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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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淺淺被他吼得瑟縮了一下,眼淚掉得更凶,但她的關注點卻偏了。
    她委屈地辯解:“可是身體會舒服,也算得上是充滿能量嘛,是你理解錯了,我也不算撒謊呀……”
    顧承聿心有些涼,這是變相承認了?
    “那我算什麽?”顧承聿幾乎是在咆哮,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
    “顧承聿這個人呢?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
    “一個工具?一味能讓你舒服的的補藥?”
    “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對不對?甚至還覺得我髒?是不是?”
    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被踐踏真心後的絕望和暴怒。
    蘇淺淺被他搖得頭暈目眩,肩膀疼得厲害,看著他猩紅的眼睛,她更害怕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語無倫次:
    “不是的……不是的……”
    “阿聿,我喜歡你的……我喜歡你的……”
    “喜歡?”顧承聿嗤笑一聲,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鬆開她的肩膀,用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你喜歡我什麽?嗯?喜歡我這副能給你充電的身體?還是喜歡我髒?”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蘇淺淺,你的喜歡,真讓我惡心。”
    蘇淺淺酒醒得差不多了,此刻徹底懵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有些害怕他不要她。
    她伸出手想去抓他:“阿聿,你別這樣,我真得害怕……”
    她拉著他,想讓他再抱抱她。
    她喜歡那個能讓她安心的懷抱。
    然而,顧承聿猛地直起身,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第一次沒有順著她的撒嬌。
    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絕望。
    “蘇淺淺,你的害怕有幾分真,幾分假,我都分不出來了。”
    “你演得真是太好了。”
    “把我耍得團團轉,你開心嗎?”
    “不是的,我沒有……”蘇淺淺徒勞地搖頭,哭得幾乎喘不上氣。
    顧承聿卻不再看她,猛地轉身,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牆上!
    “砰!”又一聲響,傷上加傷。
    他背對著她,肩膀微微顫抖,聲音壓抑:“滾回你的次臥去。”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
    次臥浴室裏,水汽氤氳,蘇淺淺把自己埋進溫熱的水中。
    她腦袋昏沉沉的,想著顧承聿剛才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
    她小聲吸了吸鼻子。
    凶什麽凶……
    她說他髒又沒有冤枉他,他之前本來就有很多女人嘛!
    再說了,她也是真心的好不好……
    隻是偶爾,難道還不許她有點小抱怨了?
    ……
    另一邊,顧承聿摔門而出,坐進車裏。他掏出手機,劃開那個沉寂了許久的四人小群。
    顧承聿:【出來喝酒。】
    周予安幾乎是秒回,帶著看好戲的意味回他:【雲闕?老地方。】
    雲闕。
    這個名字像根刺,紮進顧承聿心裏,讓他又想起那句“髒”。
    他煩躁地蹙眉。
    顧承聿:【不去,去霧裏。】
    ……
    霧裏清吧,包廂。
    顧承聿到的時候,周予安已經在了,他慢條斯理地晃著杯中的威士忌。
    很快,秦瑜也咋咋呼呼地推門進來,後麵跟著神色晦暗的沈確,他還沒來得及離開S市。
    來的路上,秦瑜和沈確已經從周予安那裏聽了個事情大概。
    秦瑜一屁股坐下,看著顧承聿低落的神色,以及他手上那明顯的新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靠!承聿,要我說,那種不識好歹的女人就算了,哥們兒給你找更好的!”
    “清純的、妖豔的,要什麽樣的沒有?保證個個把你當祖宗供著!”
    顧承聿沒理他,自顧自拿起酒瓶,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就灌了下去,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住心裏的冰涼。
    沈確沉默地坐在角落裏,也一言不發地開始喝酒,一杯接一杯,速度不比顧承聿慢。
    他腦子裏反複回蕩著周予安的話:她說不喜歡,嫌承聿髒。
    那自己呢?在她心裏,怕也是一樣的吧?甚至更不堪。
    顧承聿餘光瞥見沈確那副同樣買醉的德行,心裏那股火氣蹭地又冒了上來。
    他憑什麽也擺出這副死樣子?
    被她嫌棄,被她當工具的人是他顧承聿!他沈確在這兒湊什麽熱鬧?
    “嗬。”顧承聿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目光掃向沈確,“沈少這是演給誰看?”
    沈確倒酒的動作一頓,抬起眼,帶著破罐破摔的嘲弄:“怎麽?顧少喝得,我喝不得?這酒吧是你顧家開的?”
    火藥味瞬間彌漫開來。
    秦瑜一看這架勢,趕緊打圓場:“哎哎哎,怎麽還自己人杠上了?都是那個蘇淺淺搞出來的事!”
    “承聿,聽我的,明天就換個姑娘養著。”
    “雖然我暫時找不到比她更漂亮的,但是絕對差不了多少。”
    周予安晃著酒杯,適時開口:“秦瑜,別添亂,承聿現在需要的不是換人。”
    他看向顧承聿:“他是需要想明白,是願意將就現在這個虛情假意的蘇淺淺,還是幹脆放手一了百了。”
    這話像一把鹽,撒在顧承聿血淋淋的傷口上。
    他攥緊酒杯,指節泛白,手背的傷口又滲出血絲。
    “周予安,你他媽少在這說風涼話。”顧承聿的聲音嘶啞得厲害,眼睛死死盯著對麵悠閑晃著酒杯的男人。
    “要不是你疑神疑鬼,非要開這個頭……就算讓她騙我一輩子,我也認了。”
    “總好過現在這樣……”
    他說到最後,聲音裏甚至帶上了哽咽。
    他猛地別開臉,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狼狽,但微微發紅的眼眶,卻泄露了太多情緒。
    周予安本來被他嗆得有些無語,覺得他不識好人心,打算刺他兩句。
    可一抬眼,看到他這副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認識承聿二十多年。
    從小到大,這位顧太子爺永遠是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何曾有過這樣失態的時候?
    這是第一次。
    周予安有些唏噓,默默喝了一口酒。
    或許,他這次做得是有些過火了?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承聿已經沒辦法自欺欺人了。
    包廂裏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隻有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秦瑜縮在一邊,大氣不敢出,也明白過來幾分,這蘇淺淺居然把承聿整哭了,真是了不得。
    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隻覺得這酒喝得比他家老爺子訓話還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顧承聿忽然發出一聲低笑,帶著偏執。
    “嫌棄我又怎麽樣?”他自言自語。
    “她蘇淺淺,既然招惹了我,就別想輕易脫身。”
    他仰頭,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喉結滾動,隨即重重地將酒杯扔在桌麵上。
    “就算是補藥,她也得給我一輩子吃下去。”
    他的目光掃過周予安,掃過秦瑜,最後落在沈確身上。
    “這件事,到此為止。”
    話音落下,包廂裏無人應聲。
    周予安了然一笑。
    秦瑜暗自鬆了口氣。
    沈確垂下眼簾,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