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原隼人舒服的泡著溫泉。
    這段日子跟著林青混，他是賺的盆滿缽滿，也累的腦袋發昏。
    今夜他約了雷之國的姑娘，據說精通雙修·雷遁忍術，神原隼人得好好放鬆一下。
    “泡了溫泉吃妹子，大名老兒不及吾。”
    神原隼人輕聲哼唱起來，十分滿意自己寫的俳句，越念越覺得有韻味。
    神原隼人把頭發捋到腦後，露出一張尚且俊秀的五官，隻不過眉目間的神態過於猥瑣，他裹著浴巾，搖搖晃晃的掀開簾子。
    “美人，我來了——”
    他音調拔高，驟然打開浴巾，渴望聽到雷之國姑娘特有的嬌哼。
    一片沉默。
    麵前哪有妹子。
    林青和佐助正一人一邊坐在沙發上。
    林青不想看辣眼睛的畫麵，別過頭去，佐助則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令韓國人震怒的手勢。
    “不是……你們倆怎麽陰魂不散呢？！”
    神原隼人是真的怒了。
    不是說好了各自休假嗎？
    “抱歉，我思來想去，也隻有找你了。”
    林青從門後，把昏迷的佐藤拉出來，又取出之前的暗語情報遞給神原隼人，把前後經過複述了一遍。
    “麻煩幫我辨別一下真偽。”林青說。
    神原隼人眼中的色欲淡去，轉變為無奈，他輕歎一聲：“我怎麽覺得，你像是有種魔力，總是會吸引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林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神原的問題，隻好保持沉默。
    神原隼人搖搖頭，裹好浴巾，取來紙筆，進入到工作狀態。
    他前後翻看了幾遍，又寫寫畫畫，足足花了一整夜的時間，這才給出答案。
    “各家情報組織，會采用特殊的暗語，暗語要結合組織內部的「核心文本」，才能進行解讀，並且定期更換、調整。
    照理來講，這份文件就算丟給我，也是看不懂的，不過根據對方泄露的情報，進行反向破譯，就輕鬆多了。”
    神原隼人拿起文件，拍了拍：“他沒有騙你，不過，隱瞞了部分情報——這條線，不僅是根組織調查到了，還有別人在盯著。
    情報中記錄的城市是蜃樓城，如今城內魚龍混雜，一旦你們過去，很可能會引來諸多勢力的圍攻，會很危險。”
    神原隼人太清楚林青的行事作風，如同一杆長槍，筆直衝著目標而去，所有阻擋在麵前的敵人，盡數撕碎。
    一往無前，自然瀟灑無比。
    可是……
    誰又能保持不敗呢？
    過剛易折，始終前進、前進，終有一天會遭遇無法想象的挫折。
    “我勸你別去。”
    林青問：“這是情報商的職業建議？”
    “不。”
    神原隼人認真的說：“這是朋友的勸說。”
    林青笑了笑。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去冒險。
    誰不喜歡醉生夢死的日子，像神原隼人一樣，每天享受不同風情的妹子，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但是不行。
    火影是少年熱血漫，林青雖說沒看過，但也大致想得出，故事劇情路徑。
    無非是主角不斷變強，敵人愈發厲害，從小範圍的戰鬥，再到全國、全世界範圍內的爭鬥。
    這點《JOJO》係列漫畫就是一個反例。
    《JOJO》係列，每一部都是一個不同的主角。
    為什麽要這麽做？
    就是為了給主角用以提升的空間，足以畫出一道人物弧線。
    但火影的名頭，林青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又過了十多年才聽說完結，而火影的主角隻有一個——
    漩渦鳴人。
    為了吸引讀者，世界會愈發危險，爭鬥會愈發可怕。
    現在的最高戰力可能是各村的「影」，但今後……這事就說不準了。
    團藏想殺他。
    宇智波鼬想殺他。
    如今根組織的忍者已經摸到了身邊，若是林青因為抽到了一個新的五星替身沾沾自喜，止步不前，下一次，被打暈在地的，可能就是他了。
    「在你能做出選擇的時候，別讓自己後悔。」
    林青珍惜現有的選擇權。
    “走了。”
    林青拍了拍神原隼人的肩膀站起來，佐助跟上他的步伐。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神原隼人對林青大喊。
    回應他的，是一大一小，對他擺手的背影。
    ……
    水之國本就不大，兩人又是掌握了波紋呼吸法，疾馳之下，隻能看到兩道黑影掠過。
    一路上，航空史密斯始終懸在頭頂，掃視下方，幫助林青探明前路。
    第二天的下午，林青抵達了蜃樓城。
    蜃樓城比鄰海洋，一到正午時分，水汽蒸騰，雲霧繚繞，太陽的霞光映照，如夢似幻，仿佛一座隻存在於幻想中的童話城市。
    等走近了，撥開了水霧後，就能看到斑駁、破敗的城牆。
    空氣腥鹹，人聲雜遝，港口擁擠。
    進入城市後，林青不止一次看到了小偷割開行人的背包。
    還有倒黴的竊賊被抓住後，當場被人剁了手，鮮血迸濺，看的佐助眼皮直跳。
