“廢土求生……”
    走進大禮堂的餘燼，看著大屏幕投影上的加粗文字標題，陷入沉思。
    這講座……
    對嗎？
    “老餘，咱班在那！”
    老崔的喊聲讓餘燼回過神。
    他暫時按下心中想法，跟三個舍友一起，找到班級位置坐下。
    大禮堂裏，此時人頭攢動，很是吵鬧。
    不少學生剛一進來，看見屏幕上那‘廢土求生’的四字標題後，都是狠狠一愣。
    與此同時。
    餘燼也聽見四麵八方傳來的同學的議論——
    “不是？廢土求生講座？”
    “就這麽個講座，強製要求全員到齊，不來還扣學分？”
    “我真是曹了，哥們兒晉級賽！”
    “不是中午就通知了嗎？”
    “我中午就在打晉級賽啊！”
    “不是，你等我捋捋……”
    “……”
    學生們議論紛紛。
    但……
    基本大家都沒把這講座太放在心上。
    大學的講座就是如此，人到是一碼事，聽不聽那是另外一碼事。
    “話說最近咱學校的騷操作越來越多了……”
    “上午那什麽範仲淹誕辰就夠抽象了，現在又來個更獵奇的。”
    “也不知道校領導們怎麽想的。”
    餘燼聽見身後位置的女生吐槽。
    “就是就是！”
    “這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
    “老餘，這講座，你怎麽看？”
    老崔忽地湊近，神色古怪。
    “我？”
    “用眼睛看。”
    餘燼講了個冷笑話，老崔也配合的笑了起來。
    隻是笑了一會兒。
    老崔再次湊近，低聲問道：
    “你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
    餘燼挑眉：“細說？”
    老崔抬起頭，看了眼四周。
    “我覺得，隻是單純覺得哈……”
    “這講座，說不定跟《廢土》遊戲有關！”
    老崔語出驚人。
    “哦？”
    餘燼示意他繼續。
    老崔沉吟片刻，調整了下言語，接著低聲道：
    “你今天白天一直在睡覺，可能不清楚……”
    “就在今天，網上有小道消息爆料，全國很多人都收到了《廢土》的遊戲頭盔！”
    “收到頭盔沒什麽，問題是——”
    “其中的很多人，之前壓根就不知道《廢土》這款遊戲，但還是收到了頭盔！”
    “那可是價值幾十萬，且有價無市的頭盔！”
    餘燼點頭，表示認可：“所以？”
    老崔深吸口氣，小心翼翼開口：
    “老餘你不覺得這很像是……”
    “營銷嗎？”
    餘燼驚了。
    他沒想到，老崔竟然能提出這麽有具有顛覆性的結論！
    另一邊。
    老崔越說越來勁：
    “頭盔限量，不售賣，但白送，妥妥的饑餓營銷！”
    “還有這講座——”
    “說不定是遊戲發行方給了江大不少錢才弄出來的，目的就是，讓大家對《廢土》遊戲感興趣，甚至為此豪擲千金去買遊戲頭盔！”
    餘燼開口打斷：“你剛才說過，遊戲頭盔有價無市，沒有官方售賣渠道。”
    “等營銷完就有了啊！”
    老崔斬釘截鐵。
    “……”
    餘燼盯著老崔，反複看了半天。
    好半晌後，他才意識到——
    自己之所以會產生‘遊戲入侵現實’的猜想，本質是因為身上綁定的係統。
    係統讓餘燼清楚的認識到，網文小說裏寫的那些橋段，並非不可能成為現實。
    但老崔？
    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盡管《廢土》逼真到了極致，盡管眼前這講座怎麽都透著股詭異，但他仍舊隻會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去猜想。
    即便，即便真的有人聯想到‘遊戲入侵現實’那一層麵，他也隻能聯想，並不能驗證，甚至說出這個結論還會被同伴嘲笑兩句。
    “我覺得，你說得對。”
    餘燼看著老崔，給予肯定。
    “嘿嘿。”
    老崔嘿嘿一笑。
    隻是那笑容裏，不知為何，總帶著幾分裝傻充愣的意味。
    “說到《廢土》遊戲，這兩天你們遊戲體驗如何？”
    “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經曆？”
    趁著講座還沒正式開始，餘燼問老崔三人。
    “逼真！”
    港哥率先開口。
    “還有呢？”
    餘燼追問。
    “逼真的真！”
    港哥不假思索。
    餘燼滿頭黑線，知道從這家夥嘴裏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幹脆看向隔著個座位的宇飛。
    “宇飛，你覺得呢？”
    宇飛正拿著個草稿本，唰唰唰的寫著。
    此時聽見餘燼詢問自己，抬頭看來。
    餘燼詫異的發現，宇飛的眼睛裏竟然滿是血絲。
    “考研也不用這麽拚啊……”
    作為舍友，餘燼勸了一句。
    可話音剛落。
    邊上的港哥幽幽出聲：
    “這回真不是因為考研，而是因為《廢土》。”
    “昨晚登陸《廢土》之後，宇飛就一夜沒睡，天一亮又跑去圖書館，期間一直在他那本子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寫些什麽，也不給我跟老崔看。”
    說到最後，港哥語氣裏多了幾分埋怨，覺得宇飛有些不把他倆當兄弟。
    “果真？”
    餘燼有些詫異。
    “果真！”
    老崔充當證明。
    話音剛落。
    “老餘！”
    宇飛終於停下了手中的筆，他看向餘燼喊了一聲，同時將那寫滿一行行文字的草稿本遞了過來。
    餘燼接過。
    隻是一眼，餘燼瞳孔巨震。
    【關於《廢土》入侵現實的可能性分析】
    同樣被震撼的不輕的，還有湊近看清這行文字標題的老崔和港哥。
    嘶——！
    餘燼清楚的聽見，兩人同時倒吸一大口涼氣。
    ……
    “《廢土》遊戲的製作要求，遠超人類當前科技水平。”
    ……
    “《廢土》遊戲具備完全真實的痛覺反饋，但登陸遊戲隻用到了《頭盔》，人的神經係統並不完全由大腦控製。”
    ……
    “《廢土》遊戲的時間流速正在與現實接近；最初登陸時，《廢土》過去一分鍾，現實過去兩分鍾；第二次登陸發現，《廢土》過去一分鍾，現實過去一分五十九秒；第三次登陸發現……”
    ……
    草稿本上林林總總，寫滿文字。
    最後一行則是筆墨新鮮，宇飛剛剛寫上去的一句——
    “今日，包括江城大學在內的大夏多所高校，同時召開‘廢土求生’講座。”
    餘燼來不及關心，除了江城大學外，此時還有其他高校也召開了類似講座。
    他猛然抬頭，看向宇飛。
    “你在《廢土》經曆了什麽？”
    餘燼的認知裏，宇飛並不是那種愛看網文小說，也不是熱衷於幻想的人。
    恰恰相反。
    從大三開學起，他的所有心思就都在考研上，這足以證明他是個極端的現實主義者！
    導致這一切變化的原因，隻有可能是他昨晚登陸《廢土》遊戲後，發生了什麽……
    “老人。”
    宇飛抿著嘴，眼神透著說不出的迷茫。
    “我遇到一個老人。”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