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厭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麵。
    屠夫起初的興奮後，很快意識到身後的人沒有半點聲息。
    他不時回頭，確定她是不是還跟在後麵。
    連續好幾次後，屠夫實在忍不住了，“你怎麽走路沒聲音？”
    今厭平靜回道：“那你應該去看看耳朵。”
    屠夫：“？？？？”
    屠夫狐疑地往上走，豎起耳朵仔細聽，確實沒聽見她的聲音。
    公寓裏其他地方發出來的細微聲音卻能準確地被他捕捉到……
    “公寓為何沒有電梯。”
    身後突然響起女生詢問的聲音。
    屠夫立在台階高處，側身，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弧度，“老公寓不都這樣。”
    “多老。”
    可能是今厭的語氣過於平靜，屠夫沒能見到自己想要看見的畫麵，拉下一張臉，“三十多年，你打聽這做什麽？”
    “走樓梯有點累。”
    “？？？”什麽玩意？
    每次對話，都沒有回答到屠夫預料中的答案上去，讓屠夫心底升起了怨怒。
    這小孩是不是腦子有病！
    屠夫那雙貪婪陰沉的眼死死瞪著今厭，下頜繃緊，似乎想要說話，最終又生生咽下。
    “走啊。”今厭催促起來，“別擋路。”
    屠夫本想問擋誰的路了，現在這樓道裏就他們兩個。
    然而想到剛才的吃癟，他把話咽回去，扭身哐哐往上走，力道之大，都能感覺到樓板在震動。
    “你有點吵。”今厭懶散的聲音伴隨著哐哐的腳步聲響起：“擾民不會被投訴嗎？”
    屠夫陰狠不屑的聲音從上方落下來：“我倒看看誰敢投訴我。”
    “你真厲害。”
    “……”
    屠夫被如此平淡的語氣誇讚，實在升不起高興，隻覺得胸口堵著一團濕軟的棉花，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沒關係、沒關係。
    很快……很快這小孩就會趴在地上求他。
    想到那個畫麵，屠夫心情逐漸好轉。
    屠夫加快上樓的速度，帶著今厭停在704門前，摸出一把鑰匙擰開了門。
    704對應的是正常認知裏的3樓。
    “小孩，進來吧。”屠夫打開門，眼底隱隱的興奮和貪婪快要壓不住的溢出來。
    704和今厭住的104格局一模一樣，連客廳的家具和燈都長得一模一樣，明顯是房東統一標配。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這裏有很多私人物品，淩亂、髒、散發著腥臭的異味。
    今厭從容地踏進略顯昏暗的房間，並給出初印象建議：“你的房間需要打掃。”
    屠夫麵容扭曲一下，惡狠狠地想，一會兒就打掃你！
    屠夫等今厭完全進門後，在她身後將門關上。
    今厭聽見反鎖的聲響，可她不在乎，徑直往裏走。
    屠夫鎖好門，沒有立即做什麽，反而招呼今厭隨便坐，還去倒了水，“小孩，來喝點水。”
    髒兮兮的玻璃杯上不知道沾著什麽，那水還泛著一層油星子。
    今厭端著領導的高冷架子，“放著吧。”
    屠夫沒有強求今厭喝水，直接將水放在茶幾上，意味不明地笑一聲：“小孩，你膽子可真大啊，怎麽敢跟陌生人回家。”
    今厭瞥他一眼，沒有起伏的語氣不知是感歎還是誇讚：“你膽子也不小，怎麽敢邀請陌生人回家。”
    “……”
    這台詞它對嗎？
    從未有人敢如此跟自己說話！！
    屠夫狐疑地摸下自己粗糙的臉，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今天的形象不夠凶狠。
    今天這個獵物很奇怪，要不要動手……
    但是她都跟著自己回來了，不動手太可惜了。
    屠夫很有賭徒精神，伸手摸到他放在櫃子上的屠刀，咧嘴露出一口黃牙獰笑，“伶牙俐齒可不會討人喜歡。”
    說著，他直接撲向今厭的方向。
    泛著寒光的大砍刀高高揚起，直奔今厭的脖子而去。
    “細皮嫩肉的女孩最受歡迎，能賣個好價。桀桀桀！”
    今厭身形微晃，砍刀從她身側呼嘯而下，她抬腿就是一腳踹在屠夫壯碩的腰間。
    “嘭！”
    屠夫那小山一般的龐大身軀直接飛了出去，砸在身後堆滿雜物的茶幾上。
    “嘩啦——”
    茶幾應聲而碎。
    連帶著放在茶幾上的那杯水砸在屠夫臉上，澆了他一臉的水。
    屠夫狼狽地癱在地板上，腦中一片混沌的嗡鳴，甚至沒明白自己是怎麽倒下的。
    就在此時，女人淡漠的嘲諷冷冷地鑽進他嗡嗡作響的耳朵：“你看著就不怎麽值錢。”
    屠夫眼中的迷茫瞬間被憤怒取代，血絲爬上屠夫的眼球，幹裂的唇瓣蠕動幾下，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去死——”
    他手掌在地麵用力一拍，那小山一般的身體借力彈起，揚起手中的屠刀，不管不顧地當頭劈下。
    今厭靈巧地避開屠夫毫無章法地胡劈亂砍。
    “哐當！”
    “啪！”
    “嘩啦——”
    屠夫發紅的眼睛死死鎖定今厭，鼻子裏噴出粗重的喘息，野獸一般胡亂攻擊半天，卻連對麵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見對麵的人氣定神閑的像是在遛狗，屠夫越發的憤怒。
    “去死去死去死——”
    幾縷黑影從角落裏爬出來，毒蛇一般從屠夫腳踝纏上去。
    待屠夫發現不對勁時，他已經被黑影纏住四肢。
    “嘭！”
    屠夫雙腿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後仰倒下去，腦袋磕在櫃子的尖角上，血噴湧而出。
    “呃呃……”
    屠夫四肢被黑影固定在地板上，脖子也被一條黑影無聲無息地纏住，此刻隻能發出模糊的單音節。
    他不知道纏在自己身上的是什麽，但是屠夫感覺到了陣陣寒意，內心深處升起了幾分恐懼。
    向來都是他讓別人恐懼、害怕地求饒，哪曾想會有今時今日。
    屠夫充血的眼睛開始模糊，窒息感劇烈衝擊著他的意識。
    模糊中，那道橙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逼近。
    今厭微微彎腰，俯視著屠夫開口：“屠夫先生，邀請陌生人回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屠夫：“……”
    平時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屠夫心底憤怒哀嚎。
    看著好欺負的小丫頭片子，誰知道是個硬茬子。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上前去搭訕！
    “想活嗎？”
    屠夫：“……”
    嗬嗬！！
    屠夫當然不想死，他瘋狂且用力地點頭。
    ***
    今厭：寶貝們，不投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