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你如果敢把你的斯安威斯坦打開，我保證你動手的瞬間就讓你扭成麻花，試試？”
    墨瑟說話的時候，V和帕南早就進入了戰鬥狀態——事實上，在對麵拔槍的瞬間，她倆就都下意識的把墨瑟攔在了身後。
    此刻，帕南舉著手槍，額頭隱約冒汗，這麽近的距離，以對麵的火力，她最多開個幾槍就要被打成篩子。
    V倒是看起來凶狠極了，她右手抓著槍，左手還捏了一顆雷，大有一副你敢動手就一起死的架勢。
    克萊爾在吧台後先把身子彎下躲在吧台後，大喊著：“保安呢？”
    幾個大塊頭保安此刻也正在趕來，一邊來一邊舉起武器，表情凝重的大喊著：“都他媽把槍放下！敢在來生開火，你們全他媽得死！”
    而墨瑟隻是冷冷的凝視著那群傭兵，其實重點隻關注著那個身材瘦削的男人——他的斯安威斯坦才是最大的威脅。
    墨瑟和那男人都不說話，隻是倆人都死死盯著對方，過了一會，那人卻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他的笑聲有些古怪，像是機器人一樣。
    與此同時，他的雙眼還閃爍著紅光，他的手臂微微顫抖著，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迫不及待的要彈出來似得。
    “芬裏爾？”大塊頭傭兵察覺到了異常，扭頭看去，那個被他叫做芬裏爾的瘦削男子卻腦袋也微微抖動著，義眼有些抽搐似的盯著墨瑟看個不停。
    “草，這傻逼賽博精神病要犯了！”
    V見多識廣，瞪大了雙眼，大喊一聲拉著墨瑟就要往後走去。
    而幾個保安更是如臨大敵，武器全部解鎖，義體全部啟動，就連附近的幾個其他看熱鬧的傭兵都臉色一變，自覺地向遠處退去。
    “芬裏爾！媽的，快，快給他打鎮定藥！”
    大塊頭傭兵大喊一聲，他的一位扛著霰彈槍的隊友立刻伸出手，從自己腰後拿出一管注射藥。
    然而，就在那隊員要把藥打進芬裏爾身體的前一刻，芬裏爾忽然猛地扭頭——他的手以連墨瑟都隻能隱約看清的速度捏住了自己隊友的手腕。
    “打藥？不，不能打藥，不能停下。”
    他的語氣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高亢和興奮：“啊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路在這邊...路在這邊...”
    “媽的，按住他！”
    那大塊頭傭兵猛地伸出手，雙手給了芬裏爾一個熊抱，他的胳膊雖然本質上是個榴彈發射器，但他偽裝成大猩猩手臂可不隻是為了好看。
    肌肉增強組件讓他的胳膊的肌肉在這一刻高高隆起，隱約發青的皮膚下是深黑色的血管。
    此刻，大塊頭傭兵用盡全身力氣掰開了芬裏爾的胳膊，死死按著他的同時大喊著：“快，打藥！快！”
    “媽的...我的手腕被他捏碎...”那個拿著注射藥的傭兵表情痛苦的後退一步，手裏的注射藥向下緩緩掉落。
    也就在這一刻。
    芬裏爾的眼珠子詭異的死死盯住了那注射藥墜落的軌跡。
    “嗖！”
    就在注射藥落地之前，一道詭異的破空聲響起，隨後，便是一聲微不可聞的哢嚓聲。
    被芬裏爾捏碎了手腕的同伴，甚至連話都沒說完，整個人的雙眼便微微睜大，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他的脖子和腰間浮現了兩條血線，下一刻，整個人便被分成了三段。
    而芬裏爾張開了手臂，兩把螳螂刀猙獰的自他的手臂中彈出，如今，那螳螂刀還沾染著血液。
    “不！不不不！！”
    另一個手持步槍的傭兵同伴發出絕望的哭喊聲，高舉著步槍對準了芬裏爾的同時，芬裏爾卻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同時消失的，還有那大塊頭傭兵的兩條手臂。
    他那兩條壯碩的義體手臂，被啟動了斯安威斯坦的芬裏爾先砍斷了手腕不讓他抓著自己，而後一個轉身，便卸掉了他完整的兩條胳膊。
    “芬裏爾！你他媽快醒醒！”那大塊頭傭兵發出最後的怒吼，試圖讓自己的夥伴清醒過來。
    但芬裏爾卻已經發出了狂笑：“我要自由，我要活著出去！誰也別想攔著我！”
