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安娜大嬸和古大叔差點兒跳起來，安娜大嬸死死抱住了吳桂花。
    “太好了，太好了！你一定是神派來拯救我們的！”
    隻有趙嬸子偷偷撇嘴，小聲嘀咕。
    “剛才怎麽不說？”
    吳桂花也不理她，跑出去翻了吉普車後座，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醫藥箱。
    這是孟老先生傳給她這個徒弟的寶貝，一隻紅木打造的二層醫藥箱子，裏麵有簡單的縫合工具，一些常用藥。
    原本放在空間裏備著，一直沒派上用場，今天也算是首秀。
    見到醫藥箱，所有人都安心很多。
    就是耶娃醒來，都沒那麽害怕了。
    吳桂花拿了酒精，給自己和趙嬸子的雙手徹底消毒，又給耶娃的下邊擦洗幹淨。
    “嬸子，你隻管接生，我負責讓耶娃清醒有力氣。咱們隨時商量辦法，盡早讓孩子生出來。如果一切順利，不管古大叔給你多少辛苦錢，我都不要，全歸你。”
    這還差不多！
    趙嬸子心裏有底了，開始用力在耶娃肚子上推動，想要孩子盡早入骨盆。
    耶娃疼的嗷嗷叫，下邊的血水流個不停。
    吳桂花給耶娃喂了空間井水，又從藥箱裏找了參片給耶娃含著補氣。
    安娜大嬸一直在裏外進出換水，屋外的古大叔和徐良、伍德看著盆裏血紅，心髒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徐良原本因為家裏媳婦兒和老娘吵架，對媳婦兒有些不滿，如今想起媳婦兒生產時候也是九死一生，他又開始後悔，琢磨以後回去對媳婦兒好點兒。
    就是不知道，哪次他看見老娘不容易，是不是又改主意了。
    男人，一輩子都夾在老娘和媳婦兒中間苟延殘喘，簡直是逃不開的宿命。
    趙嬸子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孩子腦袋終於入骨盆了，但孩子腦袋太大，宮口小，耶娃也沒多少力氣，又卡住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是沒法子了，這也太難整了！孩子腦袋大，我總不能把她擠小啊！”
    吳桂花臉色都黑了，真是第一次見這麽窩囊廢的接生婆。
    她忍著脾氣勸說，“嬸子，我想辦法讓耶娃長長力氣。你再試試，隻要出來一個孩子，另一個就順當了。”
    “不行，不行！孩子卡住了，就是再有力氣也不行！”趙嬸子拚命擺手，甚至下了炕。
    “你這人就會出餿主意，我是接生婆，能不能生，我還不如你清楚嗎？這根本就整不了，你行你上，我得回家了！”
    說完，她就往外走。
    古大叔急得抱頭蹲在地上，突然看見接生婆出來了，也是嚇一跳。
    趙嬸子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走。
    “哎，趙大妹子，你幹什麽去！不給耶娃接生了？”
    村裏跟古家處得好的婦女們聽到動靜，也來幫忙，順手扯了趙嬸子一把。
    趙嬸子直接炸了，“你們幹什麽，可別害我名聲！本來就生不下來，還找我過來！我們家二虎也不指望你們找媳婦兒，你們別攔著我！”
    大夥都聽懵了。
    正好廂房裏，安娜大嬸嗷嗷哭開了。
    “耶娃，可憐的耶娃啊，你怎麽就摔了！神啊，救救可憐的耶娃吧！”
    婦女們嚇壞了，趕緊衝了進去。
    耶娃下身都是血，被安娜抱在懷裏，真是已經快要死了。
    “怎麽回事，上午還好好的呢。”
    “耶娃，耶娃！這可怎麽辦，送縣城醫院啊！”
    “醫院太遠了，馬車要三四個小時，耶娃還在流血！”
    “姓趙的太缺德了，怎麽能把耶娃這麽扔下了！”
    大夥兒都著急，可誰也沒有辦法救命。
    吳桂花心裏猶豫，畢竟人生地不熟，萬一救人不成，可能就是大麻煩，但……三條人命啊！
    她起身走了出去，扯住古大叔。
    “大叔，耶娃難產要不行了！我有一個辦法，要把耶娃下邊剪開，把孩子拿出來！這個手術有風險，也許母子三個都活不下來，但也有可能都活！
    “你和安娜大嬸商量一下，如果同意，我就試試。
    “要快，多耽誤一會兒，孩子在肚裏沒有羊水就容易窒息。一旦大腦缺氧，生出來也容易是傻子！”
    “手術，手術！”古大叔一秒都沒猶豫，噗通就跪下了。
    “吳同誌，幫耶娃手術，無論死活，我們一家子都不怪你。你都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
    安娜也扯著嗓子在屋裏喊，“手術，吳同誌求你救救耶娃！”
    吳桂花深吸一口氣，扭頭重新進屋，留兩個年輕媳婦幫忙。
    所有人都重新給雙手消毒，然後吳桂花往耶娃嘴裏塞了兩個藥丸，又拿出裝著麻藥的玻璃瓶……
    山區的夜晚黑的比較早，特別是陰天，這才晚上六點多，已經完全黑透了，天空像濃墨潑出的海，壓的人心裏喘不過氣。
    徐良提著心，一遍遍在院子裏轉圈，伍德也是翹腳往屋裏張望。
    古大叔後背冷汗濕透，被風一吹，真是透心涼，但他一點兒也感覺不到。
    吳桂花深吸一口氣，拿起消毒的剪刀，穩穩的剪了下去，更多的鮮血立刻流了下來。
    “耶娃，用力！把你的孩子帶到人間，讓他平安降生！你是媽媽，你要努力救你的孩子！用力！”
    耶娃肚子裏暖融融的，嘴裏殘留的藥香，讓她突然就覺得多了一股力氣。
    下邊的撕裂疼，讓她太陽穴直跳。
    “啊！啊！”
    擴大了出路，孩子的腦袋終於順利擠了出來，一個大胖小子！
    安娜激動的哭了起來，但手底下卻麻利的替孫子剪斷了臍帶。
    “還有一個，耶娃！還有一個孩子，繼續用力！”
    吳桂花繼續喊著，又折騰了十幾分鍾，第二個瘦小子也出生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兩個小子！耶娃居然生了兩個小子！”
    屋裏屋外都是歡呼，差點兒掀開了房蓋。
    吳桂花卻一點兒也不敢放鬆，繼續清理，然後喊著兩個小媳婦兒幫忙按住耶娃，然後她拿出針線開始縫合。
    兩個小媳婦兒嚇的臉色煞白，手臂按著耶娃的腿，腦袋卻撇到一邊，一眼都不敢看。
    吳桂花顧不上頭上的汗珠子，迅速縫合完成，撒上了厚厚的特等止血藥。
    空間出品，從來不會讓人失望，短短一兩分鍾，刀口就沒有血色繼續滲透了！
    再看耶娃已經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