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程景遇帶來的是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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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把照亮了昏暗的破廟,照在在場橫七豎八的七人身上。
    “嗯?這麽熱鬧?”
    男人的聲音如清泉般凜冽動聽,朱氏和溫嬌嬌鬆了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過度恐懼,又或許是孱弱的身體受不住高強度的春藥,母女倆雙目一翻暈了過去。
    但是溫昭昭還保持著清醒,她出了一身冷汗,意識清醒了些。
    她眼中的防備越發明顯,這個程景遇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是溫來平派來的殺手嗎?
    程景遇的目光掃視過破廟,最後目光落在了溫昭昭的身上。
    “喲,溫姑娘也在這裏啊,真是巧。”
    看到來人是個眼生的男人,溫三保變了臉,唾罵程景遇。
    “怎麽是你?他們呢?”
    程景遇麵露不解,他歪了歪頭,白皙的臉上帶著疑惑,像是懵懂無知,被家族嬌寵長大的貴公子。
    “誰們啊?我一路尋找地方落腳,沒有碰到人啊。”
    溫昭昭鬆了口氣,沒有外人,隻有一個程景遇,還好對付一些。
    程景遇不再搭理溫三保,他將火把固定住,雙手抱胸,悠哉遊哉地靠在門框上,表情那叫一個肆意瀟灑。
    若不是他站在蛛網遍結的破廟裏,若不是他身上的衣衫帶著褶皺和血跡,溫昭昭真以為這是哪家的小公子。
    “溫姑娘,咱們每次見麵都這麽……別致?你是不是特別喜歡讓敵人趴在地上?”
    溫昭昭很不喜歡他這副姿態,就像是上位者嘲弄苦苦掙紮的百姓。
    “你看到我在溫家做的事情了?你跟蹤我?”
    程景遇進溫家的時候,和離之事已經商量了一半了……難不成這個男人一直在外麵看著?
    她沒覺察到就算了,大黃竟然都沒有叫。
    這個男人實力強得可怕。
    程景遇並不答話:“昭昭姑娘,你好像對我有敵意呢……”
    男人緩緩走到溫昭昭的跟前,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程景遇踩到溫三保的手掌上。
    破廟中發出一陣淒厲的豬叫聲。
    程景遇蹲下去,他歪了歪頭,不解地看著溫三保:“你叫什麽?”
    “小白臉!裝貨!”
    溫三保怒罵程景遇。
    “你踩到勞資的腳了。”
    “不好意思啊。”
    程景遇禮貌道歉。
    溫三保本以為他會收回腳。
    但他沒有。
    程景遇的腳在溫三保的手上碾了碾,聞聲道:“我就是故意的。”
    溫昭昭:“……”
    溫三保:“……”
    男人身姿如鬆般挺拔矗立,這副儀態一看就不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
    溫三保心中生出了一抹忌憚,他將程景遇當成了溫來平從長安城派來的人,心中低聲怒罵。
    不是說溫家大房媳婦已經被趕下堂了嗎?該死的溫老太竟然敢害他!
    他的臉因為疼痛都漲成豬肝色了,卻不敢叫出聲來。
    “怎麽不叫了?無聊。”
    程景遇像是失去了有趣的玩具,不情願地收回腳。
    “昭昭姑娘,我幫你報仇了。”
    對上男人深邃如鷹般銳利的眸子,溫昭昭隻覺得自己有一瞬間被他洞察了心思,她慌亂地垂下眸子,躲開程景遇的目光。
    溫三保說得對,這個男人就是一個裝貨。
    “為什麽幫我?”
    “你救了我啊……”
    男人蹲下身來,臉上露出一抹頑劣的笑容。
    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氣。
    他長得清冷俊美,配上這副不諳世事的笑容,溫昭昭心中多了幾分詭異感。
    溫昭昭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就不該生那份貪婪心,想著挾恩圖報這破事。
    玩火自焚。
    “程公子,我就是一個小門小戶,當不起您的恩情。”
    “這可不行,聖賢書言,知恩圖報當為君子所為……”
    溫昭昭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暗道自己不一定有命受程景遇的報答。
    “我是個村婦,大字不識一個,聽不懂聖賢書上的話。”
    程景遇低下頭,他的目光在溫昭昭的臉上遊走,笑容滿麵:
    “沒關係,昭昭姑娘,你隻需要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程景遇溫柔的皮下披著一張吃人的骨頭。
    溫昭昭背後升起了寒意,她從空間取出斷刀,再一次藏到袖中。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你猜?”
    程景遇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在溫昭昭的臉上。
    男人的指腹很涼,和常年勞作的村夫不同,他的肌膚細膩又溫和。
    他的笑容還是很溫柔,懵懂單純裏帶著絲絲的寒意。
    這副做派,和溫三保四個人有什麽區別?
    他果然是溫來平派來殺害她們母女三人的。
    溫昭昭認命地閉上眼,剛出狼窩再入虎穴,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回到重生前,她一定不會救程景遇。
    “求你,別傷害我娘和妹妹。”
    溫昭昭自知自己已經是待宰的羔羊,隻提出這麽一個要求。
    程景遇的動作頓了頓,看溫昭昭的目光帶著些許的複雜。
    她在發抖。
    小狼崽子一樣的姑娘竟然也會害怕。
    溫昭昭閉著眼,看不見他的神情。
    半晌,程景遇的手略過她的袖子,將裏麵的斷刀取出來。
    他頗為玩味:“為什麽不殺我?”
    那種不舒服的觸摸感消失,餘下的竟然是清清涼涼的藥膏香氣。
    溫昭昭已經模糊的意識逐漸回籠,目光也慢慢清明。
    溫昭昭沒回到程景遇的問題。
    “你救了我?”
    幫她解了春藥?
    程景遇輕哼一聲,他斂去了溫柔做偽裝的神色,看溫昭昭的眼神很冷。
    “為什麽不殺我?”
    溫昭昭不說話,黑亮亮的桃花眸像是一隻倔強的小狼崽子,一眨不眨地盯著程景遇。
    她總是這樣直來直去。
    溫昭昭從亂世生存,一直活到二十三歲都沒學會什麽叫圓滑。
    那人曾和她說,“昭昭,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圓滑一些。”
    溫昭昭總是不輕不重地嗆道:“天災,亂世,爾虞我詐是最沒用的東西。”
    隻有強者才能活下去。
    所以,她一直毫無保留,鋒芒畢露。
    最後,是程景遇敗下陣來,朝溫昭昭冷笑一聲:“罷了,不想說就不說了。”
    程景遇從袖中扔出一枚瓷瓶,居高臨下的模樣像極了恩賜。
    此時溫昭昭已經能動彈了,她眼疾手快地接過來。
    程景遇深深地看了眼溫昭昭,轉身離開。
    突然,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
    “因為,我想賭一把。”
    “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