    賽博精神病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他們瘋了之後，往往還會變得比平時更強！
    墨瑟毫不猶豫，見到連他們自己人都按不住這瘋子，立刻向他的子網發送義體封鎖的病毒程序。
    然而，這瘋子身上所佩戴的軍用ICE卻形成了一瞬間的抵抗。
    也正是因為這一瞬間被入侵的顯示，芬裏爾劇烈顫抖著的雙眼便詭異的斜斜看向墨瑟。
    墨瑟最擔憂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和全身滿級裝備的百靈鳥不同，如今的他網絡接入倉與散熱都還尚未安裝，麵對佩戴了軍用ICE，而且是額皮質植入的對手，效率不夠。
    在同樣不足一秒的時間內，墨瑟判斷出了自己要關停對方義體所需的時間。
    即便已經連入了對方的子網，墨瑟仍需要1.5秒的時間，才能突破他額皮質自動啟動的ICE程序。
    芬裏爾的斯安威斯坦已經啟動，墨瑟甚至懷疑他還安裝了克倫齊科夫。
    僅僅是一個瞬間，甚至快過一次眨眼，芬裏爾就消失在了原地。
    墨瑟大腦高度集中，大腦迅速升溫，他猛地拔出單分子線向前揮舞，果不其然，芬裏爾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向一側轉去。
    而後，墨瑟立刻伸手推開帕南，帕南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被他猝不及防直接推到了吧台後麵。
    墨瑟的單分子線揮舞落空在他的意料之內，而後，他的手已然扣動了謙信的扳機開始蓄力。
    一秒。
    隻需要再來一秒鍾，義體關停後，他的子彈就可以洞穿那個瘋子的腦袋。
    那麽由誰來為他爭取這一秒的時間？
    答案是V。
    “死！”
    盡管義體拉胯，傭兵的經驗也不足，但V驚人的身體天賦，街頭火拚時積累的肌肉記憶，卻讓她在此刻甚至比墨瑟的反應還要迅速。
    她的槍械可不像墨瑟的謙信，不蓄力的話就否則就無法發揮真正的威力。
    V扣動扳機，手中那把有些破爛的，由憲法軍工在二十一世紀初推出的代號為‘自由’的動能手槍，猛地射出了一顆大口徑子彈。
    墨瑟得承認，他還真小看了這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槍。
    起碼在此刻，繞過了單分子線後，想要重新躍近給墨瑟補刀的芬裏爾，被V這一槍直接打的整個人側傾了過去。
    一枚口徑不同尋常的特種彈死死嵌在芬裏爾的太陽穴裏。
    盡管隻是嵌進了他的皮下護甲，未能擊穿他那被槍打出‘噹’的一聲的金屬頭骨，但巨大的衝擊力，卻還是讓芬裏爾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
    但芬裏爾卻還是掙紮著，頭暈目眩的胡亂揮舞著螳螂刀，朝著墨瑟原本的位置砍去。
    V眼疾手快，猛地伸出手，將墨瑟往她懷裏拉去。
    與此同時，義體關停終於突破了他的ICE，鎖死了他的義體。
    芬裏爾的速度陡然一慢。
    “滋嗚！”
    電磁推動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響起，墨瑟的手槍對準了芬裏爾的腦袋，順著V的力氣向一邊跳開的同時，電磁推動的鎢尖彈便對著芬裏爾的太陽穴又補了一發。
    和V的子彈不同，完成了蓄力的鎢尖彈強大的穿透性不僅洞穿了對方的頭骨，其身上攜帶的電磁，也在芬裏爾的腦袋裏引發了一次小小的EMP瞬爆。
    芬裏爾胡亂揮出的螳螂刀僵在了原地，身體顫抖著，終於癱軟的倒在了地麵。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係列動作，其實不過短短兩秒鍾不到！
    翻滾到吧台後的帕南，甚至還來不及爬起來開槍，就看到了墨瑟和V像是提前演練了無數遍一樣，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了對芬裏爾的擊殺。
    墨瑟推開她後用單分子線逼退芬裏爾，V舉槍爆頭，芬裏爾向一邊傾倒，墨瑟的手槍充能完畢，V拉著他躲過芬裏爾最後揮出的螳螂刀，由墨瑟在後撤途中補上死亡一槍...
