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林青的皮膚上還不斷閃過銀白雷電。
    每次閃爍都有一大塊皮膚撕裂，又在他強大的恢複力下，超速再生。
    先是絕能夠蒙蔽白眼的分身。
    後有佩恩的超·神羅天征，輕易撕碎了布置在城市上方的防禦結界。
    兩個始料未及的事件，一下就把林青一方的防禦布置撕碎。
    若是林青飛過來，就算有時停加速，等他趕過來時，估計也隻能看到織田家康的屍體，以及一座被屠殺的城市。
    林青隻能選擇最為激進，也是最為迅捷的辦法——
    天送之術。
    林青抖了抖手腕，單手提起破滅大刀扛在肩膀，對阪本點點頭，豎起拇指：
    “牛逼。”
    阪本愣了半秒，咧嘴露出笑容。
    他麻溜從地上爬起來，一手一個，扛著織田家康和小秀吉逃離戰場。
    他的腿還在打顫，但絲毫不影響他逃走的速度。
    阪本的工作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屬於林青的戰場了。
    咻咻咻！
    數道人影自空中落下，站在了佩恩身後。
    分別是剩餘的佩恩六道和鬼鮫。
    畜生道往地上一拍，十幾頭巨大的通靈獸被召喚出來。
    其中一頭蜥蜴模樣的通靈獸張開了嘴巴，腹腔蠕動，再到喉嚨，就聽嘔的一聲，一千多名身上沾著黏液的忍者被吐了出來。
    這群忍者頭上戴著護額，卻不是任何已知的村落。
    護額上各自寫有「火」、「土」、「雷」等字眼。
    他們是隸屬各國大名，私下培養的精銳忍者，平均實力是中忍級別，其中更是有不少的上忍和血繼限界擁有者。
    想當年水之國大名也是有一批這樣的忍者。
    隻可惜接連的動亂，財團之間的爭奪，水之國私下培養的忍者死的死，逃的逃，最後不剩下幾個人。
    林青的視線掃過。
    佩恩六道。
    鬼鮫。
    一千精銳忍者。
    宇智波鼬、絕、帶土和小南不知所蹤。
    想必是躲藏到了城市間，等待合適的出手時機。
    不過……城市間……
    林青看向京都。
    往日的京都何其富饒，生活在其中的人們，帶著獨特的、富有年代感的特殊腔調。
    有時候會給人感覺有點傲慢，可真正相處起來，又能感覺到這份傲慢下的認真與古典美。
    “我聽到了逝者的悲鳴。”
    林青的眼神逐漸凜冽。
    過去他以為佩恩是同行者，隻不過兩者的道路截然不同。
    可是現在，他想要質問佩恩：
    「這就是你所追求的和平？」
    林青聽著世界的呼吸，聽著枉死之人的痛哭。
    他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他隻想殺人。
    手中刀鋒調轉，林青身邊無數細小碎石，仿佛脫離地心引力飄起，波紋烈焰沿著刀鋒燃燒，同樣點燃了這些碎石、灰塵。
    金色烈焰在飛舞的塵土間傳遞，飄散在空中，宛若逝者燃燒的魂魄，又如同一枚枚高懸天際的眼眸，死死凝視下方。
    林青踏出了一步。
    轟——
    大地震顫、碎裂。
    林青筆直前衝，破滅大刀尾部出現一道道赤金烈焰。
    凝聚在天空的數萬金色烈焰向下墜落，如滅世隕石雨砸向大地。
    “這、這就是林青？！”
    一千精銳忍者在交戰前做足了心理準備，甚至財團還給他們找來了許多林青的戰鬥錄像。
    他們每一個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以為這是一場慘烈無比的戰鬥。
    可是……
    他們怔怔望著天空降下的數萬黃金火焰。
    還未真正落在身上，隔著百米，忍者們就額頭滾燙，頭發燙的卷曲，看向天空的眼睛更是在炙烤下生澀疼痛。
    慘烈？
    他們單方麵慘烈嗎？
    “忍術！防禦忍術！”
    鬼鮫大喊。
    這群嬌生慣養的大名忍者就是這樣。
    紙麵實力、掌握的忍術的確有上忍級，可跟常年為了賺錢做任務的忍村忍者不同，為了保持隱蔽，大名忍者大多時間是居家修行。
    一旦遭遇從未遇到的突發情況，就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難道忍村的忍者，就沒有這種，麵對突發狀況就「麻爪」的人嗎？
    有，當然有。
