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八點。
    負責審訊的杜智超，和陸江影、許慧兩人來到萬鴻斌的病房。
    由於萬鴻斌，傷情並沒有多重，僅僅隻是右手粉碎性骨折，第二天便可以接受一定程度的詢問。
    看著萬鴻斌和方青嵐同樣的右手打石膏的造型。
    許慧在心裏默默地給陸行舟取了個綽號——右手粉碎者。
    杜智超看著萬鴻斌有些蒼白臉頰，率先開口說道。
    “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母親的病曆，我們也請其他醫生看過。
    你的憤恨，我們是理解的。
    可是你為什麽要對謝敬榮下手。
    據我們了解，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病人家屬。
    之前和醫院並沒有什麽聯係，他是無辜的，你為什麽要殺他？”
    這是刑事審訊的方法之一，既然犯罪嫌疑人是仇殺，那麽就先從這次所有的被害者中，看起來和複仇最沒有關係的一個人開始問起，以作為突破口。
    萬鴻斌一臉不屑：“你們怎麽知道是我殺的謝敬榮。”
    “因為，你利用……”
    許慧剛準備開口解釋，萬鴻斌直接話鋒一轉，打斷了許慧的話。
    “對！就是我殺的謝敬榮。”
    許慧被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知不知道打斷別人裝逼，是一件多麽讓人憤怒的事情嗎？
    可惡！簡直太可惡了！
    死刑！
    必須！
    立即執行！
    哼！
    萬鴻斌不屑地笑了一聲。
    “哼！不過警官，你說謝敬榮無辜？
    他可一點都不無辜。
    住院的時候，隻要稍有不滿就到處去投訴醫生，投訴護士，還在網上寫小作文，攻擊這個攻擊那個。
    我都差點因為他的投訴，沒有轉正成功。
    最後還是於院長說，不要搭理謝敬榮的投訴，我才完成了轉正。”
    說到這裏，萬鴻斌話鋒一轉。
    “當然，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是我殺的謝敬榮。
    那麽就說明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作案計劃，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對，是我利用了謝敬榮。
    當初，謝敬榮老婆的去世……。”
    萬鴻斌的講述與陸江影的推測基本一致，隻有幾處細節，進行補充。
    萬鴻斌知道，自己母親是被丁長凱刻意製造癌症是在一個月半之前。
    當時，萬鴻斌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萬鴻斌感覺無能為力便開始翻閱這幾年的病曆。
    因為，萬鴻斌也是醫學生，在翻閱病曆的時候，他感覺到其中的怪異。
    隻不過，當時萬鴻斌並不清楚這種怪異感來自哪裏，丁長凱畢竟是癌症方麵的權威。
    可是就在兩個月前，丁長凱和他的女友，也就是那位醫藥公司的銷售，兩人分手。
    醫藥公司的銷售，便找到了萬鴻斌，將丁長凱當年誤診，並且一直在讓萬鴻斌母親患病的事情告訴了萬鴻斌。
    這才有了萬鴻斌的殺人計劃。
    在計劃中第一個被殺死的就是，醫藥公司的銷售。
    一方麵是因為，她知道丁長凱在殺人，卻一直知情不報。
    另一方麵則是為了練手。
    兩人有著同樣的敵人，那就是丁長凱。
    在一來二去的交往中兩人就熟絡起來。
    萬鴻斌便約醫藥公司的銷售，去了情人酒店。
    這家情人酒店，是專門為了偷情所開的，酒店內並沒有攝像頭。
    萬鴻斌也偷偷檢查過，房間內也沒有隱藏攝像頭。
    萬鴻斌將醫藥銷售約到情人酒店，脫光後殺死了醫藥銷售，在酒店房間的浴室內，將自己身上的血跡衝幹淨便離開了。
    第二起、第三起案件，就是殺死齊教授和丁長凱。
    第四起案件，是殺死替自己頂罪的謝敬榮的案件。
    第五起案件，是殺死母親的護士。
    隻不過，第五起案件剛剛完成，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現場，就被陸行舟撞破。
    至於第五起案件，為什麽放在殺死謝敬榮之後。
    是因為母親的護士，並不是謝敬榮妻子的護士。
    如果把殺死母親護士的罪，嫁禍給謝敬榮，會被警方發現其中的貓膩。
    ——————
    兩個小時後。
    杜智超、陸江影、許慧三人走出了萬鴻斌的病房。
    許慧臉上寫滿了問號：“我不理解，這丁長凱誤診，就誤診了。
    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造成任何損失，告訴萬鴻斌的母親，是誤診不就可以了？”
    陸江影搖搖頭：“我們可能永遠也不知道，丁長凱是怎麽想的，不過我有一個推測。”
    許慧扭過頭：“什麽推測？”
    陸江影推測道：“你還記得，齊教授在臨終前，對陸行舟說的兩件事嗎？
    其中一件，就是二十年前的誤診。
    陸行舟在去參加齊教授的學生們，召開的齊教授追悼會的準備會上，他們也說過，齊教授經常提到二十年前的誤診事件。
    也就是說，齊教授對於誤診這件事非常重視。
    或許，在幾年前對於萬鴻斌的母親，甚至對於醫院本身來說並沒有造成什麽重要的損害。
    但是，齊教授的教育讓丁長凱認為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他根本不敢說出去。”
    許慧摸著下巴：“那最終這件事，好像和齊教授的關係不大。
    萬鴻斌的母親來看病的時候，齊教授已經退休了。”
    陸江影歎了一口氣：“齊教授是一個好人。
    當他知道，丁長凱因為不敢承認自己的誤診，而故意殺人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錯了。
    所以，他才會不斷地去向陸行舟強調，作為醫生應該勇敢地說出自己的判斷。
    他意識到，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
    他也意識到，在這起誤診當中，用一般的手段是根本無法解決問題的。
    所以，他想用自己的死，來終結這場誤診帶來的謀殺。
    這也是為什麽齊教授在最後明明可以說出凶手的名字，卻選擇了最終的隱瞞。
    他是希望自己的死，能讓這件事能夠到此為止。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推測。
    隨著齊教授和丁長凱的死，一切的事情都將會是一個巨大的謎團。”
    ……
    夜晚，就像是一場數學考試。
    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清晨，八點。
    陸行舟從床上坐了起來。
    “兄弟們！咱們又在存檔點複活了，繼續我們的泉城醫院大冒險。”
    ＜主播，新聞我們已經看了，凶手拿了個五殺！得了MVP！主播評分3.0，主播躺贏狗。＞
    ＜雖然凶手拿了五殺，主播評分3.0，但是仍舊覺得主播是這把的MVP！＞
    ＜醫院沒有把主播連床帶人一起扔出去，等主播出院後，我以後就去這家醫院看病了＞
    ＜不用等主播出院，你現在去也行。＞
    ＜不敢，不敢，我隻是去看病，不是去和閻王談判。＞
    ＜隔壁玩真人怪談，克蘇魯跑團，一天都沒有嘎五個，主播一口氣五個！這不比看他們玩遊戲刺激。＞
    陸行舟掃了一眼直播間的彈幕，洗漱完畢，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離開了病房。
    下了兩層樓，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陸行舟。
    “同學！你今天還值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