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青大人……你好。”
    蜃的嗓音中是無法掩飾的恐懼。
    通靈獸之間有一個鬆散的「圈子」，林青的凶名，蜃自然是聽說過，自二代水影時期到現在，它活了不少年，要是可以……
    蜃希望能繼續安安穩穩的在貝殼裏活下去。
    林青問：“你為什麽會成為堀正司的通靈獸？”
    一旁的照美冥聽出了林青語氣中的懷疑，馬上就反應過來：“你是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林青頷首。
    堀正司年過四旬，還是一個中忍。
    倒不是說中忍不好，而是以他的手段，根本不足以降服蜃。
    就是這樣一個人。
    恰好得到了蜃，恰好是林青的學生，又恰好出現在他們前往京都的必經之路……太多的巧合背後大概率有著一雙手的設計。
    林青想知道，是誰的手筆，又是為了什麽？
    為了攔路？
    可隻要不是傻子，就會清楚，堀正司和蜃的組合根本做不到這點。
    換成鬼燈幻月親臨，或許還能給林青造成一點麻煩。
    為了刺激林青的內心？
    照美冥雙手叉腰，一副自信滿滿的姿態：“那未免也太小瞧你了！”
    林青啞然。
    這時就聽蜃說了情況。
    它在一條河邊過得好好的，結果遭遇陌生敵人的襲擊。它不敵逃走，敵人緊緊追在後麵，好不容易甩掉了敵人，蜃已經重傷的無法移動。
    恰逢遇到堀正司，他幫助蜃療傷。
    出於感恩，蜃與堀正司簽訂了通靈協議，成為了他的通靈獸。
    “誒……”
    照美冥小聲嘀咕：“簡直就像是福壽螺姑娘的故事。”
    蜃想要吐槽是「田螺」，但考慮到身邊還站著一個凶名赫赫的林青。
    它不敢吱聲。
    “襲擊你的陌生人，能認出是哪個村的忍者嗎？”林青問。
    “我……認不出來。”
    蜃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
    安全後，它一直琢磨到底是惹了誰，可是對方沒有佩戴護額，施展的忍術也都是大路貨，根本無法分辨敵人背後到底是誰指使的。
    林青點點頭。
    不知道就算了，隻要對方還打算對他出手，終有一天會被揪出來。
    蜃是二代水影的通靈獸，林青詢問它和照美冥的意見後，兩人就簽訂了通靈協議。
    蜃正式成為了照美冥的夥伴，時隔多年再次回歸霧隱村的編製內。
    迷霧驅散，林青帶領一眾被抓來的人回到了油麻縣，縣城兩側的鎮民夾道相迎，口中發出歡呼。
    當然，這並非自發。
    人群後麵站著武士，道路盡頭是深深鞠躬，微笑相迎的白川縣長。
    林青走到白川縣長麵前，朝著被迫簇擁而來的人群揚了揚下巴：“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
    白川縣長笑眯眯的說：“表達了我對林青大人，您的敬意。
    放心，我懂您的規矩，今天來的這些人全部都有工錢——不走公賬，我私人掏錢。”
    林青點點頭。
    事情解決的很快，來回不過一個小時，天色還早。
    如今迷霧散去，照美冥正招呼人手，準備離開油麻縣，繼續前行。
    當地的武士、侍從，正從縣長府邸的倉庫搬運食物，更換馬車的耗材。
    趁著臨行前忙碌的功夫，林青對白川縣長招招手，對方點頭哈腰的走過來，手裏還拿著兩片西瓜。
    “白川縣長，走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您請說。”
    “這夥山賊到底是怎麽出現的？”
    白川縣長遞過來一個西瓜：“我不清楚他們是如何出現的，但就在我見到您的第一秒，我就確信了，他們是怎麽死的。他們命中注定，死在您的手中。”
    “命中注定？”
    “是的。”
    林青沉思良久，緩緩呼出一口氣。
    是誰，能注定這一切的發生？
    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了一個人。
    水之國大名·織田家康。
    “我明白了，謝謝。”
    “不，您別謝我，我什麽都沒說，您什麽都沒聽。”
    “好。”
    林青起身離去。
    白川縣長坐在椅子上，默默低頭吃著西瓜。
    中年發福的妻子走過來，替他擦去嘴邊的西瓜汁，低聲問：
    “咱們不是大名的人嗎？為什麽……”
    白川縣長專注吃著西瓜，渾濁的聲音自口中傳出：“你覺得，他和大名，誰能贏？”
    “不知道。”
    “對，我也不知道，所以得兩頭下注。況且，織田大人為了「大局」，不把我手下人的命當命，我這個縣長——”
    他扔掉吃剩的西瓜皮，吐掉嘴裏的西瓜籽。
    “總歸要有點小脾氣吧。”
    ……
    後續的旅程再無波折。
    林青一路騎在馬背上，修行黃金回旋。
    隻不過他在波紋修行方麵的天賦有多深，在黃金回旋上的天賦就有多糟糕。
    獲得黃金回旋的技巧到現在差不多四個月的時間，林青目前還停留在leSSOn1的階段，也就是能夠射出帶有回旋的鐵球，僅此而已。
    「leSSOn2：不要讓肌肉察覺?」還遙遙無期。
    啪——
    又是一次練習，鐵球在回旋之下，砸中目標後飛回到林青手中。
    “黃金回旋和波紋功法兩者存在一定的相克性。”
    林青望著手中的鐵球：
    “leSSOn2：不要讓肌肉察覺?。要求讓回旋的力量停留在皮膚表層，讓肌肉「忘記」。”
    “leSSOn3：相信回旋吧，隻管相信就是了?。比起投擲的技巧、身體的力量，更專注於對回旋的信念。”
    至於leSSOn4、5尚且遙遠，暫且不提，就說上述的兩個層級，都是要求忘卻肉身，以精神的意誌去擲出鐵球。
    擲出的力量可能十分的微弱，如同原著中的喬尼，可是在「黃金回旋」的信念下，迸發出難以想象的神奇力量。
    但是……
    林青的肉體太過強悍了。
    別說忘卻肌肉，他能從細胞、基因層麵操縱肉身，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被他輕易感知。
    林青還嚐試切斷肌肉的感知，模擬leSSOn2：不要讓肌肉察覺的效果，可這種「作弊」的行為，儼然不符合黃金回旋的修行體係，並沒有實際的提升。
    他收起鐵球。
    “雖說我知道「最短的捷徑就是繞遠路」，可是……這條遠路究竟要繞多遠，才能抵達終點？”
    “我們到了！”
    照美冥的聲音自身邊響起，嗓音中藏著幾分期許，順著她抬起的手指望去——
    青灰色高聳城牆橫在前方，黃昏的夕陽霞光斜斜照在牆根腳的車水馬龍上，像是一批批朝聖的信徒。
    這些人和林青一樣，都是來參加水園祭的旅客、商人。
    而在城牆頂端，懸著一塊黑底金字的匾，寫著兩個大字：
    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