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州大學。
    餘燼離開老餘麵館後，便徑直來到這裏。
    片刻之前。
    二老被尹東來那段視頻嚇得魂都飛了。
    但……
    也真的完全相信了餘燼所說的事情。
    頭盔，穿越，廢土，奧陌陌，和藍星可能到來的災變。
    餘燼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這之後。
    老餘頭反應有些奇怪。
    他沉默著，戴上了頭盔，並且給了餘燼一串詳細的位置坐標。
    這方便穿越發生後，餘燼盡快找到他。
    而曹芳……
    她的選擇極大出乎餘燼的預料。
    “我不走。”
    曹芳很堅定，哪怕老餘頭一個勁的勸說，甚至到最後都忍不住罵罵咧咧暴起了粗口，曹芳也不肯戴上頭盔。
    “唉——”
    念及此處，餘燼再次歎了口氣。
    他不清楚，曹芳的這個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畢竟——
    奧陌陌汙染藍星，如今也隻是推測，並不能完全肯定發生。
    即便真的發生了，也無法確定影響程度和規模。
    未來的事情，現在誰也說不清。
    ……
    ……
    “哥？”
    男生宿舍。
    餘琛摘下頭盔，看見身邊站著的餘燼，瞪大雙眼，很是驚奇。
    這大半夜的……
    老哥竟然來找自己了？
    “跟我來。”
    餘燼沒廢話，帶著餘琛上了宿舍天台。
    夜風裏。
    餘燼用最簡單直接的話語，將所有事情告訴了這個便宜弟弟。
    “真的？”
    餘琛既沒有表現的很意外，也沒有很驚喜，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失落感。
    事實上。
    過去這幾天的遊戲經曆，讓餘琛已經意識到這《廢土》遊戲並不簡單。
    隻是他沒想到，距離穿越發生，隻剩下最後48小時。
    “內測存檔可以保留，這兩天，你還可以提升提升等級。”
    “回頭把你的遊戲內坐標發給我，方便我到了廢土去找你。”
    餘燼話音落下。
    餘琛沒有跟以往那樣‘聽話’，反而搖了搖頭：
    “哥，我不想練級了。”
    “我想回家。”
    ……
    ……
    離開丨州大學。
    餘燼沒有再讓司機送自己回江大。
    他道了聲謝，目送黑色轎車在視線中遠去。
    接著。
    餘燼找了處沒有監控的無人角落。
    嗡——
    空間烙印發動。
    餘燼的身影，出現在兩百公裏之外的江城浪浪山。
    距離穿越發生隻剩48小時，餘燼也不再考慮太多暴露自身超凡的風險。
    事實上。
    今天尹東來攤牌的時候，餘燼也想過要不要攤牌——
    攤牌，從而讓郭嘉發動力量幫自己‘搞環保’，薅更多係統獎勵和羊毛。
    但權衡過後，餘燼打消了這個想法。
    原因有三。
    第一，係統獎勵有種類限製，和重複不觸發機製。
    撿垃圾，摸動物，治理化工廠……
    雖有羊毛，但已不多。
    第二，餘燼已經七階，後續要突破的是八階九階，那麽能幫到自己的，其實也隻有九階汙染源。
    而核汙染，尹東來也已經給了自己接觸的機會。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攤牌，意味著自己的係統有暴露風險。
    餘燼實在找不到理由解釋——
    為什麽人在藍星，還沒穿越，自己就成了七階進化者，成了黎明城主。
    甚至還在計劃突破八階乃至九階。
    哪怕他現在已經七階，哪怕他有了‘不吃牛肉’的底氣。
    係統也是無論如何不能暴露的，這是絕對的底線！
    別人可以懷疑，可以猜測，但絕不能確定。
    係統這等存在，餘燼如今沒有能力去探尋它從何而來，但不暴露，永遠是最正確的決定。
    若真有係統所謂的‘高維文明’，那懷有係統的餘燼，跟‘持金過鬧市的小兒’有何區別？
    尹東來的高瞻遠矚正在於此。
    他清楚餘燼的異常，但未曾追問哪怕一句。
    就像餘燼也沒有追問‘重生者’到底是誰。
    這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
    ……
    江大，男寢樓，615宿舍。
    餘燼推門進來的時候，老崔三人還都戴著頭盔。
    餘燼用‘洞察之眼’看了下三人的信息。
    發現繼宇飛和港哥之後，老崔也提升到了二階。
    餘燼看了一會兒，上前拍了拍三人的肩膀。
    “呃？”
    “老餘回來了？”
    老崔第一個摘下頭盔，看見餘燼後，明顯愣了愣。
    宇飛第二個摘下頭盔。
    他動作小心的將頭盔放在桌上，轉頭看向餘燼。
    注意到餘燼此時認真乃至稱得上嚴肅的模樣後，宇飛的眼神，微微晦暗幾分。
    “哈哈！”
    “還差兩塊二階結晶就能突破三階了！”
    陳港摘下頭盔的時候，臉上滿是激動。
    隻是……
    見到餘燼一臉鄭重的樣子後，陳港很快也安靜下來。
    “說個事，兄弟們。”
    餘燼深深吸了口氣。
    接著。
    和之前一樣，將《廢土》遊戲，頭盔，穿越，奧陌陌……等信息，全都說了個清楚。
    良久。
    宿舍寂靜無聲。
    氣氛壓抑的有些窒息。
    “尹，尹學姐告訴你的？”
    老崔攥著拳頭，嘶聲問。
    “嗯。”
    餘燼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五分鍾後。
    老崔將頭盔裝進了包裝盒，埋頭，開始收拾行李。
    “老崔你這是？”
    陳港見狀有些發愣。
    “回家。”
    老崔甕聲回答。
    另一邊。
    宇飛的動作和老崔出奇的一致。
    他甚至收拾得比老崔更快。
    畢竟，他本來就做好了這周末回燕京的打算。
    隻是從餘燼這裏得到確切穿越時間後，宇飛決定改簽機票，哪怕新航班隻比原先提早短短半天。
    “唉——”
    陳港見兩人都開始收拾行李，坐在椅子上歎起了氣。
    他跟家裏的關係並不好。
    說來誇張，大學三年到現在，除了過年的時候，寒暑假他都沒回過貴省老家。
    “回吧，港哥。”
    “再不回……”
    “以後說不定都沒機會了。”
    老崔聽見港哥這聲歎氣，手上收拾行李的動作停了停。
    他看向陳港，語氣裏帶著說不出的認真。
    “嗯。”
    陳港應了一聲。
    他沒急著收拾行李，而是拿出手機，查詢機票。
    江城到貴省距離很遠，他得提前訂好航班才能確定出發時間。
    宿舍裏。
    餘燼站在原地，看著三人此時的動作，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在確定距離穿越隻剩最後兩天後，老崔三人，包括餘琛的選擇，都是回家。
    而自己呢？
    雖然提前在老餘頭，曹芳，餘琛，以及老崔幾人身上都設置了‘感知印記’，但……
    自己最後這兩天的安排裏，並沒有‘回家’這一項。
    “我太冷漠了麽？”
    “得到係統後太執著於升級了？”
    餘燼站在原地，反問自己。
    半晌後。
    餘燼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
    “我要走的路，和老崔他們不一樣。”
    “我要盡快升級，要足夠強大，才能……”
    “在未來的某一日，打穿廢土，帶他們……”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