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重案八組，辦公室。
    “從目前現場勘查的情況來看，凶手摘取被害者器官的手法非常專業，應該是有醫療專業的背景。
    而且，我們並沒有在現場發現滴落的血跡，以及明顯的腳印。”
    左子瑜皺起眉頭：“沒有滴落的血跡？這怎麽可能！
    犯罪嫌疑人都把被害者解剖了，怎麽可能沒有血跡！難道，那處房間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陸江影說道：“案發第一現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地麵上我們沒有發現血跡被害者的血跡。
    但是，我們在浴室洗手池的下水道，和馬桶的下水道裏發現了被害者血跡的殘留。
    凶手應該是謹小慎微地處理掉了案發現場的血跡。
    我們並未從地板上檢測出多餘的化學物質。
    也就是說，凶手是利用了物理隔絕的方式，讓血液不殘留在犯罪現場。
    比如說，在地麵上鋪上了一層塑料布，讓被害者的血液不會沾到地麵上。”
    左子瑜摸著下巴，表情凝重。
    “這次犯罪嫌疑人，異常的冷靜，凶殘，做事幹淨利落，甚至都不太像是第一次殺人，難道是連環殺手？”
    陸江影繼續匯報：“組長，還有一點，根據DNA檢測，留在自行車把手上的血液，就是死者的血液。”
    左子瑜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啊？這兩件案子連一塊了？”
    陸江影點點頭：“儀器不會騙人。”
    左子瑜站起身用手不斷地揉著頭發，來回踱步。
    “離譜，這件事簡直是離了大譜！這都能撞到被害者！”
    要是，通過各種證據線索，找到了被害人，左子瑜絲毫不感覺奇怪。
    可是，自行車上的血跡案，別說有頭緒了，就連是不是真的有遇害者警方都還不確定。
    陸行舟直接把被害者屍體找到了。
    這能不邪門嗎？
    這是刑偵嗎？
    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好麽！
    陸江影翻動自己的筆記本：“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被害者肚子中的鈔票，全都是偽鈔！”
    前一個驚訝還沒有過去，後一個震撼接踵而來。
    左子瑜甚至都以為聽錯了：“你說什麽？被害者肚子裏的錢，全都是偽鈔！”
    陸江影再次確定：“我們已經找銀行的工作人員確定過了。
    那些偽鈔造得非常真實，甚至能通過一些劣質品牌的驗鈔機。
    但是，這批冠字號的人民幣，根本沒有發行過，一直存放在銀行的金庫裏。”
    左子瑜抬起頭詢問：“什麽意思？什麽叫作這批冠字號的人民幣從未發行過？是說他們印錯了冠字號？”
    陸江影解釋道：“根據銀行工作人員的說法，因為虛擬支付大行其道，在市場上流通的現金數量隻占經濟活動的一小部分，大部分現金都在金庫裏躺著。
    這一批冠字號的人民幣就是如此，自從印刷出來後，從來沒有離開過銀行金庫。
    就算是以假亂真到可以過幾種劣質印鈔機，但是它們也是偽鈔。”
    許慧雙手搭在桌麵上：“你們說，這現金反正也不用了，國家還印它做什麽。”
    辦公室裏麵的其餘七位警官，全部都僵硬著脖子，看向許慧，似乎是在看什麽神奇的動物。
    許慧一臉茫然：“怎麽了？我問你問題有什麽問題嗎？”
    左子瑜沉思了片刻，問出一句話。
    “不印的話，如果有一天遭遇大規模擠兌怎麽辦？”
    許慧恍然大悟：“也就是說，人民可以不花，銀行不能不印。”
    話鋒一轉，許慧又疑惑地詢問：“不過啊，你說，國內不怎麽用現金了，這幫假鈔販子，為什麽還要印現金啊。
    隻能零零碎碎地騙一些老頭老太太和鄉村地區的小賣部吧？
    費這麽大勁，印得這麽真，值得嗎？”
    一位年長一些，頭發有些稀疏的偵查員解釋道：“其實，國內偽鈔擁有量最多的不是在民間，而在貪官手裏。”
    許慧一臉茫然：“貪官？為什麽？”
    “《人民的名義》看過吧，裏麵有一個人物叫作趙德漢，他貪汙了，卻不敢把錢花出去，也不敢放到銀行存起來，隻能偷偷藏起來……
    如果給他行賄的時候，往真錢裏塞一些偽鈔……”
    陸江影、許慧兩人的表情，表情幾乎凝固在臉上。
    似乎是在說——這場麵我真沒見過！
    老偵查員笑了笑：“貪官當中不缺乏趙德漢那種人。
    前些年有個冤大頭，紀檢的人從牆裏把現金挖出來的時候，拿到銀行一驗，你猜怎麽著70%都是偽鈔。”
    陸江影：……
    許慧：……
    左子瑜將話題，從貪官上拉回來：“好了，不扯那些事情，我們現在要說的是，我們遭遇的這起案件。
    小陸，你對凶手怎麽看？”
    陸江影翻動自己的筆記本：“根據目前收集到的證據來看。
    犯罪嫌疑人，性別女，年齡35歲左右，有著醫學背景，高知，高收入群體，有海外留學經曆。
    從往死者肚子裏塞金錢，和將內髒放在被害者一旁看來，很可能是一起涉及器官交易案件。
    從目前收集得到的證據看來，應該是犯罪嫌疑人，在器官交易的過程中，發現了被害者給自己假鈔。
    所以，才會將假鈔塞進被害者的肚子裏，反而取出來了被害者的內髒。”
    陸江影的話音落下，重案八組鴉雀無聲。
    不是，重案八組的成員不想說話，實在是案件太大了。
    如果，陸江影猜測的是真的，那麽在這場看起來就已經足夠駭人的凶殺案背後，還涉及了一起器官販賣案，假鈔案，以及自行車裏的毒品販賣案。
    這不禁讓陸江影想起了陸行舟直播間裏，最高讚的評價。
    【凡是陸行舟插手的案件，三年起步，上不封頂，能在直播間看到的，隻是整個犯罪鏈條的冰山一角。】
    左子瑜手都有些發抖，劇情要是按照陸江影的預料走下去。
    這是今天抓犯扔牢囚，明天廳長碰杯酒，上下警員齊稱讚，領獎台上把腰扭啊！
    咳咳。
    當然，現在還是要把注意力放在這起案件本身。
    左子瑜詢問道：“被害者身份確定了嗎？”
    一位偵查員回答：“暫時還沒有，被害者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我們正在走訪調查。”
    “那監控呢？金璽天湖那麽豪華的小區，監控總不能壞了吧。”
    “監控是沒壞，但是最近一周開發商在向物業做交接工作，監控係統就沒開！”
    左子瑜：……
    ——————
    另一邊。
    網購？
    肯定是來不及了。
    陸行舟隻能找到全市最大的新華書店，詢問有沒有。
    萬幸書店的倉庫，當初進了這唯一一份的地獄級數字油畫《加利福尼亞州內華達山脈中》。
    隻不過那超過三米的尺寸，讓陸行舟隻能叫貨拉拉，運回小區。
    然而，由於畫幅太大，想要運回家是不可能。
    陸行舟隻能讓工人搬到小區的一處有遮陽棚的空地上進行塗抹，開啟直播。
    “開直播了啊，今天就不廢話了，任務很重。
    昨天大哥給我的挑戰，是塗我身後這幅地獄級的數字油畫《加利福尼亞州內華達山脈中》。
    提出這個挑戰的榜一大哥，留個地址，畫完之後，我直接找快遞，打包給你郵過去！我家實在是放不下！
    話到此，我們開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