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柏宇被害案】在譚廳長的堅持下，由刑警先行調查。
    紀檢的同誌隻好鐵青著一張臉，將案卷移交給李海龍。
    將案卷往桌麵上一扔。
    “柴向陽的案卷全部都在這裏了，沒什麽事情我們走了。”
    把手頭的調查了兩天的案件完全移交給另一個和自己部門絲毫沒有瓜葛的公安機關，誰也沒有好臉色。
    李海龍拍拍紀檢同誌的肩膀，一臉輕鬆。
    “同誌，別板著一張臉。
    這起案件完結，我敢保證你至少一個個人二等功，一個集體二等功！”
    紀檢同誌像是看二傻子一樣看著李海龍。
    “一個正處而已，到不了集體二等功，我抓過的副廳都好幾個，不過才一個個人二等功。”
    李海龍拿起案卷，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一周前，我也像是一樣天真，直到挨到命運的連續毒打。”
    “嗯？”紀檢沒有聽懂李海龍話中的意思。
    紀檢調查的方向完全都在貪汙受賄的方向，有著一大堆不良交易記錄。
    “挺能搞的嗎，兩天時間居然調查出來了這麽多東西！
    就是沒啥實質性的證據。
    不過，把這東西交給陸特情，最多半天能把這上麵你所懷疑的東西拿到實質性的證據。”
    紀檢同誌翻了個白眼，他壓根不信。
    開什麽玩笑，這些資料是他收集了兩天才收集到的資料。
    要是想要調查清楚柴向陽是否真的有罪，少說要兩周到一個月。
    調查貪汙案件，並且尋找物證是相當繁瑣的過程。
    為什麽‘坦白從寬’是立功表現。
    因為，在辦案的過程中警方會默認犯罪嫌疑人會毀滅證據。
    沒有哪起案件中會指責凶手本人犯有‘毀滅證據罪’。
    就算是在警方看來，犯罪嫌疑人毀滅證據也是理所應當的行為。
    並且，作為貪汙犯，他被舉報後，第一時間必然會去銷毀自己的犯罪證據。
    這麽一來搜集證據的難度就會大大增加。
    半天內搜集到物證，那怎麽可能！
    李海龍將紀檢的案卷放在一邊，案卷當中隻知道被舉報人叫作柴向陽，是一位市體育局的領導。
    裏麵全都是柴向陽資金明麵上資金的走向，這沒什麽用。
    這對於調查薑柏宇被害案沒有任何用處。
    “如果柴向陽想要買凶殺人，必然不可能用明麵上現金，而且，明麵上的錢也不夠買凶殺人的。
    現在國際上殺手的價格，在80萬到100萬之間。”
    “鈴鈴鈴！”
    就在李海龍一籌莫展的時候，陸江影的手機響了起來。
    不出意外，必然是陸行舟打來的。
    陸江影的人際關係簡單，現在又是在出差，除了陸行舟之外，也就沒有人會打電話給陸江影。
    “喂，小舟，又遇見什麽案件了？”
    陸江影現在已經不問，陸行舟有什麽事了，直接問發生了什麽案件。
    畢竟，除了遭遇案件之外，陸行舟也不可能給她打電話。
    “姐，情況比較複雜，你先聽我說……。”
    陸行舟將自己遇到墨鏡男，他有一個渠道是給全市的承包市政工程的人賣偽鈔。
    而這些，偽鈔最後會送給貪官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陸江影。
    “姐，根據墨鏡男的說法，這些現金並不會被存入銀行，會在貪汙的圈子裏流通，進行相互賄賂。”
    陸江影低聲嘟囔了一遍陸行舟的話。
    “現金不會存入到銀行當中，而是在貪汙犯罪的圈子裏流轉？”
    陸江影突然眼前一亮，轉頭看向一旁的李海龍：“李組，你剛才不是說，找不到柴向陽可能收買殺手的資金來源嗎？
    如果，柴向陽使用這些偽鈔，收買的殺手？”
    紀檢同誌，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陸江影。
    這是什麽抽象的行為，用偽鈔賣凶殺人？
    更加驚訝還是李海龍。
    在目前的證據當中，【薑柏宇被害案】當中殺手，有可能也是假鈔販子。
    從假鈔販子手裏賣假鈔，再用假鈔雇傭假鈔販子殺人！
    這真是錢從哪來回哪去了，假鈔兜兜轉轉又回假鈔販子手裏了，還白幫人做了一次殺手。
    陸行舟的聲音中有些猶豫：“姐，這估計又是一起貪汙大案！”
    陸江影挑挑眉毛：“你想說什麽？”
    陸行舟摸著下巴：“這貪汙案這麽普遍的嗎？”
    陸江影輕笑著搖了搖頭。
    “咱老媽，在你小時候叫你去買醬油，每次都會給你五塊錢，讓你買三塊錢的醬油，剩下的兩塊自己買零食。
    如果，隻給你三塊錢，你信不信，你出門就能丟兩塊。”
    陸行舟沉吟一聲，撓撓臉頰：“我……有嗎？”
    陸江影繼續說道：“作為一名普通的家庭婦女，她都清楚人性本身就是貪婪的。
    你要說在一個組織內部所有人都是兢兢業業，努力工作，正直廉潔，沒有一個貪汙分子。
    這樣的事情，要不就是故事。
    要不就是，英國地鐵二號線。
    廉潔才是少數的，才是反人性的，所以才是值得表彰的。
    貪，與反貪是永恒的對抗，這不是製度決定的，而是‘人’決定的。”
    作為犯罪學的碩士，陸江影對於犯罪行為的底層邏輯看得非常清楚。
    陸行舟思考了片刻：“姐，我決定去潛伏到墨鏡男的偽造假鈔的工廠，並且摸清楚他們的交易方式和組織網絡。”
    陸江影沉默了片刻，在本意上她是不願意讓陸行舟去冒險。
    但是，墨鏡男所提供的偽鈔受賄地下網絡，很有可能找出來【薑柏宇被害案】的真正凶手。
    現在陸行舟和墨鏡男的接觸很深，非常有機會把假鈔交易團夥一網打盡。
    李海龍看著陸江影的表情，知道她無法下達讓陸行舟去潛伏的命令，索性自己做‘壞人’，李海龍怎麽說也是重案組的組長。
    “小舟，你和許慧一起去假鈔工廠嗎？”
    陸行舟看了一眼，仿佛永遠精力旺盛，永遠充滿好奇，永遠說話腦子缺根弦的許慧。
    “不，我還是自己去，這樣更安全一點，潛伏這種任務，人越少越安全。”
    陸行舟不是不相信許慧的專業能力，實在是不相信許慧的那張嘴。
    很難想象許慧會突然說出什麽離譜的話。
    “不是，等一下！”
    紀檢的同誌連忙出聲，這一刻他才從震撼中掙脫出來。
    對方可能挖掘出了，整個市政工程的受賄網絡。
    這要是能把對方連根拔起，這少說也是一等功啊！
    “我詢問一下，這位同誌，和你接頭的人是說他是把假鈔賣給全市承包市政工程的人，然後這些人再把假鈔賄賂官員？”
    陸行舟‘嗯’了一聲。
    紀檢的同誌臉上寫著‘興奮’兩個字，搓了搓手。
    “我和你一起去！我是專業的紀檢臥底，受過專業的訓練！”
    陸行舟搖頭拒絕：“我行動的時候沒帶過人。
    而且，這裏水太深，我怕你把握不住！”
    紀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