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馮旭忍著內心的恐懼和惡心，粗略檢查一遍萬慶的屍體。
    “身體都僵硬了，死了好久了……”
    馮旭非專業人士，隻能看出一點簡單的情況。
    “這支筆……”沈元香看著萬慶胸口那支筆，忍著血腥氣帶來的惡心努力思考：“好像是昨天萬慶用過的那支。”
    他們昨天討論公寓時，想用紙筆畫下公寓的布局，方便大家比對有無出入，以及記下公寓的地圖，萬一遭遇危險，不至於當無頭蒼蠅。
    誰都沒有紙筆，是萬慶說他房間裏有，去房間拿下來的。
    但是萬慶為什麽會死啊？
    還是被這支鉛筆殺死？
    難道是因為這支鉛筆不屬於萬慶，他拿出房間……
    沈元香腦海裏突然閃過剛進副本分鑰匙時，房東說過的話——公寓公共區域不允許堆放私人物品。
    沈元香回頭尋找高華的身影，“你剛才說要我們趕緊想辦法處理那些東西，是什麽意思？那些東西很不好處理嗎？”
    高華惡劣又倨傲地笑起來：“當然。”
    沈元香得到答案，立即扭頭問其他人：“萬慶最後帶走了這支筆嗎？”
    高華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緒價值，臉上爬上陰翳之色。
    蒙羽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帶走了吧，當時不是他收拾的紙筆嗎？我看見他把紙放進了衣服兜裏……”
    至於筆，蒙羽實在想不起來了。
    馮旭和夏玉也想不起來細節。
    沒人能確切地說出萬慶到底有沒有帶走這支筆。
    沈元香餘光掃到坐在餐桌邊的今厭。
    是的，她不知道何時進來的，直接坐到了餐桌那兒。
    她目光平靜地看著萬慶的屍體，眼底沒有驚懼疑惑，也無好奇和探究。
    沈元香甚至不確定，她是不是在看萬慶的屍體。
    “……前輩好。”沈元香不知道怎麽稱呼今厭，憋出一個前輩來，甚至用上了敬語，“您最後離開餐廳，有看見我們坐的餐桌上遺留了物品嗎？”
    今厭稍微抬眸，與沈元香的目光撞上後，唇角動了下，拋出三個字：“看見了。”
    沈元香噓了一口氣，幸好這位前輩還處於有問必答狀態。
    “是那支筆嗎？”
    “嗯。”
    “謝謝。”
    沈元香腦海裏已經有了大致的脈絡。
    那支筆應該是被遺留在了餐廳。
    觸發了‘公共區域不允許堆放私人物品’的死亡條件。
    所以萬慶才會在其他人都沒出事時，被這支筆殺死。
    沈元香隻覺得頭疼，想到房間裏的東西，“我們房間裏的東西，很不好處理。”
    萬慶用生命證明，房間裏的東西極有可能已經和他們綁定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
    A、不處理，但可能招來鬼怪。
    B、處理，但有一條‘不允許規則’在前麵擋著，他們不知道怎麽算徹底處理。
    每個人房間的遺留物品數量不一，少數幾件物品也許還有辦法，可是那些很多的……
    更不要提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很容易被遺漏。
    沈元香詢問高華：“你是怎麽處理的？”
    “我憑什麽告訴你們？”高華又嘚瑟起來，“你們還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可以交換嗎？沒有的話……哈哈。”
    高華見眾人不說話，心中都是暢意，大笑著離去，很是氣人。
    “……”
    怎麽就讓他找到這個線索了！！
    沈元香還想死馬當活馬醫，請教今厭有沒有處理辦法。
    轉頭一看，哪裏還有人。
    “今天大家再想想辦法吧。”
    還有一整個白天的時間，現在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不過沈元香覺得這件事估計很難解決。
    蒙羽沒有忘記那個膽子很小的姑娘：“那白心月呢？她又去哪兒了？”
    沈元香：“先找一下吧。”
    …·…
    …·…
    今厭知道他們沒找到那個叫白心月的女孩兒，中午吃飯時每個人都像霜打的茄子。
    白心月就這麽消失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吃完飯，今厭站在走廊的盡頭，手裏拿著一張照片。
    這是昨晚從901房東住的房間搜出來的。
    照片裏，一家三口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陽光從他們身後穿透而來，為他們鑲嵌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這座公寓有電梯。
    就在她麵前這堵牆後麵。
    她之前就發現這牆有點不對，懷疑這座公寓有電梯，但她敲過牆麵，是實心的。
    也就是說，整個電梯很可能都被填了。
    今厭翻過照片，背後有字。
    [攝於2002.3.19，愛女笑笑生辰日/公寓開業日]
    照片上年紀並不算大的男女，才是向笑笑的父母。
    按照屠夫的說法也沒錯，向笑笑確實是房東的女兒。
    但他們見到的房東並非真正的房東。
    公寓2002年開業，屠夫卻說這座公寓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曆史。
    那隻能說明是向笑笑父母從別人手裏買過來的。
    2004年出版的報紙上登著尋人啟事。
    所以2002年到2004年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向笑笑是怎麽摔死的？
    在哪兒摔死的？
    向笑笑真正的父母又在哪兒？
    今厭看向那堵灰暗的牆，會在被填埋了的電梯裏嗎？
    …·…
    …·…
    沈元香和夏玉下樓，看見今厭站在走廊盡頭，夏玉疑惑地問：“她怎麽又在看那堵牆？”
    “等她走了，我們過去看看。”沈元香道。
    看一次是巧合。
    但她可不止看一次。
    老玩家盯著這裏看一定有盯著這裏看的道理！
    於是兩人站在角落裏等著，待今厭離開後，她們立即過去檢查那麵牆。
    “有什麽特別嗎？”夏玉仔細摸了一遍：“好像和旁邊的牆沒什麽特別，是一樣的手感啊。”
    沈元香也沒摸出特別來，不過她發現一點別的。
    “好像有點不一樣……”
    “有嗎？我怎麽看是一樣的。”
    白天光線會好一點，可無法和餐廳那邊的亮度相比。
    夏玉本來就有些近視，她實在看不出什麽有差異。
    沈元香確定道：“有，這堵牆很可能是後建的。”
    說到這裏，沈元香往大廳去。
    她從門順著牆壁步量過去，最後又回到走廊，同樣走一遍。
    “兩邊的長度不對……”
    “沈姐沈姐！！”蒙羽從樓上衝下來，幾乎是尖叫著喊她：“馮旭和高華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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