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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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年關,段裏氣氛又緊張起來。一年一度的考核評優開始了,這關係到年終獎和來年晉升。
    安全科今年成績突出,評優名額卻有限。孫振山把陳鋒叫到辦公室,關上門。
    “小子,今年這先進,我打算給你。”孫振山遞過一張表格,“我老了,不爭這些,你年輕,需要這份資曆。”
    陳鋒沒接:“孫科,這不合規矩。您是前輩,論資曆論貢獻,都該是您。”
    “屁的規矩,”孫振山一瞪眼,“老子說給你就給你,再說,今年這些成績,本來就是你幹出來的。”
    正說著,老張敲門進來,臉色不太好看:“孫科,陳科,聽說今年考核,周副段長那邊卡得特別嚴…還特意問了安全科名額分配的事…”
    孫振山哼了一聲:“周扒皮還不死心?想從考核上找茬?”
    陳鋒沉吟一下:“這樣吧,孫科我們兩個人都報上去吧,其他就看上麵怎麽處理了。”
    孫振山沉思了下,也就同意了。
    考核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各科室車間都繃緊了弦,互相打聽,暗中較勁。
    陳鋒沒太在意這些,依舊天天跑車間抓安全。年底往往是事故高發期,他不敢鬆懈。
    這天在一車間,他發現一台天車的鋼絲繩有斷絲,立即叫停檢修。車間主任有點不情願:“陳科,年底任務緊,能不能先用著,完事再修?”
    “不行。”陳鋒態度堅決,“安全紅線,沒得商量。”
    車間主任隻好安排停機檢修。工人們私下抱怨,但沒人敢明著反對。
    回去的路上,老張小聲說:“陳科,一車間主任跟周副段長關係不錯…這次怕是要記恨了。”
    “隨他。”陳鋒不在意。
    考核結果初步公示那天,安全科報的兩個名額都在榜上:孫振山和陳鋒。
    周副段長那邊卻沒什麽動靜,反常地安靜。
    陳鋒覺得有點不對勁。下班時,他特意繞到公示欄看了看,發現後勤科報的一個名額被拿掉了,換上了設備科的人。
    老張打聽到消息:“聽說周副段長力保,說設備科今年整改有功…”
    陳鋒沒說什麽。周副段長這是借考核安插自己人,試探反應。
    第二天,李副段長把陳鋒叫去,語氣委婉:“小陳啊,考核名額分配,還是要考慮平衡…後勤科老劉今年確實沒什麽亮點,設備科那邊…”
    “我服從段裏安排。”陳鋒沒爭辯。
    李副段長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顧全大局。”
    從段辦出來,陳鋒直接去了局裏。他沒找安監處,而是去了紀委,把設備科整改期間發現的問題材料,匿名寄了一份。
    幾天後,局裏突然下來工作組,重新審核各段考核名單。設備科那個名額被拿掉了,重新換上了後勤科的人。
    周副段長氣得在辦公室摔了杯子,卻不敢發作。
    考核風波就此平息。而安全科兩個名額穩穩通過。
    ……
    下班回到四合院,年味漸濃。各家都在準備年貨,雖然物資匱乏,但總有點喜慶氣氛。
    許大茂家卻愁雲慘淡。沒工作後沒了收入,婁曉娥天天出去找零活,許大茂窩在家裏喝悶酒。
    傻柱倒是揚眉吐氣,食堂整改後得了表揚,獎金補發了,天天哼著小曲。
    這天晚上,陳鋒正在寫年終總結,聽見前院傳來吵嚷聲。
    “許大茂,你丫還要不要臉?偷我家臘肉!”是傻柱的吼聲。
    “誰偷了?你哪隻眼睛看見了?”許大茂聲音虛張聲勢。
    “還狡辯,油紙還在你家門口呢!”
