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誰？
    就林青一路砍殺至今的戰績，她還能幫上什麽忙？
    不過，小南清楚，長門問的不是這個。
    他問的是「立場」。
    小南認真的說：“長門，你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長門微微頷首。
    “那這天下，就沒有什麽我好去畏懼的事情了，至於你的問題——”
    “我無意與林青為敵，我們都是踐行在各自的路上，試圖改變這個世界的人。
    我尊重他的理念。
    隻不過，林青對世界報以樂觀的態度，他覺得，世界會在推動下，越來越好。
    而我是保持悲觀，認為隻有足夠的傷痛和壓迫，才能讓人們另一種層麵的「覺醒」。”
    “可是……”
    小南說：“隻要你們沿著各自的道路走下去，終有一天會走到彼此的對麵。”
    一個想要顛覆世界，創造一片仿佛夢境般美好的新世界。
    一個想要讓世界恐懼，用武力威懾世間的惡，讓現有秩序能更好的運行。
    伴隨兩者的成長，衝突在所難免。
    “真的走到了那一步……”
    長門說：“我隻能殺了他。”
    小南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強大到近乎不死的體魄，諸多詭異能力，以及眾多站在他身邊的強者……你覺得我做不到。”
    長門搖搖頭：“但小南，別忘了，殺人是另一回事。”
    “舉個最簡單例子，我曾聽大蛇丸說過，木葉有一種名為「屍鬼封盡」的術，能與敵人同歸於盡。”
    “搞到「屍鬼封盡」，不難吧？”
    小南想了想，點點頭。
    不論是火之國用金錢去交換，還是收買木葉內部的忍者偷竊，以長門的手段，總歸是能想辦法搞到手。
    “你打算用屍鬼封盡和林青一換一？”
    “不是我，是五大國。”
    長門抬起手，掌心中出現一枚極為渺小的引力黑球。
    “我隻要找五大國，索要四五十名上忍級別的忍者，花三四個月學會屍鬼封盡，隨後就算隻有數十人學會也夠了。”
    長門的地爆天星，能困住林青，但殺傷力不足。
    屍鬼封盡能繞過林青強硬肉體，封印靈魂，但需要目標固定。
    兩者結合，的確能強控+封印。
    “當然，這是理論上。”
    長門說：“可是，隻要理論存在，就有實現的可能。
    如果說我從林青身上學到了什麽，那就是人類是存在極限的，就算再強的人，也不可能冠有「無敵」的稱呼。”
    “隻希望，這一天晚些到來吧。”
    ……
    水園祭結束後，織田家康和他手下的武士部隊，可以說是二十四小時連軸轉。
    林青和織田家康說過，不能搞暗殺。
    但這不意味著，不會死人，隻不過殺人的方式、理由變得光明正大。
    必須有人要為水園祭的騷亂負責。
    光靠齋藤絢蝶一條命，這可不夠。
    林青並未參與清算。
    他不喜歡死亡，即便對方是敵人。
    等霧隱村文職人員的對接工作結束後，林青就與織田家康和小秀吉道別，一行人踏上了返程旅途。
    還是同樣的一群人，還是同樣的車隊，心情卻和來時截然不同。
    林青騎在馬背上，回頭最後看了眼京都城的城牆。
    “走吧。”
    他揮動韁繩，馬匹向前緩緩行去。
    回去的路途一片平靜，再次路過油麻縣時，白川縣長仍是笑盈盈的站在路邊，手裏捧著一個剛出爐的銅鑼燒，配上圓滾滾的肚子，要是把他皮膚塗成藍色，活脫脫一個哆啦A夢。
    “林青大人，您給我上了一課。”白川縣長說。
    “什麽意思？”林青問。
    白川縣長說：“我一直在想，您和大名，到底誰會贏得這天下，但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是您二位一起贏了。”
    林青回憶水園祭那一夜的波折，再看白川縣長眼中欽佩中帶著狡黠、算計的眼神，覺得這位是誤會了，以為這都是林青布下的局。
    不過，中間的事情太過複雜，林青沒有和白川縣長細說的打算，回頭看了看，還算富足的油麻縣，又想到對方體恤下屬的做法，沉思了片刻問：
    “白川縣長，你想不想——”
    “別！”