    但那種人，早就在成為上忍前，死在了某次任務中。
    大名忍者總算是紛紛回過神，趕忙按照訓練時一樣結印，施展聯合忍術。
    不得不說，他們菜是菜了點，可要是光說施展忍術的速度、配合的默契度，這群人的確十分的專業。
    黃金火雨落下之前，忍者大軍就施展出了防禦忍術，並且還有足夠的人手分別施展出了兩道聯合忍術：
    洶湧的火龍卷與奔騰的風雷閃電，一左一右，向著林青殺來。
    被畜生道召喚而來的通靈獸，也是紛紛高高躍起，向著林青撲殺過去。
    修羅道背後機關彈起，十幾枚導彈呼嘯飛出。
    而站在最前方的佩恩，冷冷注視林青，抬起僅剩的左手。
    「神羅天——」
    「Star&nTd！」
    佩恩的思緒停止。
    通靈獸和導彈凝固在空中。
    一左一右殺來的聯合忍術同樣定格。
    唯有林青還在繼續衝鋒。
    鬼鮫攔在前方，林青看都不看，白金之星浮現，一腳就踹飛出去。
    這片戰場中，沒有鮫肌的鬼鮫，隻能算是一個超級兵，不足以讓林青消耗時停的時間去對付他。
    關鍵，就在於佩恩。
    理智角度，佩恩是敵方主帥，隻要幹掉佩恩六道，其他的反抗勢力不足一提，林青能放心的去找佩恩本體——長門。
    感性角度，親眼目睹了京都的慘狀，看到了如此反人類的一幕……
    林青隻想一刀砍了這個狗娘養的！
    破滅大刀高高舉起，赤紅刀光閃耀在時間凝滯的灰白世界，林青踏出最後一步，刀鋒轟然落下！
    轟——
    刀鋒嵌在肩膀上，一直砍斷了肩胛骨，直逼心髒位置。
    “這個觸感……”
    林青微微皺起了眉。
    因為閱讀過小南的記憶，林青知曉佩恩六道是由屍體製造，背後是長門通過屍體上的黑棒操縱。
    他不是因為屍體和活人的觸感不同皺眉，而是因為這屍體……
    未免太過堅硬了。
    林青撕開曉組織長袍，看到了一層厚厚的查克拉鎧甲。
    鎧甲堅硬無比，用的是最為上乘的材料，內部還刻畫了咒文，消耗查克拉，就能持續施展防禦土遁。
    不僅是鎧甲，鎧甲下方的皮膚、肌肉，微微泛著金屬光澤，林青還嗅到了一絲藥劑的味道。
    “屍體……用特殊的藥物浸泡過？”
    提升佩恩六道的硬度， 以此來應對他們眼中無比神秘的「時空忍術」的瞬殺效果。
    但是——
    林青從單手握刀，改成了雙手，手臂再次發力，硬生生頂著查克拉鎧甲和鋼鐵皮膚，把佩恩·天道的身體一刀兩斷。
    時停效果，剩餘五秒。
    林青抬手一指，指向了站在最後方的地獄道。
    地獄道是佩恩六道中的醫療兵，能夠召喚「閻王」以咀嚼的方式修複受損的佩恩六道成員。
    林青最為忌憚的就是天道的「地爆天星」。
    一旦中招，就算是以林青的破壞力，也要花費十幾秒的時間，才能擺脫地爆天星的束縛。
    這十幾秒，林青就會被全場一千名忍者，加上宇智波鼬、鬼鮫、麵具男集火。
    就算是林青的恢複力，也不一定能夠從數道聯合忍術+天照中活下來，別說是林青，就是真正的究極生物·卡茲都不行。
    白金之星出現，雙手連續揮拳，打爆了地獄道的身體。
    至此，九點九秒的時停時間結束。
    天道和地獄道嘭然向後倒飛出去。
    “發生了什麽？！”
    大名忍者發出驚呼，愕然注視倒飛出去的人影，瞳孔渙散，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演我們呢？
    帶他們過來殺人的首領，才一個照麵就被林青打崩了，這還打個屁啊？！
    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嗎？
    “別分心！專注忍術！”
    鬼鮫的吼聲自空中傳來。
    他同樣穿著查克拉鎧甲，加上本身就肉體結實，挨了林青一腳，隻是內髒出血，倒不至於失去戰力，嗓音依舊中氣十足。
    隻不過……
    一眾忍者看到他胸口的腳印，以及倒飛出去的狼狽模樣，哪還專注的起來？
    就在士氣即將跌入穀底時——
    “萬象天引！”
    林青殺向畜生道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騰空而起，飛向一個方向。
    “嗯？”
    交戰以來，林青第一次麵露驚愕。
    他揮舞手中長刀，猛地刺入地麵，將自己釘在原地，扭頭看向引力的方向。