    “那是風吹過去的。”
    接著是推搡聲和婁曉娥的哭叫。
    陳鋒皺皺眉,拉開門。中院圍了不少人,傻柱揪著許大茂衣領,許大茂手裏還攥著半塊臘肉。
    “鬆手。”陳鋒出聲。
    傻柱不情願地鬆開:“陳科長,他偷我家臘肉!”
    許大茂嘴硬:“撿的,我門口撿的。”
    陳鋒看向婁曉娥:“怎麽回事?”
    婁曉娥哭著說:“大茂他…他喝多了…看見傻柱家晾的臘肉,就…”
    事實清楚。陳鋒對許大茂道:“把肉還了,道歉。”
    許大茂梗著脖子:“憑什麽??傻柱以前沒少拿公家東西。”
    傻柱急了:“你放屁。”
    陳鋒眼神冷下來:“許大茂,盜竊公私財物,數額再小也是偷。你要不想過年都在派出所過,就按我說的做。”
    許大茂慫了,悻悻地把肉扔給傻柱,嘟囔了一句:“對不起。”
    傻柱不依不饒:“這就完了?得賠!”
    陳鋒看向傻柱:“你以前從食堂帶飯盒的事,要不要也算算?”
    傻柱噎住了,沒敢再吭聲。
    陳鋒掃視一圈:“都快過年了,安生點。誰再鬧事,別怪我不講情麵。”
    眾人噤聲,各自散開。
    第二天是休息日。陳鋒去供銷社置辦年貨,憑票買了點花生瓜子,割了半斤肉。
    回來時,看見秦淮茹在院門口張望,眼睛紅腫。
    “陳科長…”她怯生生地開口,“能…能借我點錢嗎?棒梗在裏麵…想給他送點吃的…”
    陳鋒沒說話。秦淮茹趕緊道:“我開年一定還!發了工資就還!”
    “多少?”
    “五…五塊就行…”
    陳鋒掏出五塊錢:“寫個借條。”
    秦淮茹愣了一下,趕緊點頭:“寫,我寫。”
    她找來紙筆,歪歪扭扭寫了借條,按了手印。
    陳鋒收起借條:“年底還清。”
    秦淮茹連連道謝,攥著錢跑了。
    旁邊溜達過來的閻埠貴看見,搖搖頭:“陳科長,這錢怕是要打水漂嘍…賈家哪有錢還…”
    陳鋒沒接話。他知道這錢大概率要不回來,但就是要個借條,說不定以後什麽時候這個借條就能幫上他。
    年三十那天,段裏放假。陳鋒在屋裏準備年夜飯,雖然隻有一個人,也簡單包了幾個餃子。
    窗外傳來各家團聚的歡聲笑語,夾雜著炒菜聲和收音機裏的***。
    前院突然又鬧起來。是劉光天在那撒潑。
    “憑什麽不讓我上桌,我也是劉家人。”
    “你還有臉說?老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劉海中怒吼。
    “我不管,我要吃肉。”
    接著是碗碟破碎聲和女人的尖叫。
    陳鋒拉開門,劉光天正摔盤子,一地狼藉。
    “撿起來。”陳鋒聲音不大,但帶著寒意。
    劉光天酒醒了一半,愣在原地。
    “把地上收拾幹淨。不然,”陳鋒看向劉海中,“你們家這年,都別過了。”
    劉海中趕緊踹兒子一腳:“快收拾!”
    劉光天灰溜溜地收拾殘局。
    年夜飯終於消停了。陳鋒回到屋裏,餃子剛好出鍋。
    他獨自吃著年夜飯,聽著外麵的鞭炮聲。四合院難得地安靜下來,隻有零星的歡聲笑語。
    他知道,四合院這安靜隻是暫時的。禽獸們的本性難移,年過完了,該鬧的還會鬧。
    但至少這個年,能清淨幾天。
    吃完餃子,陳鋒拿出稿紙,開始規劃明年的安全工作。局裏的推廣要落實,段裏的長效機製要完善,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窗外的鞭炮聲漸漸稀疏,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