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多雲。
    一抹玄月當空，稀薄的月光，又被層層疊疊的濃雲遮掩，等落在地上時，連歸家的路都無法照亮。
    “為什麽不開路燈啊。”
    一個女孩被父親抱在懷中，她指著一盞盞漆黑的路燈。
    “要是打開，不就能看清路了嘛！”
    父親抬頭看了眼天空，不知道該怎麽向孩子解釋其中複雜的緣由，語塞了許久，給出一個符合小孩子的理由：
    “因為最近天上會有偷「光」的毛賊，我們把燈打開，這群小偷就會找過來，所以，我們要把燈藏好。”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學著父親，抬頭看向天空。
    恰逢這時，晚秋微涼的風吹散了一片遮住月光的雲。
    淡薄銀白色澤映照下來，照出了一個……
    飛在天上的人。
    小女孩的眼睛緩緩放大，晶瑩剔透，格外好看。
    她抬起小手指向天空的人。
    “爸爸！你說的「偷光的賊」是這個嘛？”
    父親順著女兒的小手抬起頭。
    一個個飛翔在天空的人影撕碎了雲。
    他們自腰間取下照明彈，朝著下方扔了下去，耀眼的光球拖著長長的尾焰墜落，如同一隻隻巨大、漂亮的螢火蟲。
    女兒激動的拍手。
    父親的神色卻一片慘白。
    “來了……這群家夥來了……”
    他在女兒的笑聲、拍手聲中，抱著孩子發足狂奔，餘光瞥向天空。
    借助照明彈，天上飛翔的忍者，看清了下方的城市布局，一個個自腰間取出起爆符苦無，向著城市間扔了下去。
    幾秒後。
    女孩的笑聲消失。
    轉變為了哭聲。
    又是幾秒後。
    哭聲也消失了。
    燃燒、爆炸、慘叫和死亡中，一張張巴掌大的紙自空中緩緩飄落。
    ……
    林青拿起皺巴巴的紙。
    這東西不大，大概就是成年人巴掌大小，上麵繪製有圖案，就是一架架飛機向下投擲武器，下方是躲藏的普通人。
    圖案兩側還寫有文字：
    「認清現實，木葉無法保護你們。」
    「好好想想，覺醒思潮全是毒瘤。」
    “這特麽還挺工整，怎麽不來一個橫批。”
    林青看得出，這分明就是戰爭時期，用來大規模向敵方的平民、軍隊投擲的勸降海報。
    二戰時期，老美、老英就經常幹這種事，林青手裏這張還算正經的。
    1944年，老美投放給小日子的宣傳海報中，甚至畫著一位日式少婦，赤身裸體躺在椅子上。
    配文是小日子窮兵黷武，老百姓日子窮苦艱難，普通婦女被逼賣身生活，以此來打擊前線征戰的士兵士氣。
    自來也指了指宣傳海報說：
    “這東西是最近一個月出現的，一群來無影去無蹤的家夥，無差別襲擊火之國境內的村莊、城市。”
    “來無影，去無蹤？”林青問。
    木葉村，或者說，忍村能夠存在的原因之一，就是輔助本國的大名，作為保家衛國的武裝力量。
    如今境內的城鎮遭受襲擊，木葉的忍者必然出動。
    以忍者的機動性，就算打不過，還能跟不上了？
    自來也解釋說：“因為這群人隻在黑夜行動，並且每次都挑在多雲的天氣。
    他們從天上扔下起爆符，扔完就重新躲到雲層中，就算是想追，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追。
    為了防止被空襲，火之國境內的不少城市到了晚上，被逼的刻意熄燈，不讓敵人找尋到。”
    林青搖搖頭。
    光是「製空權」還不夠。
    自來也頷首說：“當然，除了製空權之外，還有他們真的悍不畏死。
    一旦被忍術命中，為了不被俘虜，這群瘋子會把所有的起爆符、炸彈全部點燃，成為一個人體炸彈墜落。”
    高速的機動性，使得忍者們無法大範圍的伏擊。
    悍不畏死的特性，又使得沒辦法用俘虜的方式，逼問出他們的老巢。
    林青大概明白了，沉思片刻，又問：“這群飛在天上的瘋子，主要襲擊的目標是學校、工廠？”
    “沒錯。”
    自來也拿起酒壺，給林青續了一杯酒，說：
    “因為能提高生產，火之國境內的不少學校，主動教授你的課程——當然，是調整後的版本。
    但有的人學了，就想要學原版，還有人自發從水之國采買書籍，不惜違背校規，背地裏組建社團。”
    自來也輕歎一聲說：“飛在天上的家夥，就是針對這種情況發動所謂的「清洗空襲」，要求全國範圍內取消相關課程。
    當然，不僅是針對你的覺醒思潮，還有木葉。自從清洗襲擊出現後，木葉的委托任務驟減，畢竟……”
    一個所謂的「強大忍村」，連敵人的尾巴都抓不到，誰還會信任木葉？
    自來也為了教授林青螺旋丸回木葉前，就是在調查這夥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家夥。
    “需要幫忙嗎？”林青問。
    為了幫他修行黃金回旋，又是自來也歸來，又是山中老哥虛脫。
    人家盡心盡力，林青也不會吝嗇出手。
    自來也舉起酒杯，緩緩搖頭：“私事的話，我肯定就請你幫忙，但涉及到村子……”
    他話沒說完，林青卻明白了自來也的意思。
    火之國境內的事情，木葉要是無法解決，還需要向外人求助……
    不說別的國家、村子，就是火之國的人，會怎麽看待木葉村？
    怎麽看待新上任不久的綱手？
    “當領導人真是不容易啊。”林青說。
    “是啊。”
    “幸虧可以做甩手掌櫃，隻要時不時說幾句「辛苦了」就好。”
    “是啊。”
    林青說的是織田家康，自來也說的是綱手。
    兩人對視一眼，輕輕碰杯，一飲而盡。
    自來也再次拿起酒壺，正要幫林青斟酒，就感覺酒壺空空，對一樂大叔說：“麻煩再來一壺，順便加點小菜。”
    他看了眼時間。
    “不會影響你打烊吧？”
    一樂大叔擺擺手，“你們願意吃，我做到幾點都可以，可是——”
    他朝門口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一位佩戴麵具的暗部忍者站在門口，對林青和自來也微微鞠躬，嗓音中是難掩的急切：
    “自來也大人，綱手大人請您去開緊急會議。”
    “很急？”自來也問。
    “是的。”
    暗部忍者走進拉麵店內，自懷中取出幾張打印的照片。
    “一百五十裏外的一座城鎮，就在半個小時前，遭受了「清洗空襲」，並且敵人還留下了新的訊息。”
    自來也接過照片。
    照片中的城市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死傷的屍體，破壞的建築。
    很難想象，就在半個小時前，這還是一座繁華的都市。
    最後一張照片中，是敵人再次下發的傳單，並且與之前的傳單不同，在最下麵寫有一排的大字：
    「三日之後，我們將襲擊木葉，讓世界見證。」
    「所謂的忍村到底有多麽的脆弱。」
    這一次，終於在海報下麵有了落款——
    “空忍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