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老師是要告訴我，我接下來要好好學習是嗎？”桑扶盈似懂非懂的問。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是這兩天我看你上課的狀態很不好，經常在睡覺，還有我的課，你雖然沒睡，但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什麽都聽不懂。”周嬴就以平淡隨和的語氣道出桑扶盈上課摸魚的事實來。
    桑扶盈有些尷尬且慚愧的低下頭，“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認真學習的。”
    就知道老師找學生來辦公室喝茶，不會是什麽好事。
    即使是個顏值非常高的老師。
    周嬴一點都不符合她對數學老師的刻板印象，他根本不像是什麽斯文理工男，活脫脫一個撕漫男，臉帥得像建模走進現實，那一頭薄荷藍發清冷又夢幻，加上高數教授這個身份，完全一個智性戀天菜。
    “你不要跟你的同桌學，他不來上課但是上次考核他是斷層碾壓全校的第一名，考試他也是以第九星理科第一的成績進的學。考核是全校的教授看著的，我沒辦法幫你作弊。”
    周嬴的言外之意，默爾有擺爛的資本，但是桑扶盈沒有。
    “我盡量努力學習通過考核。”桑扶盈態度誠懇，麵對大人的問話，怎麽回答她已經輕車熟路了。
    小叔就經常說她成績這麽差，考不上大學已經怎麽辦，或者是，她考不上大學去烤地瓜，就這數學成績他都懷疑她能不能算明白賬。
    每次她都是保證，她一定會好好學習。
    “在考核之前，你落下的課程我會給你補起來，占用下你的午休時間，我盡力教你，你也盡力學，不要辜負你小叔對你的期望。”周嬴此時的語氣還是不以為意的平淡。
    他還沒有意識到，教桑扶盈會是一件有多為難他的事。
    書桌前，他就坐在少女身邊，中間隔開禮貌的距離，耐心的給她從函數開始講起。
    函數多少是高中數學裏麵學過的，桑扶盈還聽得懂一點，奈何周嬴講得很快，她還沒從函數中緩衝過來，他就講到了求導和極限。
    少女聽課時右手握著筆，左手撐著纖細潔白的脖頸，坐得端正，黑發垂在桌麵上，遮擋住側臉。
    周嬴多次看她是否有在專心學習，卻隻看到她白得晃眼的手腕。
    少女骨架嬌瘦，美人腕骨給人一種極好把控的嬌弱感。
    空氣中彌漫的茶香中，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竟參雜進了一絲比茉莉花茶還要更加澄澈幹淨的香氣。
    如果雪有香味，那該是如此。
    他本不想在意那點香氣，就那一絲淡薄的軟香卻如遊絲般纏著他不放。
    “第一章的內容我講完了，這幾道題做一下，我看看你有沒有聽懂。”周嬴握著鋼筆在紙張上出了幾道題推到桑扶盈麵前。
    他字跡工整幹淨，一手瘦金體就是寫數字都很賞心悅目。
    桑扶盈拿著筆，猶猶豫豫的開始解題。
    從她落筆第一個字開始，周嬴英挺的眉峰就跳了一下。
    她在寫什麽東西？他為什麽一點都看不懂？
    周嬴就禮貌的保持沉默，看桑扶盈把三道在他看來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題寫完。
    解題一整個牛頭不對馬嘴。
    在少女一直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模樣中，他禮貌但無奈道：“扶盈同學，你這樣讓我很懷疑我的教學能力。”
    “我一題都沒有做對嗎？”桑扶盈有些難為情。
    周嬴想說，豈止沒有做對啊.......
    那做的他簡直就看不懂是什麽東西，沒有一丁點邏輯性，就像是......夢到什麽寫什麽。
    “還剩下一個小時，我們慢慢來吧，我先給你把這三道題講明白好了。”
    他算是看出來，她沒有一丁點基礎。
    再說他也不是什麽經驗很老道的教授。
    一個小時後，周嬴最初的隨和已經繃不住了。
    實力差距過大，小家夥根本聽不懂他在講些什麽，盡管他把節奏放得很慢，她都沒辦法跟上。
    桑扶盈看出周嬴那慢慢變得糟糕的臉色，她把頭埋得更深了。
    周嬴此刻的臉色，像極了小叔在她小時候輔導她寫作業的時候。
    “周老師，我是不是讓你教得很為難？”
    周嬴揉了揉眉心，“這也是我當老師的第二年，我經驗也不怎麽豐富，都是我講我的他們學他們的，應該不怪你，是我個人能力的問題。”
    “周老師之前不是當老師的嗎？”桑扶盈似是為了緩解壓抑又尷尬的氣氛轉移話題問了句。
    “我大學畢業就來這裏當老師了，之前我也是學生。午休時間快結束了，休息一會準備去上課吧，我好好研究怎麽讓你輕鬆學會的方式。”
    桑扶盈帶著幾乎是被周嬴一筆一劃的教了幾頁紙才讓她解出來的幾道題回到教室，把筆記本攤在桌上。
    默爾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公式，有那麽些許驚駭，“一道這麽簡單的題，怎麽列出了這麽一大堆過程？誰教你的笨蛋解法？”
    笨蛋解法四個字更是讓桑扶盈被重傷到。
    她懨懨的趴在桌子上，“周老師教了我一個中午的高數第一章，我好像讓他教得很為難。”
    “中午，周嬴在給你補課？就周嬴那個關係戶教授，講的明白麽他。不過教你列出這種廢物公式，也是很符合他的水平了。”默爾話裏話外都是對周嬴的嫌棄。
    “周老師怎麽就關係戶了？”桑扶盈覺得，默爾這話說的，好像有點針對關係戶。
    要知道她自己也是個靠關係進這裏來的人......
    “他一個帝國軍校剛畢業的人就來聖尼亞聯邦大學當老師了，幾個月之後就評上了航空學院教授，他才二十三歲，學校裏不少學生的年齡都比他大。他來這裏的原因還是，他家裏不希望他上戰場。”
    桑扶盈從默爾的話裏抓住了周嬴才二十三歲的重點。
    她還以為周嬴是長得年輕，就跟小叔和原哥哥一樣，結果周嬴是真年輕啊。
    周嬴自己說的大學畢業之後就來這裏當老師了，她還以為他是什麽博士後，至少讀到二十大幾將近三十的那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