    這一幕行雲流水，別說是帕南了，就是不少剛才都拔出槍了來的傭兵，都不由暗自心驚。
    墨瑟大口喘著粗氣，整個人背靠著V——說來慚愧，他現在的身高體型在足有一米七六的V懷裏看起來還有點小鳥依人。
    而V此刻也在深呼吸著，但雙眼卻滿是亢奮，她大笑著一隻手摟著墨瑟，一隻手用手槍對著芬裏爾連續補了三槍。
    “去你媽的！安了這麽多廢鐵有什麽用？”
    墨瑟隻覺得脖子後麵有什麽軟乎乎的東西，正在隨著V的大笑一顫一顫的蹭著他。
    這身高好啊，沒發育可真是太好了，要是能換個麵被V摟著就更棒了...誰說個子矮沒好處了？
    “A，你也挺牛逼啊！你這反應和槍法，不像是個黑客啊！”
    V的興奮還未散去，她摟著墨瑟的脖子，和他勾肩搭背的都忘了撒手。
    她扭頭看著那雙臂還在噴血的大塊頭，吐了口唾沫：“這就是你們老大？傻逼，再叫我來陪你喝一杯？”
    那大塊頭此刻隻能發出低低的痛苦呻吟，而一旁的保安，則既是慶幸，又是頭疼。
    “把槍都收起來！我得問問羅格老大怎麽處理...”一個壯碩的保安扭頭開始將槍對準了還拿著手槍看起來想要繼續槍戰的V，表情緊張的說著。
    V現在的自信心又回來了不少，麵對凶神惡煞的保安，表情也半點不慫，隻是不屑一笑，把槍重新揣了回去。
    然後，她就看見懷裏的墨瑟偏過頭來，眼神淡定的靠著她的肩膀看著她：“我說V，你把我像個妞似的摟著...私下裏我倒是不介意。”
    V這才意識到不妥，趕緊鬆手，尷尬的笑笑：“...我有點激動了。”
    墨瑟這才站直了身體，扭頭回看一眼——她這打扮遮擋的挺嚴實的，還真看不出來這麽有料啊。
    V左看看右看看裝作很忙的樣子，趕緊轉移話題：“那啥，姐們表現還不錯吧？”
    “還成，看來我沒有找錯人。”
    墨瑟點點頭，給出好評。
    在這個世界，普通人麵對加裝了斯安威斯坦義體的人，往往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樣。
    別說反擊了，就是連看清對方的動作都做不到。
    如果一個沒有加裝反應類義體的傭兵在麵對這樣的對手時，能做到看清楚對方做了什麽，事實上就已經是個非常優秀的傭兵了。
    但隻有像V這樣，什麽義體都沒有，卻不僅能看清對手，甚至還能與對方對抗的人，才能被稱得上一句真正的天才。
    墨瑟扭頭看去，此刻那個五人傭兵小隊算是徹底報廢了，黑客現在還躺在地上抽抽，大概是腦子被墨瑟衝狠了，已經過熱燒了。
    而芬裏爾是徹底死翹翹了，腦袋都被EMP電成了冒煙豬腦。
    大塊頭傭兵倆大胳膊此刻就散落在地麵，整個人的肩膀處還在滋滋噴血。
    而手持霰彈槍最開始還試圖給芬裏爾打藥的那個，更是在一開始就被分成三截死的不能再死。
    隻有最後一個步槍手此刻滿臉絕望的跪在地上，發出了似是哭泣的聲音——眨眼間，一個能在來生留名，在街上被尊稱為‘大哥’的傭兵小隊....
    就這樣走到了盡頭。
    墨瑟搖搖頭，一直還在撲通撲通快速跳動的心髒也終於再次平穩了起來。
    媽的...
    這就是夜之城，一個你永遠也不知道意外何時會來的地方。
    真特麽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