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瑪卡巴卡,控製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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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晨。
    林家餐廳。
    林驟問道:“為什麽謝不塵在我後麵?”
    林殊反應了一會兒,意識到老哥說的是朋友圈@順序。
    林殊說道:“他昨晚組織全班給我過生日哎,前排感謝也是應該的。”
    林驟說道:“他送什麽好東西了,你這麽偏心?”
    林殊喝完粥,歎了口氣,“哥哥,你不要總是用物質去衡量人,難道我會因為俊生哥哥送的包貴就把他當我親哥嗎?”
    難道她會因為老旭送的金豬非常合意,就在心裏吐槽老哥送的頭冠沒有升值空間嗎?
    nOnOnO~
    她不是那樣的人。
    林驟伸手跨過餐桌,捏林殊的臉。
    林殊努力伸直短手,捏回去。
    朱阿姨又氣又笑,“平時不見麵嘛,想得很,真見麵了怎麽還掐起來了?聽阿姨的,快鬆手。”
    ……
    季行深來上課了。
    像是變了一個人。
    以前那股傲氣消失了,眼睛裏的冷漠照舊,隻是多了點看不透的東西。
    這不是林殊總結的。
    是黃娉婷。
    她去探望生病的季行深回來,就總念叨他變了。
    林殊根本不關心。
    馬上期末考,終於要放假了,她現在隻想高歌一曲《解脫》。
    “愛是不夜城,回憶像星辰……”
    林殊哼著哼著忘記後麵的歌詞。
    都怪老爸,每次開車放歌都隻唱高潮,害她也記不住前麵唱的內容。
    謝不塵值日,課間拎著笤帚過來叫林殊抬腳,林殊故意抬腿壓到笤帚的杆子。
    女孩不停聳動眉毛。
    做怪表情逗他。
    謝不塵嗤笑,唱了林殊忘記的詞,“變了心的人,越想越傷人~”
    筱梅聞著味轉過頭來。
    好好的一個姑娘。
    又捂著嘴偷笑。
    林殊收回腳。
    謝不塵掃掉灰塵,竟然沒有對她動手動腳,就這麽像個陌生人一樣甩手離開,隻留一個帥氣的背影給林殊回味。
    他在裝什麽啊?
    哼,男人。
    欲擒故縱!
    別以為她不知道。
    林殊心裏想著不理他,結果有空就在偷看。
    謝不塵捏了小紙球扔給她。
    每張紙裏都隻有一兩個冷漠的字,連起來是:看什麽看,再看放學……
    嗯?
    最後一個紙球掉地上了。
    林殊伸腳去夠。
    一隻清瘦的手撿起紙球,遞給她。
    林殊一激靈,對上季行深的目光。
    他的眼睛是不一樣了,頭上還長了兩根白發。
    林殊瞪著眼。
    以為季行深要搗鬼。
    結果對方見她不接,竟然輕輕扔到林殊座位旁邊。
    嗯?
    林殊撿起,抬頭,發現謝不塵的腳都已經蹬到季行深椅子了,一副季行深要是敢沒收紙球,謝不塵就要踹他椅子的預備備模樣。
    別太搞笑。
    林殊展開紙球。
    話連上了:看什麽看,再看放學等我。
    哼。
    拽什麽。
    等就等。
    放學了。
    周婭火急火燎趕回宿舍複習,一副要通宵的模樣。
    林殊也沒勸,畢竟能不能進(1)班,就看這次期末考了。
    謝不塵說要帶林殊去一個地方。
    兩人隔著一臂的距離,離開學校,穿過窄巷,來到滿是柳樹的河堤。
    夏天的柳樹不如春天溫柔。
    不過夠密,遮蔭可以。
    樹下的長椅放著一個琴盒,看來是早有準備,也不怕被偷。
    謝不塵打開,取出吉他。
    夕陽灑在男生身上。
    他的臉紅得不正常。
    林殊想調侃兩句,但是看他那麽認真,又覺得不厚道,於是硬生生把滿腹騷話摁下。
    “你要唱歌給我聽嗎?”
