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轉世靈童,徐鍾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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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非不敢有絲毫耽擱,提著昏迷的幼童,腳下真氣炸裂,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急速朝著錫安城郊外的武閣狂飆而去。
“先生……尊主……快出來!有妖孽啊!”
人還未踏入武閣大門,成是非那標誌性的破鑼嗓子便已如驚雷般炸響,震得閣樓內的梁柱嗡嗡作響,灰塵簌簌而下。
“成是非,是天塌下來了,還是地陷下去了?鬼吼鬼叫,成何體統!”
研究正到緊要關頭,被他一嗓子強行打斷的王三豐,黑著一張臉從內閣中大步走出。
緊接著,王陽明也一襲青衫,信步從閣樓深處走出,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落在了成是非身上。
“天雖沒塌,但這小童,恐怕比天塌了還嚴重!”成是非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來,將手中昏迷的幼童輕輕放下,急切地嚷嚷起來。
“這不是徐少兵的獨子徐鍾佑嗎?”王三豐一眼就認出了孩童,眉峰緊蹙,“你怎麽把他弄成這樣了?”
“這小子邪門得很,絕對是被什麽妖孽給附身了!”成是非語速極快,如同連珠炮一般,將城外那詭異驚魂的一幕盡數吐出。
“竟有此事?”
王陽明與王三豐聞言,心中皆是一凜,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將自己那浩瀚如海的精神意誌,探向了地麵上昏迷不醒的徐鍾佑。
“別!二位且慢!”成是非見狀,連忙伸手攔阻,麵帶餘悸地大叫,“那喇嘛的邪術詭異至極,萬萬不可再強行刺激!否則這孩子的精神識海非被撐爆不可!”
王陽明溫醇的目光落在徐鍾佑蒼白的小臉上,聲音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成右使放心,有我在呢。”
話雖如此,王陽明與王三豐的動作還是收斂了許多,兩股龐大的精神力,化作清風拂麵般的柔和意念,徐徐探入。
“嗯?”
王三豐心中微動,他剛剛精神進入了此子的腦海,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個中年喇嘛,穿著大紅衣服,端坐在蓮花寶座上,目光低垂,如同菩薩,不敢和眾生對視。
金剛怒目,菩薩低眉。
可就在王三豐的意誌窺探到他的瞬間,那低眉的菩薩,瞬間有所感應。
似乎感受到了冒犯,徐鍾佑身上再度爆發出那股令人心悸的紅芒,那紅衣喇嘛的虛影竟要再次凝聚。
成是非毛骨悚然,他明明眼前看到的是一個不省人事的幼童,但在他的心神感應之中,卻浮現出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男人形象。
此人相貌俊美至極,膚色白皙中透著一絲妖異的緋紅,身形高大偉岸,竟憑空出現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世界當中。他渾身散發著一種神魔交織的詭異魅力,隻是一個抬頭的動作,就讓眾人感覺自己的靈魂要被吸進去。
那是一雙仿佛星辰閃爍的眼睛,隔著冥冥中的精神維度,似乎直接將眾人看透了。
“哼!”
王三豐一聲冷哼,他那凝練如實質的磅礴武道意誌,轟然朝著那俊美男子的虛影轟去。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王陽明上前一步,擋在了徐鍾佑的身前。
他身上綻放出浩然陽剛的心靈之光,純粹、溫暖、宏大!
光芒瞬間將徐鍾佑幼小脆弱的心靈籠罩,將他拉入自己那片超凡脫俗、萬法不侵的心靈之海內,妥善護持起來。
“轟!”
心海之內,掀起驚濤駭浪。
王陽明的身影卻如定海神針,任憑外界風浪滔天,他自巋然不動,鎮壓一切虛妄!
王三豐見王陽明已護住幼童,再無顧忌,體內的大黃庭之力毫無保留地全力爆發:“心靈淨土,豈容爾等妖邪褻瀆!”
“劈裏啪啦!”
一陣仿佛琉璃碎裂的清脆聲響,突兀地從徐鍾佑的腦海最深處傳出。
一個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借由徐鍾佑的口中發出:“破我法識,必有業報!”
這聲音,正是那個紅衣喇嘛。
話音剛落,那股盤踞在幼童識海中的陰冷氣息,便如同潮水般退去,消逝得無影無蹤。
王陽明緩緩收回自己的心靈之光,麵色凝重,眉宇間帶著一絲罕見的詫異:“此子竟是被密宗的無上高手,於胎中便種下了‘轉生法識’,是作為其轉世靈童的道標印記。”
“尊聖,敢問何為密宗?何為轉世之身?”聞聽此言,王三豐收斂氣息,恭敬地追問。
他雖武道通天,但對此等秘聞卻知之甚少。
“大明昔年,我曾於古籍中聽聞,前元皇室曾供奉著一支西域的藏傳佛教分支。”王陽明緩緩解釋起來,聲音中帶著一絲曆史的厚重感。
“此宗派最講究輪回轉世之秘,因其法門詭秘,不顯於世,故而鮮有人知,被稱為‘密宗’。”
王陽明繼續補充:“密宗修行的喇嘛,其中鳳毛麟角的一些真正高手,能將自身的精神意識凝練到極致,化作一道‘法識’烙印,神不知鬼不覺地種在某個機緣契合的女子體內。”
“那名女子若與他人婚配受孕,生下來的孩童,便會成為他預定的轉世之身。”
“能夠擁有這等匪夷所思修為的,在密宗之內,無一不是被尊為‘活佛’的絕頂人物。”
“可按理說,末日天災,密宗喇嘛,理應早已斷了傳承。為何此子還能遭遇此事?除非……”
王三豐與王陽明目光交匯,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駭然,王三豐接口道:“除非,這世上,還有密宗喇嘛存活於世!”
此言一出,整個武閣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股寒意從眾人心底升起。
“若真有密宗傳人,他們在哪?他們是如何渡過末日與末法的?數百年間,為何從未有過任何蛛絲馬跡?如今此番出世,又究竟意欲何為?”
一連串的問題,讓王三豐心頭沉重如山,他立刻轉身朝外喝道:“袁飛,速去將鄧沛兒尋來!”
袁飛見三位巨頭神色空前凝重,知道必是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不敢有絲毫耽擱,化作一道殘影奔赴而去。
片刻之後,袁飛便領著一臉焦急的鄧沛兒匆匆趕來。
當看到地上昏睡不醒,臉色蒼白的徐鍾佑時,鄧沛兒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呼:“佑兒!我的佑兒,他這是怎麽了?”
王三豐此刻無暇溫言解釋,直接伸出手指,往鄧沛兒光潔的額頭輕輕一點。
一瞬間,前因後果,那紅衣喇嘛的法相,那俊美男子的威壓,盡數化作信息洪流湧入她的腦海,王三豐的聲音同時在她心底響起:“鄧沛兒,你仔細回想,是否曾見過這個身著紅衣的中年喇嘛!”
鄧沛兒嬌軀一顫,眼神從驚恐化為茫然,她痛苦地搖著頭,淚水奪眶而出:“不曾……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絕無可能!”
王三豐與王陽明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困惑與不解。
既然鄧沛兒從未見過此人,那徐鍾佑身上的密宗烙印,是怎麽來的?
那尊恐怖的喇嘛,究竟是誰?
他又是在何時何地,在徐鍾佑身上,灌注加持了這道邪異霸道的本命法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