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蒼焱虎族:血脈中的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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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寒走出礦洞時,右眼深處的赤金微光尚未散去。他抬手抹了把臉,掌心與劍柄相觸的瞬間,那股遊走於經脈中的熱流再次湧動,順著虎紋蔓延至肩胛。前方峽穀裂口被烈焰籠罩,岩壁通紅,地火在縫隙間翻騰,蒸騰的熱浪扭曲了視線。
    月璃跟在他身後半步,月輪鏡懸於掌心,寒霜在周身凝成薄罩。她沒說話,但指尖微微發顫——這地方壓製她的力量,如同烈日下的殘雪。
    “別靠太近岩壁。”楚寒忽然開口,腳步未停。
    話音落下的刹那,他右眼一跳,識海中掠過一道殘影:左側三十步外的岩縫裏,火光微閃。他猛地拽住月璃手腕,向右橫移三步。幾乎同時,一道熔岩火柱從原地噴發,碎石炸裂,灼流橫掃。
    月璃喘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道謝,楚寒已將她推向岩角。“蹲下,別動。”
    他握緊殘劍,目光鎖定前方三處隱伏點。火種在丹田輕鳴,戰意真核緩緩旋轉,仿佛感知到了什麽。那些埋伏的妖獸還沒現身,可他已知道它們藏在哪裏。
    第一頭火焰虎妖從右側岩縫暴起,利爪裹著火浪直撲而來。楚寒未退,殘劍斜提,依著識海中那道斬天劍意的軌跡,直劈其左眼。劍氣撕裂空氣,裹挾戰意真核轟然斬入,妖獸連哀嚎都未發出,頭顱炸開,身軀轟然倒地。
    第二頭自後方躍出,楚寒腳尖一點地麵,借碎星步掠身而起,踏在妖獸背脊上。他旋身下斬,殘劍自頸側切入,骨肉分離,虎頭滾落岩台,火焰瞬間熄滅。
    第三頭轉身欲逃,楚寒手腕一抖,殘劍脫手飛出,如電射出,精準釘入其左眼窩。妖獸前衝數步,轟然撲倒,四肢抽搐,熔岩般的血液順著岩縫流淌。
    他落地,掌心一引,殘劍震顫著飛回手中。可就在拔劍的瞬間,右臂虎紋驟然灼燙,皮膚下火流奔湧,像是與妖獸殘存的血脈產生了某種共鳴。那感覺隻持續了一瞬,隨即化作劇烈排斥,氣血翻騰,喉頭一甜。
    他壓下不適,轉身護住月璃。
    可還不等喘息,兩側岩壁猛然炸裂。碎石如雨崩飛,數百道身影從高處躍下,落地時震起滾滾塵煙。他們身披赤金戰甲,額前火焰紋燃燒不熄,雙目泛著獸性的金光,背負戰斧,列陣成圍。
    為首的戰士抬手,戰斧直指楚寒,怒吼如雷:“殺了他!他的戰體在吞噬我們的血脈!”
    聲浪席卷,火息衝天。數十柄戰斧同時劈地,地麵裂開,火浪翻湧,封鎖了所有退路。
    楚寒將月璃護在身後,殘劍橫於胸前。火種轟然點燃,戰意真核加速旋轉,右臂虎紋迅速蔓延,直至覆蓋整條手臂,焱虎戰體自動激活。肌肉繃緊,骨骼微響,體內力量如潮上漲。
    “我從未掠奪。”他聲音不高,卻穿透喧囂,“但我若戰,也從不退。”
    話音落下,蒼焱虎族戰士齊聲怒吼,衝鋒而至。箭雨破空,戰斧揮舞,火浪交織成網。
    楚寒腳踏碎星步,在密集攻勢中穿梭。殘劍連斬,三名先鋒應聲倒地,劍鋒所過,血火飛濺。可對方人數太多,攻勢如潮,片刻間便將他逼至岩台邊緣。
    他剛避開一記橫斬,火種驟然預警——背後殺機逼近!
