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霍沉淵:來圖書館,隻是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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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家。
    霍建軍穿著一身軍綠色的背心,正坐在沙發上擦拭他的釣魚竿,見他們進來,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霍司燁嘴最快,立刻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嚷嚷了一遍。
    霍建軍擦魚竿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目光落在江渝那條被繃帶固定住的胳膊上。
    他隻問了一句:“那幾個人,認識江保國是吧?”
    江渝點了點頭。
    “好。”霍建軍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接撥通了軍區保衛處,“我是霍建軍。立刻去市局,提五個人犯。我倒要看看,誰給他們的膽子,敢動我霍建軍的女兒!”
    ……
    當晚,江渝手臂的疼痛稍緩,她看著攤開的數理化習題冊,有幾道難題讓她緊緊蹙起了眉。
    她想起霍司燁白天咋咋呼呼說的話——他大哥是競賽冠軍。
    猶豫再三,她還是拿著筆記本,敲響了霍沉淵的房門。
    霍沉淵讓她進去,連頭都沒抬。
    江渝把本子遞過去,小聲說:“霍大哥,有幾道題,能不能……幫我看一下?”
    霍沉淵的目光從文件上移開,掃了她一眼,又落在習題冊上。他沒說話,但渾身都散發著“我很忙,別煩我”的氣場。他終究還是拿過本子,用筆點了點:“這裏,思路錯了。”
    他講得極快,三言兩語就點出了問題核心,然後就把本子推了回來。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鍾,冷淡得像是上下級匯報工作。
    又過了幾天,到了周末,江渝的傷好了大半。
    她想去圖書館做最後的衝刺。出門前,她又鼓起勇氣找到了霍沉淵:“霍大哥,你今天有空嗎?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圖書館?”
    “沒空。”霍沉淵正在穿外套,似乎要出門,“有軍務。”
    言簡意賅。
    江渝“哦”了一聲,沒再糾纏,自己背著包裝著扳手的書包出門了。
    ……
    江渝在市圖書館裏,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攤開著筆記本和草稿紙。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在她專注的側臉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金光。
    過了一周,她拆了繃帶。
    江渝寫得很快,字跡清秀又淩厲。
    她想起前世,江振國比賽時。
    那時候,他晚上回家便把一堆雜亂的複習資料扔給她,讓她幫忙歸納做筆記。
    他解不出的難題,看不懂的公式,都是她熬著夜,借著昏暗的煤油燈,一道道演算出來,再用最工整的字跡,謄寫成清晰的筆記,送到他手上。
    他拿著她嘔心瀝血的成果,在台上意氣風發,領回了獎狀。
    這一世,終於不同了。
    她正出神,一個陰影籠罩下來。
    江振國不知何時站到了她桌前,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江渝攤開的筆記本。
    “我就知道。”他緩和了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虛偽的寬容,
    “我就知道偷偷在幫我準備資料。這些天,你就是在這裏幫我準備複習資料?”
    這個妹妹雖然沒什麽太大的作用,但幫他做題整理的複習資料還是很有用的。
    而且對他們江家一心一意。
    就知道她肯定會像以前一樣,偷偷地整理好然後在遞給他。
    看吧,離開了江家的她心裏還是裝著哥哥們的。
    而江渝像看一個白癡一樣看著他。
    江振國完全沒看懂她的眼神,反而自顧自地歎了口氣,
    伸手就要去拿那個筆記本:“你這丫頭,就是嫉妒心和功利心太重。早點把這些東西給我,不就沒那麽多事了嗎?你妹妹身體弱,你又剛來霍家,不能總是爭強好勝惹人注意。以後在讀書方麵,你要讓著我們,不準再考得比我們好,記住沒有?”
    “還有,下次不要偷偷整理了在給我了,有什麽好裝模作樣的呢,最後還不是要求我回江家。”
    他一邊說,一邊理所當然地伸手。
    江渝一把按住自己的筆記本,避開了他的手。
    前世她倒真是一心一意,到頭來也沒撈著好。
    這輩子誰愛讓誰讓,她是不可能讓了。
    江振國的手懸在半空中,有些尷尬,隨即板起臉,厲聲道:“給我!你別不識好歹!”
    “第一,”江渝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卻冰冷,“這是我的筆記。第二,以你的腦子,也看不懂。”
    “你——”江振國氣得臉漲紅,“你別以為靠著我以前的筆記考了一次第一,就真以為自己是天才了!沒了我的東西,你什麽都不是!”
    “是嗎?”江渝笑了一聲,那笑意不達眼底。
    她抬起筆,朝江振國麵前攤開的草稿紙上隨意一指,
    “就你這道題,初始條件就代錯了,還在這兒算了半天。這麽蠢的雞手豬腦子還想搞競賽嗎?回家洗洗睡吧。”
    江振國的表情,瞬間像是吞了一隻蒼蠅。
    他正要去抓江渝的胳膊,被一隻更有力的手給推開了。
    “她的筆記,你確實看不懂。”
    霍沉淵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他們身後。
    他今天沒穿軍裝,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卻依舊身姿挺拔,氣場迫人。
    他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江渝的筆記本,又掃了一眼江振國的草稿紙,眼神裏便帶上了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
    “一道二維的流體力學題,你用三維模型去套,還算錯了兩個關鍵參數。”霍沉淵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事實,“就這個水平,我建議你,現在就回家,免得在考場上丟人。”
    江振國在霍沉淵強大的氣場下,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隻能漲紅著臉,幾乎是落荒而逃。
    江振國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心裏真不是滋味。
    他堅信,江渝隻是有點生氣,等過幾天,還是會乖乖來找他的。
    圖書館恢複了安靜。
    霍沉淵拉開江渝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
    江渝看著他,有些驚訝:“你不是說……有軍務嗎?”
    霍沉淵麵不改色,拿起她的草稿紙:“軍務處理完了。”他頓了頓,補了一句,“順路過來看看。”
    他的目光掃過那張清秀又倔強的臉,心裏卻遠不如表麵平靜。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
    明明拒絕了她,可腦子裏總是閃過她一個人背著書包的瘦弱背影,
    鬼使神差地就讓司機把車開到了這裏。
    還有剛才,胳膊受了傷自己不會躲嗎?
    這個繼妹……
    傍晚時分,圖書館的人走了個大概。
    霍司燁懶洋洋地靠在門口的榆樹下,一眼就看到了江渝。
    “渝!這裏!”他開心地衝了過去,順手拿走了她肩膀上的包。
    “司燁哥哥,你怎麽來了!”江渝側過頭。
    “學習太苦太累了,我可是勵誌要把你喂胖10斤的!”
    日落時分,夕陽勾勒出少年英朗的輪廓,一旁的小姑娘笑得明媚。
    “走,我們去買個雞蛋糕,我看隔壁街口排好長的隊呢!”
    “司燁哥哥對我真好!!”
    身後的霍沉淵看著四弟和繼妹,歎了口氣。
    怎麽就拿書包的好,買蛋糕得好,曠工給她講題的就沒說一聲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