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章 送金瘡藥?小叔子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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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陸毅業趴在床上,不甘心地說著。
    老二陸毅業被上藥疼得咬牙切齒,緩了一陣才地低吼道:“定然是陸鴻軒私下討好母親,說咱們兄弟的壞話,才會這樣!”
    “以前母親看到咱們擦破點皮,都會緊張著急,今夜那樣子,好像恨不得我們死去!”
    老三憤怒附和道:“就是!大哥,二哥,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一直沉默的老大陸毅文沉思了很久,腦海裏反複想了很多,沉聲道:“我還是覺得不應該!”
    “母親怎麽可能會偏袒外人?咱們可是她的兒子,雖說是繼子,可她未與父親洞房就守寡,此生隻能依靠咱們,不該這麽對待咱們。”
    “有沒有可能,母親是真的為了祖父在官場上的名聲著想,才執意要打你們棍子?”
    老二陸毅武聽進去,艱難地道:“母親向來注重前程名譽,今日我和老三在花船上飲酒被祖父和幾位官員抓了個正著……”
    “她是不是在借此事教訓我們,讓我們回歸正途?”
    老三陸毅業漸漸也相信了此話,畢竟以前母親對他們的心疼那麽真切,對他們的前程又那麽堅持。
    可他還是憤憤地砸了下床板,咬牙道:
    “看來事實就是這樣了,母親為了祖父的名聲,又為了敲打咱們兄弟,故意狠下心做出冷漠嚴厲的樣子,讓咱們自亂陣腳,將來聽她的擺布。”
    “這手段,未免太拙劣了!”
    老大陸毅文附和點頭,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說到底,她不是咱們的親生母親,隻是為了她將來老有所依罷了。”
    ……
    另一邊,陸鴻軒和喜寶回到了房中。
    他已然褪去了外袍,隻穿著褻衣,高高挽起了褲腿和袖子,露出多處淤青和傷痕。
    這些都是在茶肆與歹人打鬥時留下的。
    尤其是腿上的刀傷,雖未傷及筋骨,可皮肉分離,鮮血模糊,再加上在前院被壓到條凳上的動作拉扯,都讓傷口更深了。
    “少爺,夫人實在太狠心了!她的孫子被老爺打,就想拉少爺您下水,幸好有人過來證明了您沒去花船,不然,您怎麽能撐得住……”
    喜寶哭著抹眼淚,倒出活血化瘀的藥油給少爺上藥。
    心裏很是心疼少爺的遭遇。
    他知道少爺總是被那麵慈心狠兩麵三刀的夫人針對,可老爺竟也絲毫不在乎少爺是他的親兒子,太讓人寒心了。
    還不如無親無故的少夫人對少爺關心。
    剛給少爺的手臂塗上,再想塗其他地方時,瓶子裏的藥油卻用完了,拍了好幾下,也沒了。
    “少爺,藥油沒了,您等等,我這就去前院問他們要些藥油來。”喜寶擦擦眼淚,就要起身。
    陸鴻軒卻淡淡叫住他:“算了,就這樣吧。”
    “少爺,您的傷還有好幾處沒有上藥呢……”喜寶擔心地說著。
    “你去要,他們就會給你嗎?”陸鴻軒諷笑道。
    喜寶臉色頓時耷拉下來。
    是啊,陸府下人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兒,誰都知道少爺惡名在外,連老爺都放棄了他。
    平日裏自個要膳食時,就故意給些剩菜剩飯。
    去領月錢時,也會被故意克扣刁難。
    就算他去要藥油,也沒人會給,說不準還會譏諷他跟了個沒有前程的廢柴二少。
    “我,我去街上買去。”他悶悶道。
    陸鴻軒卻不耐地捏了捏眉心:“算了,明日再說吧,就這些傷,不妨事。”
    喜寶也不敢逆著少爺的意思,這個時辰,藥鋪估計也都關門了。
    他擦了擦手,給少爺倒了些熱水遞過去。
    又唉聲歎氣道:“少爺,您今日真不該答應少夫人,去那麽遠的茶肆給她買茶。不然,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了。”
    “咱們剛到茶肆拿了茶葉,就被一群蒙麵人砸了茶肆,意圖刺殺另一夥喝茶的人。”
    “少爺您不躲著,還要過去幫忙救那人,唉……”
    陸鴻軒皺了皺眉,回想起當時的場景。
    他在買茶時,見那錦衣男子看起來身份尊貴,可對待前來茶肆乞茶的乞丐母子倆,態度並不倨傲。
    不僅給了那乞丐母子銀兩,還給了他們吃食。
    他覺得這錦衣男子並非惡人,故而被蒙麵人刺殺時,便出手幫忙,救了那男子一命。
    尋常,他也會隨手幫人一把,並不覺得怎麽樣。
    隻是沒想到,那群蒙麵人武藝高強,並非尋常的武夫,這才受了這些傷。
    不過現在他也很疑惑。
    那錦衣男子究竟是誰?
    喜寶也歎了口氣:“好在那人知恩圖報,還主動派人到府上送謝禮,幫少爺您證明,還算是個好人。”
    “隻是下次再遇到此事,少爺可別莽撞行事……”
    正說著,陸鴻軒忽然神色一凜,朝著門的方向冷聲吼道:
    “誰在門外!”
    喜寶嚇了一跳,站起身就要開門。
    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少夫人?
    沈亦瑤大方地跨進門,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是我,鴻軒。”
    陸鴻軒看清來人,冷厲神色都來不及轉變,就連忙扯起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
    那張俊逸臉龐上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窘迫。
    “大嫂,你,來此作甚?”
    沈亦瑤看著他的反應,不由地有些好笑。
    在她眼裏,陸鴻軒雖隻比她小四歲,卻不過是個性情有些古怪,敏感的孩子,並沒有什麽男女之間的忌諱,反倒更像是看晚輩的姿態。
    她緩緩展開手,那張小巧白皙的手掌心裏,放著一瓶金瘡藥,溫聲道:
    “我來給你送藥。”
    喜寶看見金瘡藥,頓時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沒想到少夫人竟然會來送藥,她給的藥,定然比尋常的金瘡藥還要好。
    沈亦瑤將金瘡藥遞給喜寶,又對陸鴻軒道:
    “傷還沒好,用被子悶著,觸碰了傷口,會加重傷勢的,掀開上藥吧。”
    陸鴻軒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抓著被子,臉色更加不自在,僵硬地道:“不必了,多謝大嫂。”
    沈亦瑤見狀,也不好再強求,畢竟少年正處於這個孩童和男子交界的時期,注意些也可以理解。
    兩人一時無言。
    陸鴻軒看著她,似有話要說,卻有些猶豫,清雋臉龐上有著幾分茫然。
    “有話說?”沈亦瑤主動問道。
    “……”
    默了片刻,陸鴻軒終究問出口:“大嫂為何今夜以身為我擋那杖責?”
    那棍棒若打在大嫂這柔弱女子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每當回憶起那一幕,他都會心驚肉跳。
    同時,還有種複雜的情緒波動。
    尤其是大嫂看他的眼神,充滿了信任,維護,溫柔……這是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的。
    沈亦瑤仿佛看穿了少年紛亂的心緒。
    她微微一笑,輕聲道:“我,自然是怕鴻軒受傷啊。”
    那溫溫柔柔的一句話,仿佛一縷暖光拂過少年心頭。
    陸鴻軒神色錯愕,目光複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