    白川縣長一抬手，像是被嚇到了，雙手合十說：“您放過我吧，我今年四十有五，最大的夢想就是以小縣長的身份，每天吃吃喝喝，安心等死。”
    言下之意，他可不想摻和林青的「大事」。
    林青點點頭，旋即露出笑容。
    “也好。”
    人各有誌，不能強求。
    遠處的再不斬和林青比了一個手勢，示意車隊檢修完畢，可以出發。
    林青站起來，對白川縣長伸出手。
    “再見。”
    白川縣長在衣服上摸了摸手上的油漬，雙手握住林青的手，低頭哈腰：“您慢走，有空常來。”
    等林青一行離開後，白川縣長坐在街邊，仔仔細細把手裏的銅鑼燒吃完，連一點渣子都沒浪費，每一根手指頭都舔了幹淨。
    走過來的縣長夫人瞧見這一幕，問：“你沒吃飽啊，我再去烙兩個？”
    白川縣長擺擺手。
    他吃飽了。
    他隻是覺得，未來這種享用美食的機會不多了。
    “通知下去，全縣範圍內，各家盡可能屯糧食。要是有外地來的商人，糧食能買多少買多少，另外，再雇傭一些流浪武士。”
    白川縣長眯起眼看向林青離去的方向，歎息一聲說：
    “水之國……不久就要亂起來了。”
    白川縣長的政治嗅覺很靈敏。
    織田家康與林青製定的方案，伴隨實施必然會損害財團的利益，會引發對應的反彈。
    首先就是財團層麵。
    他們擔心林青施展斬首戰術，化整為零，進行權力和資金的無比細化，並且全部藏在了犄角旮旯。
    甚至他們巴不得林青，天天什麽都不幹，就是天南海北的追殺他們，可能林青殺人的速度，還沒他們選定繼承人的速度快。
    其次就是中基層的企業，遍布全國的工廠。
    他們覺得大名的政策損害了利益，與當地的官方產生衝突。
    水之國以外的財團，擔憂林青真的把事做成，一旦有了0到1的突破，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於是，暗搓搓給水之國境內的反對組織資金、忍術、裝備支持，讓他們來引發戰爭與騷亂，讓水之國的平民看看，一切都是因為林青才會這樣。
    水園祭結束沒多久，水之國各地都是動蕩不安。
    財團的人、渾水摸魚的匪徒、想要闖出名頭的劍豪、來自其他村子的叛忍……水之國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血霧之裏時期。
    對此，林青和織田家康商議時，就已經有所預料。
    陣痛，在所難免。
    這已經是織田家康施展手腕，壓製了絕大多數反抗的情況下。
    直至今日，織田家康還是沒日沒夜的在謀劃、談判，不到一個月，他的兩鬢就出現了不少白發，整個人瘦削了一圈，好在雙眼仍是炯炯有神。
    當然，林青也沒有閑著，他和霧隱村的忍者走在一線，去鎮壓騷亂，減少平民的傷亡。
    以至於到後期，每每看到燃燒天際的金色火焰，聽到響徹耳畔的滾滾雷聲，敵人都會嚇得丟棄武器，跪地求饒。
    又是一天，林青擊潰了一起武裝突襲，回到了霧隱村的辦公室，手中拿著筆記本，當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在按他們的預料進行。
    敵人的反撲會越來越凶，抵達臨界值後，發現無法阻止革新的進行，其他國家的財團自然就不會再浪費錢做無謂的事情。
    並且，財團也不是鐵板一塊。
    有人站在最上麵，自然就有人被壓在下麵，下麵的人想要擺脫壓迫，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乘上林青的這艘破冰船。
    中層的小財閥、小軍閥，紛紛加入陣營。
    至於是真心，還是想玩心眼……等一切安定後，林青會帶著白蛇一一拜訪。
    “此消彼長，距離預估的臨界值，還有一個月，但這一個月，對於生活在水之國的普通人，會有點難熬啊。”
    林青輕歎一聲，合上了筆記本。
    咚咚。
    敲門聲傳來。
    “請進。”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琥珀。
    “林青大人，我想請求一件事。”
    “你說。”
    “我想……組建一個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