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甜粥
字數:3202 加入書籤
層層打開,裏麵竟裹著幾包沒開封的鹽,鹽袋是油紙做的,還沒破;最
底下還有一小袋硬糖,糖紙是透明的,雖然發了黃,卻沒粘在一起,能看見裏麵奶白色的糖塊。
她捏著糖袋,眼睛都亮了,聲音裏帶著激動:“咱們有糖了!以後煮粥的時候放一顆,省得總吃沒味道的東西。”
蘇野把鹽和糖放進鐵皮桶,又仔細挑了把顆粒飽滿、沒受潮的玉米籽,裝進隨身的布兜裏:“這些留著當種,得選最好的,才能長出壯苗。剩下的先曬著,等種完南瓜,就把玉米種上,趕在秋收前還能收一茬,冬天就有存糧了。”
往回走時,日頭已經爬到頭頂,風裏都帶了點熱意,吹在臉上有點燙。
黃鼬叼著鐮刀的繩套,跟在陳溪旁邊,小爪子踩在曬得發燙的地上,卻沒放慢腳步;偶爾停下來幫蘇野撿掉在地上的玉米籽——
它用小爪子捧著種子,輕輕放進鐵皮桶裏,生怕把種子碰壞,尾巴晃得慢悠悠的,沒了來時的急慌,像是知道東西都找到了,不用著急。
“等玉米長起來,咱們在旁邊種點豇豆,”林硯邊走邊說,目光落在遠處的作物區,心裏滿是規劃,“豇豆能爬藤,順著玉米杆長,不用另搭架,省事兒;而且豇豆根能固氮,能讓玉米長得更壯,一舉兩得。到時候玉米結棒,豇豆掛藤,看著就喜人。”
陳溪點點頭,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衣領:“等收了玉米,杆子能當柴燒,比茅草耐燒;還能編草繩,到時候綁南瓜藤、豆角藤正好,不用再找藤條了,省得跑遠路。”
回到農舍時,日頭已經偏西了些,把影子拉得長了點。
張梅第一時間把玉米種子攤在石桌上曬——石桌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不燙卻夠熱,她用手把種子撥得薄薄一層,每顆都分開,確保能曬到光,連邊緣的種子都沒放過:“得曬透了,潮氣散了才好存,不然長黴了就可惜了。”
黃鼬蹲在旁邊守著,見有麻雀落下來,想啄食種子,就輕輕“嗚嗚”兩聲,聲音不大,卻帶著威懾力,嚇得麻雀撲棱棱飛走;
偶爾它還會用爪子把種子撥勻,讓邊緣的種子也能沾到太陽,小模樣認真得很,連路過的蝴蝶都沒心思追。
陳溪扛著鐮刀去割茅草,要給剛種的南瓜種子再蓋層厚的,防止夜裏降溫凍著芽:“晚上風涼,蓋厚點能保溫度,芽兒長得快。”
蘇野坐在石凳上,指尖的藍光時不時掃過種子,確認沒有受潮的痕跡,還幫著張梅把粘在一起的種子分開;
林硯則往灶房走,抓了把剛曬了會兒的玉米粒,想煮鍋新鮮的玉米粥嚐嚐——這還是她們來農舍後,第一次吃到新鮮的糧食,之前要麽是土豆,要麽是蕎麥,早就饞了。
灶房的煙囪裏飄出第三縷煙時,玉米粥的香味就漫開了,飄出灶房,繞著農舍轉了圈,連籬笆外的草叢裏都能聞到。
張梅往灶裏添了最後一把柴,柴火“劈啪”響著,她揭開鍋蓋,熱氣裹著甜香撲出來,熏得她眼睛有點癢。
她忍不住用勺子舀了點,吹涼了嚐了嚐,甜得恰到好處,還有股玉米的清香:“熟了!大家快來吃!”
她從布包裏拿出那顆硬糖,小心翼翼地剝開糖紙,把糖放進每個人的碗裏——糖在熱粥裏慢慢化開,甜意順著粥滑進喉嚨,連心裏都暖烘烘的,驅散了白天的疲憊。
黃鼬蹲在旁邊,碗裏放著塊烤得焦香的蕎麥餅,是張梅特意留的,還抹了點粥油,它小口啃著,尾巴晃得慢悠悠的,偶爾抬頭看一眼正在喝粥的幾人,像是在確認大家都吃得開心,才繼續啃餅。
“等過幾天,咱們去河邊抓魚吧,”張梅喝著粥,忽然開口,眼神裏滿是期待,連聲音都輕快了不少,“去河邊看能不能撈點小魚——之前在村裏,我跟奶奶去河邊撈過,用小網就能撈到,小魚煮魚湯鮮得很,加點薄荷還不腥,正好給大家補補身子,這段時間大家都累壞了,打腐行者、補屋頂、翻地,都沒好好歇過。”
林硯剛點頭,就看見黃鼬叼著魚網的繩套跑過來——那魚網是之前在廢墟裏撿的,網眼不大,正好撈小魚,一直掛在柴房的牆上,沒想到它還記得,小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說“我也去,,我也去!”
似乎還想說它也想喝魚湯。
夕陽把農舍的茅草屋頂染成蜜色時,玉米種子已經曬得幹爽,顆顆都泛著亮,抓在手裏沙沙響。
張梅把種子裝進之前的舊鐵盒,蓋緊蓋子,用布擦了擦盒上的灰,放在灶房最幹燥的橫梁上——那裏通風好,還不會受潮,也不怕老鼠偷吃。
她還在盒蓋上貼了張紙條,上麵用炭筆寫著“玉米種,待種”,給子做標記,怕下次找的時候忘了。
黃鼬蹲在灶房門口,盯著鐵盒看了半天,又跳上灶台,用鼻子聞了聞鐵盒,小爪子扒了扒灶台邊,像是要把位置記牢,怕下次找的時候忘了放在哪兒。
農舍的燈亮起來時,林硯正在煮薄荷水。
壺裏飄著幾片新鮮的薄荷葉,是下午剛摘的,涼絲絲的香能壓下白日的熱,她還往裏麵放了顆沒化的硬糖,讓水帶著點甜意,喝起來不單調。
蘇野坐在旁邊擦鐮刀,用細布把刃口擦得能映出人影,連木柄上的藤條都擦得幹幹淨淨,沒半點灰塵;
陳溪在整理鐵皮桶,用布擦去上麵的灰塵和泥土,又試了試漏水不,確認沒問題後,放在灶房門口,準備明天用來裝水;
梅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的作物區——薄荷苗在夜色裏泛著淡綠,蓋著茅草的南瓜地安靜得很,偶爾能聽見風吹過籬笆的輕響,還有黃鼬在門口輕輕的呼吸聲,心裏滿是踏實。
夜裏的風很輕,吹過蓋著茅草的南瓜地,沙沙的響像在給土裏的芽兒唱搖籃曲。
林硯躺在床上,能聽見黃鼬在門外的呼吸聲——它又守在那兒了,怕夜裏有野鼠過來偷種子,也怕有意外情況發生。
她想起白天找到的玉米種子和硬糖,想起明天要去河邊撈魚,想起土裏正慢慢舒展的南瓜芽,還有野豆子藤蔓上越來越大的小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