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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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隱村,無人關注的角落。
    一男一女,兩個半大孩子廝殺在一起。
    地上還扔著兩個酒杯,儼然是動手前,各自喝了一杯壯行酒。
    兩人都是在情報冊中出現過的畢業生。
    男孩名為長十郎,S級的「神童」,隻比佐助大了兩歲,是這一屆畢業生中最小的學生。
    女孩名為琉奈,一個普通的B級畢業生。
    兩人青梅竹馬長大,琉奈比長十郎大三歲,平日裏多以姐姐的身份來照顧他,以霧隱村的惡趣味,自然是把兩人安排在了一組,進行畢業禮的決鬥。
    他們不希望自己像地下賭場的鬥雞一樣,在一群賭徒的注視下,彼此廝殺,與其如此,不如在無人的角落,選出最後的生還者。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
    長十郎雖說比琉奈小三歲,但一手刀法精湛,連忍術都沒有用,就實現了絕對壓製。
    長十郎的刀鋒停在了琉奈胸口一寸處,如何都刺不下去了。
    “琉奈,我們逃走吧,去流浪,去當叛忍。”
    琉奈望著刀鋒,緩緩搖頭。
    “逃不掉的,別的忍村,對於叛忍大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有霧隱村是不死不休,一旦我們逃走,結果就是兩個人一起死。”
    她說著邁出一步,任由刀鋒撕開衣服,點在胸口。
    長十郎怔怔站在原地,眼角流出淚水。
    一抹殷紅滲出,琉奈反而露出微笑,像以往一樣,捧起長十郎的臉,替他拭去淚水。
    “這樣就好,殺了我,替我更好的活下去。”
    琉奈就要再次邁出一步,背後傳來陌生的聲音:
    “打擾一下,兩位小朋友,麻煩先停一下。”
    他們循聲望去,黑暗角落中走出一個容貌陰冷的男人,他手中捧著情報冊,上下打量兩人,眼神冷漠,與其說是看人,更像是檢查兩個貨物。
    “你是誰?”
    長十郎抬刀指向對方。
    陰冷男人冷冷看了眼長十郎,猛地露出誇張笑容。
    “長十郎,對吧,抱歉啊,我的老板,卡多先生,押注這位琉奈小姐能贏。”
    陰冷男人自背後緩緩抽出一把鐮刀。
    “我不想殺你,可是做下屬的給老板分憂,也是應該的吧?我本來還想,要怎麽幹掉一個S級的神童,現在看來——”
    他對長十郎挑挑眉:
    “你想讓這個女人活下去,那就乖乖站著別動,我殺了你,變相就是救了她,沒問題吧?”
    長十郎沉默間,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刀。
    眼前的男人說的沒錯。
    這是唯一能夠救下琉奈的方法。
    他扔掉了刀,閉上了眼,任由琉奈如何呐喊,讓他快逃,長十郎都不為所動。
    他做好了去死的覺悟。
    陰冷男人揮舞鐮刀,大笑著衝過來。
    這錢賺的可真輕鬆啊!
    滋啦——
    一聲細微的金色雷霆閃過,陰冷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習慣性的揮舞出了手中鐮刀,揮到一半,就凝固在了空中,緊接著巨力傳來,陰冷男人手腕劇痛,下意識的跪倒在地。
    一道陰影將他籠罩。
    林青俯視著他,“你剛才說,你的老板是誰?”
    “卡、卡多大人。”
    “波之國那個?”林青問。
    陰冷男人閹癮犯了,本能就想替主子斥責一句,反問「除了波之國的卡多,還有誰配稱作大人」,可是與林青的目光對視後,他凶惡的眼神馬上就變得清澈起來:
    “對的,大人,就是波之國的卡多,您和卡多大人是舊識?”
    “算是有點淵源。”
    林青想到從運輸船上扔下去的一袋袋D品,扶起陰冷男人,又拍了拍他褲子上的塵土,溫和的問:
    “卡多在霧隱村?”
    “是啊,大人,需要我為您帶路嗎——”
    陰冷男人話沒說完就定在了原地。
    滋啦……哢噠!
    兩張光碟彈出,一張記憶,一張忍術,林青大致掃了眼記憶中的內容,得出四個字:
    死不足惜。
    林青平淡說:“不麻煩了,我自己過去就好。”
    他輕輕推了一把,陰冷男人像是一塊木頭,重重摔在地上,瞪著眼,望著天空,如同行屍走肉。
    長十郎就算是神童,眼界也僅僅是局限在霧隱村,哪見過林青這般詭異的手段,隻覺得眼前男人的背影宛若一片夜幕,遮天蔽日,壓的人喘不過來氣。
    他抓住琉奈的手,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去,打算先逃離這裏。
    可長十郎剛抬起一條腿,就聽林青說:“你們想去哪?換個地方去自殺嗎?”
    長十郎停住了逃走的步伐。
    是啊,逃又有什麽用呢。
    問題沒有解決,二人之間終有一人會死,而剩下的人活在悔恨之中,生不如死。
    “自殺……有什麽不對。”
    長十郎雙手握刀,低著頭說:“我隻是想結束痛苦。”
    林青輕笑一聲。
    “你笑什麽?”長十郎抬起頭。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像書呆子多過忍者。
    “我是笑你,明明什麽都懂,為什麽還要去做錯誤的事情呢?”
    林青說:“你想結束的是痛苦,而非生命。
    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未來還會有無數繁雜的命運等待著你,一旦你選擇了死亡,你的未來將會消失,命運將會收束成一根線——
    也就是你現在無比痛苦的人生。”
    林青伸出一根手指,點向琉奈。
    她本能的想要退開,卻發現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固定,隻能眼睜睜看著林青的手指點在肩膀上。
    細微溫熱傳來。
    琉奈胸口一陣酥麻,回過神時,傷口已經結痂愈合。
    “回去吧。”
    林青揮揮手:“回去好好睡一覺,沒準明天就會有奇跡發生,你們誰都不用死了。”
    長十郎和琉奈呆呆看著林青。
    換成別人說出上麵的那番話,他們隻會覺得這個人是瘋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從眼前的男人口中說出時,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魔力,仿佛……
    奇跡真的會發生。
    長十郎和琉奈牽手跑的沒了蹤影。
    林青不知道他們是否會放棄自殺,這是他們的人生,林青無法幹涉太多。
    他拿起光碟,按照陰冷男人的記憶,朝歌舞伎街走了過去,打算去找這位來自波之國的商人聊一聊。
    夕陽的餘暉一點點落下,林青走在街道中,身影漸漸被濃霧吞沒。
    忽然,他感受到窺視,猛地扭頭看去。
    遠方空無一物,隻有一幢幢在迷霧中,若隱若現的建築。
    同一時間,帶土拉上窗簾,擋住了林青的目光。
    “還真是敏銳。”
    佩恩一雙輪回眼冷冷盯著帶土:“既然找到了,為什麽不去殺他?”
    “別急,演員還沒就位呢,霧隱村裏藏了太多窸窸窣窣的蟑螂,得一口氣全部幹掉,才能幹幹淨淨。”
    帶土站起身,麵具孔洞後的寫輪眼緩緩轉動:
    “走吧,先去把他們的「後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