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和小桃各自打開盒子。
    或許是冥冥之間的感知，兩人並未拿錯，小桃率先打開盒子。
    她的刀……與其說是刀，更像是一條由無數刀刃片構成的長鞭。
    拿起後，伴隨小桃向其中注入波紋，長鞭陡然繃的筆直，成為一把鋸齒刀。
    “根據注入的波紋力量，它可以在鋸齒刀、長鞭之間轉化，最大的攻擊範圍可以達到半徑十米。而不需要打鬥的時候——”
    刀匠示意小桃把刀往地上一敲。
    所有刀刃彼此重疊，最後成了一杆手杖似的棍子，更適合用來防禦和隱藏。
    手杖、長鞭、刀。
    這就是這把刀的三種形態。
    相對小桃的刀，佐助的就樸實很多，就是一把筆直的武士刀，並且沒有開刃。
    在刀爺提醒下，佐助向內傳遞波紋。
    刀刃前方出現了一條細小的銀光，刀爺隨手扔出一塊鐵錠，刀鋒斬過，鐵錠一刀兩段，切口平整光滑。
    年過六旬的刀爺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佐助和小桃各自捧著刀。
    林青和他說過這兩個孩子的過去。
    小桃母親遇害，一個女孩在糟糕的忍界行走，肯定是多一個手段，多一份安全。
    刀爺給她設計的刀，是以曾經的雷刀·牙的材料為基底。
    大幅度提升使用者速度，雷屬性忍術親和力的同時，增加了多種功能性。
    佐助則不同。
    小桃的仇，林青已經給她報了。
    但佐助全族之仇，太過複雜，也太過深重。
    刀爺打造一把無刃刀，就是希望今後，佐助在揮刀時能夠仔細斟酌，哪些人該殺，哪些人不該殺，不是由刀來判斷，而是由他自己。
    就算刀揮舞的再快，也要給自己留下反悔的機會。
    佐助和小桃本是局中人，看不出刀爺的深意，林青怎麽會看不出。
    “謝謝。”
    林青認真說。
    刀爺擺擺手，“我就是一個刀匠，打造適合主人的刀就是我的工作，況且——”
    他摸了摸小桃和佐助的頭。
    “他們都是好孩子。”
    與刀爺道別後，一行五人再次出發，正式前往霧隱村，一路平靜，時間都似乎慢了下來。
    離開落雪村的區域後，風雪漸少，沿途的道路愈發寬敞。
    等他們能夠遙遙望到霧隱村時，已經能瞧見陸續來往的商隊、遊客。
    “誒？不是說霧隱村很封閉嗎？”佐助問。
    這同樣是林青的問題。
    霧隱村比他預料中的要熱鬧。
    來來往往的賓客不斷，街邊還有叫賣的攤販，不過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差異。
    掛著笑容的賓客、熱情招待的攤販，似乎都是從外地過來的。
    無需刻意分辨，常年濃霧籠罩下，本地人蒼白的膚色、陰鬱的眼神，就是最好的區分證明。
    除了少數經營居酒屋、旅店的霧隱村村民，大部分的本地人都是冷著臉，看著來往的旅客，甚至……
    林青在他們的眼中找到了一閃而過的憎恨。
    “青哥，這些人有點不對勁。”小桃小聲說。
    林青點點頭。
    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他能清晰感受到外地賓客的熱情、瘋狂，也能感知到本地人的麻木與隱藏在麻木背後……
    恨。
    就在這時，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瞧見林青五人與霧隱村村民截然不同的外貌，眼睛一亮，小跑過來。
    “哥哥，要買一份情報書嗎？絕對是全村最詳細的，買書送糖果哦。”
    林青巡視一圈，發現類似的兜售發生在大街小巷。
    “給我一份吧。”
    情報男孩遞來一本書，又遞過來五顆廉價的小糖果，分發給眾人。
    林青掃了一眼情報書，上麵記錄了近五十名少年少女的個人資料、擅長忍術，甚至還貼心的附上了每個人的評級，從D到S級，最後一頁是少年少女的對戰圖。
    林青抓住了情報男孩，又取出一張鈔票遞給他，小孩瞧見是錢，拍了拍胸口說：
    “大哥哥，你說吧，是讓我去偷東西，還是去送情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青點了點情報書。
    “這是什麽意思？”
    情報男孩愣住了：“你們不是為了一年一度的霧隱村畢業禮來的嗎？”
    畢業禮？
    什麽畢業禮能吸引這麽多的遊客，能夠激發餐飲、住宿、旅遊以及手中這份「情報」的產業鏈？
    情報男孩解釋：“村子的忍者學校，每到畢業季都會讓學生兩兩對戰，對戰雙方隻允許有一個人活下來。
    起初是隻有村裏的人在看，後來過來觀賽的人越來越多，再後來村子組織了專門的下注、賭博機構。
    來村子的遊客，基本都是抱著賭錢、發財的念頭，而這個——”
    情報男孩舉起手中的小冊子。
    “就是贏錢的關鍵。”
    聽完了他的話，林青五人都沉默了。
    這就是血霧之裏。
    這就是霧隱村。
    忍者學校畢業生，說白了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
    為了抹殺他們的感情，讓他們成為更好的工具，彼此廝殺。
    這件事本身就血腥至極，充滿了上位者對下位者人性的蔑視。
    團藏的根組織選拔亦是如此。
    但霧隱村的做法更勝一籌。
    它在把血腥娛樂化、常態化，讓村子的所有人都成為病態的一份子。
    村民在憎惡中賺了錢，在麻木中為畢業禮的隆重出了一份力。
    小南呆呆站在原地。
    她的表情很不好看。
    小南清楚霧隱村在帶土的掌控下，日子過得不是很好，可具體到怎麽「過得不好」，她就不得而知了。
    對於小南來說，霧隱村隻有在每隔一段時間，曉賬上多出的一筆資金時，她才會想起來。
    小南能接受在戰場上，為了和平的目的，殺死成千上萬的敵人，可現在……
    嘴裏的糖果，好似多出了一絲血腥味。
    啪——
    一隻手拍在了小南的背上，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南回頭瞪了眼林青。
    林青看向前方，勾起一抹笑容：
    “難過的話，等晚上裹著被子哭，現在我們該動起來了，盡早讓這荒誕的村子醒過來。”
    順著林青的目光，小南看到了街道盡頭，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
    照美冥慵懶的伸出手，對林青招了招，用嘴型說：
    「好久不見。」
    林青大步走過去。
    兩人之間相隔三步遠。
    照美冥邁出一步，拉近兩人之間距離，微微仰頭，靜靜看著林青，心中升起一絲期待。
    「你第一句話會說什麽呢？」
    林青握了握拳頭：
    “什麽時候動手？”
    照美冥翻了個白眼。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