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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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看了一眼時間,催促道:“時候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錢萊說道:“現在才巳時,還差一個時辰……”
校尉不耐煩道:“早點晚點有何區別?那豎子多活一刻,昨晚老子折的那些兄弟都不樂意,麻溜的!”
府軍校尉與邊軍守備是同一級別,朝廷正五品,比錢萊這個七品芝麻官大多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錢萊不得不照辦,拿起罪狀書開始當眾宣讀。
“罪犯駱雲霄,勾結馬匪洗劫王員外,殺害王家十三口,搶走金銀細軟無數,並於胡賊暗通款曲,其罪當誅,斬立決!”
“罪婦吳春媚,知情不報,包庇其夫駱雲霄,與之同罪,斬立決!”
“北胡細作拓跋敬忠,潛入大靖刺探情報,為胡賊籌集軍費,威脅大靖江山社稷,斬立決!”
說著,錢萊把畫著紅叉的令牌扔出去,大喊一聲:“時辰已到,開始行刑!”
一個虎背熊腰的劊子手,扛著大刀,闊步走上斷頭台。
周圍百姓振臂高呼,一片沸騰。
“嗚嗚嗚……”
吳春媚急忙看向駱雲霄,眼裏滿是驚恐,但因為嘴巴被封住,無法哭喊出聲。
駱雲霄麵色凝重,心沉如鐵。
自己的計劃出現三條變數,而且都是致命的。
第一,周跛子不一定能順利完成任務,中途變數太多。
第二,就算周跛子成功傳信給嶽少帥,援兵也不一定及時趕到。
第三,縣令沒有按照法定時間行刑,提前了一個時辰。
三個致命漏洞,偏偏集中到了一起,這就很要命!
劊子手已經在台上立定,猛灌一口烈酒,噴到了大刀上麵。
三人當中,最淡定的莫過於忠伯。
因為他已經處於瀕死狀態,就算不砍頭,可能也撐不過今天。
按照順序,劊子手要先對駱雲霄開刀。
“兄弟,把頭低一下,不用太害怕,我手法很快的,沒有任何痛苦。”
劊子手很貼心的安慰了一聲,還不如不安慰。
駱雲霄隻能拚盡全力,試圖磨斷繩索。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大刀高高舉起,現場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
全場目光跟隨刀鋒軌跡緩緩移動。
就在即將落刀的前一秒。
現場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等一下!”
大刀中途急刹,劊子手差點閃著老腰。
一個傳令員飛奔而來,遞上一份涼州府發來的公函。
錢萊定睛一看,頓時傻眼。
公函由涼州知府(正五品)陳雍親筆題寫。
通報了王員外通敵賣國的罪狀,以及斬首示眾的情況。
還特意點名表揚了駱雲霄。
能揪出王員外這個狗漢奸,全是他的功勞。
死刑犯變成了大功臣,這不鬧了個大烏龍嗎?
差一秒就把駱雲霄砍了,萬一陳知府怪罪下來,背黑鍋的隻可能是他這個縣令。
錢萊捂著小心髒,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吩咐劊子手中止行刑。
校尉皺著眉頭質問:“怎麽了?為何中止行刑?”
錢萊把公函遞過去,小心翼翼說道:“校尉大人,不是我不想行刑,是形勢有變,咱誤判了……”
啪!
隻看一眼,校尉當即把公函拍在桌上,勃然大怒。
“那個豎子明明是死刑犯,到了陳雍嘴裏卻成了功臣,豈有此理!”
“不殺駱雲霄,如何向我死去的弟兄交代?”
“絕對不行!今天必須行刑!”
錢萊麵露難色,“校尉大人,萬一陳知府怪罪下來,下官實在擔當不起呀!”
校尉拍著胸脯承諾:“你怕個屁!出了事老子擔著!”
“我就不信他一個文官,還能騎在我們府軍頭上拉屎不成?”
有了校尉兜底,錢萊依舊留了個心眼,高聲對劊子手說:“按照校尉大人的意思,繼續行刑!”
繩子才磨斷一半,可把駱雲霄急壞了,立即打開屬性麵板。
昨晚殺胡子大力士獎勵了一個屬性點。
等落刀的一瞬間加點,或許能靠著恢複體力減免傷害。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劊子手重新在大刀上噴酒,高高舉起。
不料。
台下突然衝上來兩名刺客,直奔忠伯而去。
他們都是忠伯的手下,昨晚陪著吳老蔫取錢去了。
錢拿到手了,老大卻栽了,無奈隻能冒險劫法場。
“有人劫法場!”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負責駐守的衙役,立刻拔刀與刺客搏殺。
兩名胡賊刺客戰鬥力不俗,麵對十幾個衙役,愣是不落下風。
最後校尉出動了弓箭手,把兩人射成了刺蝟,風波才平息下來。
這一會工夫,打斷了兩次施法,給劊子手氣夠嗆。
剛才急刹車,真給老腰扭到了,一陣酸痛,隻能先緩緩。
殊不知。
駱雲霄已經悄悄磨斷了繩索,打算衝上高台,先把校尉控製住。
不然還沒等救下吳春媚,自己就先被弓箭手射成刺蝟了。
“直娘賊的!今兒真是多事之秋!”
校尉罵了一聲,催促道:“愣著幹甚,繼續行刑!”
劊子手動手之前,先扭頭掃視一圈,確認沒有幹擾,才緩緩舉起大刀。
這家夥都被幹出應激反應了。
“兄弟,實在對不住,兩次都沒成功,這把肯定沒問題了。”
剛要落刀,城門口忽然響起一陣馬蹄聲。
就見一隊神武軍騎兵,風馳電掣衝過來。
領隊閻良衝在最前麵,喊出了無比經典的四個字:“刀下留人!”
劊子手徹底繃不住了,忍不住吐槽:“沒完了是吧?”
見到邊軍騎兵,錢萊和校尉雙雙臉色大變。
校尉急忙催促:“別管他們,趕緊行刑!”
劊子手手起刀落的一瞬間,被閻良的十字弩射中腦門,當場斃命。
大刀與駱雲霄擦肩而過,掉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好險!
現場看熱鬧的民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神武軍的大批騎兵,便把現場團團包圍。
負責維持秩序的府兵當仁不讓,立即拔刀相向。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極點。
閻良氣勢洶洶衝上高台,指著校尉瞪眼暴喝。
“剛才我喊了刀下留人,你聽不見?為何還要行刑?”
一個從五品,當眾責問正五品,完全算以下犯上。
奈何閻良是邊軍,大靖軍事力量的核心支柱,地位舉足輕重。
府軍隻是內衛部隊,基本不參與對外作戰,地位上略遜一籌。
因此,閻良一點都不慣著校尉,直接指著鼻子罵。
校尉覺得麵子上掛不住,拍案而起怒喝。
“老子是監斬官,也是棉北縣最高軍事指揮官,涉及人命的事,都是老子說了算。”
“你一個小小的參軍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幹涉行刑?”
話音剛落。
閻良抬手就是一個大逼兜。
直接給校尉扇得轉了兩圈,後槽牙差點飛出去。
“爾母婢的,你個老豬狗也敢辱罵邊軍,找死!”
校尉捂著臉,惱羞成怒低吼:“你竟敢以下犯上,我要向朝廷參你一本!”
閻良拔出佩刀,抵住校尉的脖子。
“老子不僅敢打你,還敢殺了你。”
“進閻王殿打小報告去吧!”
“兒郎們,還愣著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