    林殊問。
    謝不塵點頭,默了一會兒,坦誠道:“其實你生日那天我發的鏈接,不是搞笑小貓,是錄的歌。”
    林殊並不意外,隻是溫柔地看著他,嗯了一聲。
    謝不塵說道:“對不起,生日禮物這麽晚才給你。”
    “沒關係。”
    林殊挨著謝不塵坐下。
    他深吸口氣,還有話想說,但是又猶豫。
    男生的喉結在夕陽下頻繁滾動。
    最終他還是沒說。
    謝不塵低頭,手指撥動吉他弦,眸光從始至終沒有看她。
    簡單的和弦。
    迷人的嗓音。
    就連換氣時略顯狼狽的停頓,都青澀得恰到好處。
    他說她是星星。
    讓他歡喜,讓他昏迷。
    他問什麽時候才能摘下她,口吻那麽輕。
    她時而看著擺弄吉他的漂亮大手,時而看著謝不塵認真的側臉。
    逐漸淪陷。
    歌唱完了。
    謝不塵抓了一下頭發,然後又拽了一把校服下擺。
    太陽完全下落。
    沒有火燒雲。
    是一片漂亮的薔薇粉,暈染半個天幕。
    蟬鳴聲嘶力竭。
    河對岸的霓虹燈亮起來,行人三三兩兩散步。
    汽車的喇叭聲很遠很遠。
    謝不塵鼓起勇氣向林殊講述,之前沒敢講述的往事。
    母親墜樓後。
    他持刀傷害了生父和那個女人。
    之所以停手,是因為聽到嬰兒的哭聲。
    “我沒有氣昏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的身體裏住著一個冷血惡魔。”
    “我怕你知道後,再也不會心無芥蒂地跟我當朋友。”
    “我害怕失去你,林殊。”
    ……
    “至少保留彼此的好友吧。”
    謝不塵的聲音低下去,河流的嘩嘩聲壓住最後一點喑啞的顫音。
    他不知道想了多久才跟她坦白。
    真是個笨蛋。
    林殊主動握住謝不塵的手。
    她什麽也沒有說。
    謝不塵身體一顫,也保持緘默。
    許久。
    確定她不是出於安慰,而是有別的含義——
    僵住的男生翻轉手掌,扣住女孩的手,一根指繞住另一根指,抑製不住地發顫。
    他們甚至沒有彼此對視。
    因為雙方都清楚。
    多看一眼,心髒就會爆炸。
    林殊默默聽著蟬鳴,也聽著男生雷鳴似的心跳。
    真的好吵啊。
    有那麽激動麽?
    謝不塵說道:“林殊,我喜歡你。”
    你的勇敢和善良讓我著迷。
    林殊說道:“我知道,我也喜歡你,謝不塵。”
    你的勇敢和真誠讓我著迷。
    已經控製不住了。
    林殊抄襲了謝不塵。
    原來“已經控製不住”是這種感受,不隻是心髒的悸動,而是每個細胞,每條神經,都在向他生長。
    跟迷戀季行深時的感覺不一樣。
    那時,更像是拜神。
    與其說喜歡他,不如說喜歡的是她心中擅自幻想的一個“完人”。
    而現在……
    她的雙眼明亮,心如明鏡。
    她握住他顫抖的手,知道身邊的男生是怎樣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很勇敢,也有冷酷和殘忍的一麵,他的恨不比愛淺,理性和感性坐在蹺蹺板的兩頭。
    他的臉和身材是完美的,令人滿意的。
    但靈魂不是。
    林殊看得清清楚楚,她喜歡謝不塵的皮囊,也喜歡皮囊之下並不完美的靈魂。
    已經控製不住了。
    林殊想,控製不住就控製不住吧,以後的事留給以後,管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