    夢幻的外表下，隱藏的混亂、陰沉、壓抑，就是林青對蜃樓城的第一印象。
    林青先找了一家旅館投宿。
    白天不適合行動，他就在旅店中休息，修行呼吸法。
    等到了深夜，旅店二樓的窗戶打開，林青和佐助二人，輕盈躍出，消失在夜色中。
    夜空中陰雲彌漫，月色淡薄，除了城市中央，聲色犬馬的娛樂場所還亮著燈，其他地區一片昏暗。
    路上看不到多少行人，偶爾有一兩個剛下班的人，也是行色匆匆，一隻手伸進懷裏。
    當地人都知道，藏在懷裏的手，握著刀。
    白天屬於小偷，晚上屬於強盜。
    聽著街頭小巷傳來的慘叫、怒罵，林青一時間有點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來到了火影世界，還是身處於民風淳樸的哥譚市。
    “就是這了。”
    林青二人藏在一幢建築物的頂端，盯著百米開外的一座加工廠。
    加工廠門口掛著一塊生了鏽的牌子：
    「村田肉腸」
    誰都知道，所謂的加工廠隻是一個幌子。
    來的路上，林青做好了行動計劃。
    忍刀七人眾是隸屬於霧隱村官方的忍者，一旦和他們動了手，水之國多半就待不下去了。
    林青的想法是，先看看他們到底是做的什麽生意，鬼鬼祟祟的，肯定是見不得人的買賣。
    他就以此為切入點，在蜃樓城內製造混亂，把隱藏在這座城市中的人引出來。
    越混亂，林青的機會就越多。
    隻要擊敗幾個強者，林青這趟就不算是白來。
    「航空史密斯！」
    林青向前一指，航空史密斯起飛，飛向加工廠內部。
    “啟動偵察。”
    二氧化碳感知裝置啟動。
    林青視野中，頓時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點。
    林青的第一個想法是：
    它真的是做肉類加工廠的？
    因為從紅點的體型來看，大小和一頭豬差不多。
    可林青馬上反應過來。
    肉腸加工廠，怎麽會親自養豬？
    就算是養豬，誰家的豬……住上下層？
    人！
    全都是人！
    林青提升航空史密斯的精細度，掃描範圍內變得清晰，他看到了——
    一個個人關在籠子中。
    籠子很小，高度在一米三左右，寬不到一米。
    這是一個十分令人不舒服的高度。
    若是不想一直坐下，站起來就得低頭、佝僂著腰。
    隻有少數幾個「幸運兒」能夠站直。
    但哪有幾個一米三的成年人。
    能站直的都是小孩子。
    航空史密斯掃視一圈，差不多有四百多個紅點。
    這就是四百多位，像畜生一樣被關在籠子裏的人！
    “水之國……矢倉，做的是人口買賣生意？！”
    航空史密斯探索間，林青注意到了一個人。
    她抱膝而坐，呼出的二氧化碳勾勒出她的容貌。
    “小桃？”
    林青無法想象會在這種地方見到她。
    小桃不是跟媽媽來水之國探親嗎，為什麽探親，探到籠子裏了？
    她媽媽呢？
    這個加工廠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鬼地方？
    無數疑問湧現。
    不過，現在不是探尋問題的時候。
    真相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們要怎麽做？
    林青和佐助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救人。
    沒有從長計議，沒有多餘的布局規劃。
    就在今夜。
    航空史密斯在空中逡巡，標記出廠區內所有明哨、暗哨的位置。
    林青二人就像是夜色下的幽靈，幹掉沿途的哨衛，悄無聲息潛入到加工廠內部。
    哨衛通常是巡查製，上麵會有一位總控長官，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輪轉，查看人員情況，避免紕漏。
    林青的時間並不多。
    他必須在十分鍾內，救出小桃，離開廠區。
    否則，免不了一場正麵纏鬥。
    林青對自己的力量有自信，可他同樣不會小瞧敵人。
    在神原隼人提供的情報中，忍刀七人眾是高手中的高手，每一個放在外麵都是A級，甚至S級的強者，並且還是三人，以及一眾霧隱村的忍者。
    就算要打，最好也是等對方分開，一對一的形式。
    他們在廠區內快速前行，根據航空史密斯的指引，找到了一扇暗門。
    林青推開門。
    空氣變得渾濁。
    這是很難用言語形容的味道。
    汗味、血腥味、化膿的臭味，還有尿騷味，眾多複雜的味道混在一起，又經過時間發酵後的味道。
    佐助本能的想捂住口鼻，等看清眼前的所見，動作卻僵住了。
    雖說林青已經向他提起過，可是語言描述的畫麵與真實肉眼見到，是截然不同的震撼感受。
    數百個關在籠子裏，連腰都直不起來的人，如同油畫中的一塊塊顏料，塗抹這片糟糕的世界中。
    屬於人類的尊嚴，在籠子的壓迫下，連同他們佝僂的脊椎，一起彎折了。
    林青在籠子中，找到了小桃。
    她眼神灰白，手中捧著一個幹癟、腐敗的橘子。
    橘子上，還繪製著一個扭曲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