    他旋身欲擋,一柄重錘已轟在肩胛。劇痛炸開,他踉蹌跪地,殘劍拄地才未倒下。肩骨發出不堪重負的悶響,嘴角滲出血絲。
    “楚寒!”月璃掙紮著要衝來,卻被數名戰士圍住,月輪鏡被一道金光封住,寒霜護罩寸寸崩裂。
    楚寒咬牙,戰體猛然爆發,火種轟燃,右臂虎紋爆發出赤金光芒,一圈氣浪震退近身數人。他單膝撐地,正要起身,三道赤金鎖鏈從天而降,纏住雙臂與脖頸,狠狠向後一拽。
    他被拖倒在地,鎖鏈勒入皮肉,火種劇烈震顫,似在抗拒某種血脈壓製。
    “帶回去!”為首的戰士冷喝,“族長要親自審他——這具戰體,竟敢染指我族本源!”
    數人上前,將他強行架起。月璃也被製住,雙手反綁,月輪鏡被收走。她回頭望向楚寒,眼神未亂,隻是輕輕點頭。
    楚寒被押著前行,腳步踉蹌,卻未低頭。他抬頭望向前方——峽穀盡頭,一座巨城矗立於烈焰之中,城牆由熔岩鑄成,城門高聳,火焰圖騰盤繞其上,宛如一頭沉睡的巨獸。
    蒼焱王城。
    他右臂虎紋仍在灼燙,戰體與周圍氣息不斷共鳴又排斥,像是血脈深處的宿敵終於相遇。火種在丹田低鳴,戰意真核未曾停轉,反而越轉越快。
    就在他被押過城門前的石柱時,右眼深處,一絲赤金再度閃過。
    守城戰士舉起戰斧,鐵門緩緩開啟。
    楚寒被拖入城中,穿過火光映照的長街。街道兩側站滿蒼焱族人,目光如刀,怒意沸騰。有人吐口水,有人怒罵,更多人隻是死死盯著他右臂上的虎紋,仿佛在看一個竊賊,一個叛徒,一個不該存在的異類。
    他被帶到一座鐵籠前。籠子由黑鐵鑄成,刻滿禁製紋路,四角插著燃燒的火矛。
    押解他的戰士解開鎖鏈,一把將他推入籠中。鐵門轟然關閉,鎖鏈纏繞,符文亮起。
    楚寒靠著欄杆站穩,喘了口氣。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跡,目光掃過四周。數百戰士圍攏,戰斧未收,殺意未散。
    為首的戰士走到籠前,俯視著他,聲音低沉:“你可知罪?”
    楚寒抬頭,直視對方雙眼:“我殺妖獸,護同伴,何罪之有?”
    “妖獸?”那人冷笑,“那是我族馴化的火靈虎,血脈純正!你以戰體吞噬其精血,激發共鳴,還想狡辯?”
    楚寒一怔。
    他確實在斬殺妖獸時感受到了血脈共鳴,可那並非主動吞噬,而是戰體本能反應。他張口欲言,對方卻已抬手。
    “不必多言。明日試煉場自會見分曉——若你真無竊取之實,血脈不會說謊。”
    楚寒盯著他,緩緩道:“若我說,我的血脈,也是你們的一部分呢?”
    全場寂靜。
    那戰士眼神驟冷,拳頭緊握:“褻瀆者,閉嘴。”
    他轉身離去,留下一句命令:“嚴加看守,不得讓他與外界接觸。”
    人群散去,隻剩四名戰士守在籠外,戰斧拄地,目光如釘。
    楚寒靠在鐵欄上,緩緩閉眼。火種仍在低鳴,戰意真核緩緩旋轉,右臂虎紋隱隱發燙。他能感覺到,這座城,這片地,這滿城的火息,都在與他體內的某種東西呼應。
    不是敵意,也不是歸屬。
    而是……覺醒的前兆。
    他睜開眼,望向王城深處那座高聳的祭壇。火焰在頂端燃燒,永不熄滅。
    就在這時,右眼深處,赤金微光一閃。
    他猛地抬手,指尖觸碰眼角。
    沒有痛,沒有異樣。
    可他知道,那一斬的軌跡,仍在識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