    那是一張陌生的麵孔，麵部、身上插著黑棒，一雙冷漠的輪回眼注視林青，而對方散發的氣質……
    正是「天道」！
    林青隱約感知到有人在地下走動，就見地底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把之前被林青幹掉的天道、地獄道的屍體收回，又丟上來一具完好的屍體。
    短暫的等待後，這一具剛扔上來的屍體也站了起來。
    地獄道回歸。
    林青的神色凝重起來。
    這就是坐擁財團無限資源後的佩恩六道！
    既然佩恩六道都是遠程操控的屍體，就可以像傀儡術的零件一樣隨意替換。
    隻要長門的查克拉足夠，擁有大量插入黑棒的合適屍體，佩恩六道就是真正永生不死的。
    而絕的存在，就保證了屍體運送的暢通無阻。
    林青不可能找到藏匿屍體的地方，毀掉「佩恩庫存」。
    “最理性的選擇，就是放棄京都，使用他的追蹤藤蔓，找到我。”
    長門平靜的嗓音回蕩在昏暗的室內。
    “但他是林青，所以，他放不下。”
    “林青，會像他所堅持的理念一樣，困死在那座城市之中。”
    長門背後有數百根黑棒刺入，上方還有十幾個吊瓶，裏麵是各種刺激身體的藥劑，沿著針管注入到長門的身軀中。
    一旁有專業的生命體征檢測儀，觀察佩恩的身體狀態，保證他的查克拉輸出功率始終保持在最優狀態。
    若是產生起伏，藥劑注射量就會相應的發生變化。
    小南擔憂的望著佩恩。
    財團提供的藥劑，效果的確十分的出色，但誰也不知道副作用會是什麽。
    甚至這場戰鬥結束後，佩恩就會死在藥效下也說不準。
    “值得嗎？”
    小南說：“如果你和林青，一起死在了這場戰鬥，一切就都完了。”
    屋內陷入沉默，隻有生命檢測儀有規律的「滴——滴——」聲，片刻後，長門說：
    “我不會死。”
    “在實現尾獸兵器計劃，讓世界真正和平之前，我不會死。”
    “如果我真的死了……”
    他吃力的抬起頭，瘦削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我會在死前，殺死所有對你有威脅的人，世界的未來就交給你了，小南。”
    小南：“……”
    她不想要世界的未來。
    她隻想長門和林青都活著。
    小南默然轉過身，看向監控屏幕。她無法阻止這場戰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親眼見證戰鬥的結局。
    她看向了屏幕中央的林青，忽然覺得有點惶恐。
    兩人自上次分別至今過去多年，中間偶有書信來往，卻再也沒有麵對麵交談。
    「如果你真的死在京都，或許……我們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吧？」
    小南心底蒙上了深深的悲傷。
    因為她知曉長門的全部戰術，在小南看來，無論林青有多強……
    他都必死無疑。
    ……
    林青在看到絕丟出屍體的一幕後，就推測出了佩恩的戰術——
    以佩恩六道為戰術核心，牽製林青，用一千精銳忍者和隱藏在暗處的宇智波鼬和麵具男，對林青發起攻擊。
    靠著不斷複活的優勢，在長門查克拉耗盡前，他有大量的試錯機會。
    而林青一旦失誤，等待他的就是死局。
    以上種種說來複雜，不過是發生在須臾間，一眾精銳忍者心情在短時間內跌宕起伏，好在專業度在這，沒有放棄對聯合忍術的操控。
    一道火龍卷，一道風雷閃電，繼續朝著被萬象天引控製的林青殺去。
    白金之星出現在林青身邊，抓起林青拋向天空，靠著強橫的力量掙脫了萬象天引的效果，躲開了兩道威力驚人的聯合忍術。
    “去！”
    畜生道操縱通靈獸，向半空中的林青殺去。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白金之星雙拳揮舞，把撲殺過來的通靈獸紛紛打爆，一頭頭數十米高的通靈獸哀嚎著倒飛出去，轟然摔在地上。
    通靈獸散發的騷哄臭味被風吹散，林青視線豁然開朗，他手中出現一枚鐵球，瞄準一千精銳忍者方向，決定先殺掉能殺的人。
    忽然，一團黑炎爬上了林青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