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章 不怕被我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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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綿湊近鏡子,發現脖子上的傷痕已經擦了藥。
    而記憶裏被自己扯亂的襯衫飄帶,竟然完好無損地係著。
    她隔著一扇門詢問道:“心心,我回來時衣服……”
    童心似乎猜到了她的問題,立即道:“放心,你回來時完好無損,別說衣服了,胸口蝴蝶結都沒亂,不愧是傳說中的裴總,完全不近女色。”
    薑綿愣了愣。
    可她明明……
    她突然想到自己住在女員工宿舍,雖然單獨一間,但進出勢必會遇到同事。
    要是衣冠不整地從男人車上下來,明天會被傳成什麽樣子。
    她都不敢想象。
    所以……裴珩幫她係的蝴蝶結?
    薑綿用冷水潑了幾遍臉頰,完全不敢想象沉斂自持的裴珩幫她係蝴蝶結的樣子。
    她明天還怎麽見裴珩?
    薑綿渾渾噩噩洗好澡,童心叮囑她早點睡便回了自己宿舍。
    她躺下閉上眼睛,莫名夢到了裴珩。
    印象中,他們一點都不熟。
    裴珩是裴父和第一任妻子所生。
    裴珩母親是國外某個家族的繼承人。
    因此注定了裴珩不管是在裴家還是母親家族都是不一樣的存在。
    他常年國內外兩頭飛,和薑綿沒什麽交集。
    而裴琰之的母親是裴父第二任妻子,又恰好是薑綿母親的閨蜜。
    所以兩人才很熟悉。
    不過她的記憶在十四歲以前是斷層的。
    因為她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所以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隻記得一直陪在身邊的是裴琰之。
    所以她對裴琰之的感情特別複雜。
    愛情,友情,甚至還有點親情。
    現在就像是鈍刀割肉一樣,一點點將他剝離。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薑綿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裴珩。
    一同胡思亂想後,她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薑綿醒來時做好了頭痛欲裂的準備。
    但奇怪的是腦袋除了有點沉之外,居然不怎麽痛。
    直到她看到床頭原本放沐浴露的地方,還有解酒藥。
    薑綿腦海裏立即蹦出某個名字。
    裴珩。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情有可原。
    她畢竟接了裴珩這次的商務活動,看那幾個外賓的儀態,非富即貴。
    裴珩肯定不希望她出岔子影響他的工作。
    想著,薑綿趕緊起身洗漱。
    她沒忘自己還欠著裴珩一件事。
    ……
    薑綿在食堂匆匆拿了一個水煮蛋,便趕著去坐班車。
    到山莊打完卡,又忙不迭去了別墅區。
    她在門口徘徊了片刻,還沒想好待會兒見到裴珩怎麽開口。
    就遇到了跑步回來的裴珩。
    他穿著一套很簡單的運動服。
    即便如此,單單站在那就有種沒頂的壓迫感。
    他甚至還是站在薑綿麵前的台階下。
    微微抬眸,如墨般化不開的眼神,讓她有種逃不開的感覺。
    男人輕慢走上台階,炙熱的氣息也步步逼近,麵龐上的汗順著下頜線滾入頸間。
    薑綿想到了某個畫麵,下意識往後退讓。
    “裴,裴總,早上好。”
    “不喊大哥了?”
    裴珩接過楊程遞上的毛巾擦汗。
    薑綿偷偷抬眸,發現楊程在偷笑,便知道昨晚她到底有多丟人了。
    “抱歉,我下次注意。”
    “還有下次……”
    “沒,沒有了。”
    薑綿聲音有點發虛。
    好在,裴珩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轉身帶著楊程上了樓。
    薑綿一邊等,一邊看著手裏的計劃表。
    這時,別墅傭人進來擺早餐。
    冒著熱氣的餐點,散發著陣陣香氣。
    沒吃飽的薑綿,目不轉睛盯著桌上美食。
    就連裴珩什麽時候出現的都沒注意。
    他換了一身黑色經典西裝,筆挺的剪裁勾勒出修長筆直的身形,禁欲疏離。
    入座後,晨光灑落在男人身上,描繪著俊美利落的五官,眉眼微斂,永遠讓人看不明。
    走近時,他身上散發著沐浴後的清洌,就像昨晚……
    想著,薑綿猛地清醒,連忙目不斜視說明今天安排。
    “早上用過早餐,私人導遊會帶幾位去周圍茶莊看風景品茶,中午在餐廳安排了素宴,午休後,會議室會提前準備好,茶點也是單獨準備……”
    咕咕——
    說著說著,她肚子叫了起來。
    薑綿下意識捂住肚子,耳尖發紅。
    裴珩舉杯的動作一頓。
    手指上的族徽戒指在陽光中折射出點點光耀,落在男人眼底,微微一晃。
    他抬眸:“坐下一起吃。”
    “謝謝。”
    薑綿在裴珩的目光中,根本不敢反抗,直接坐了下來。
    她不好意思吃太多,填了點肚子,便從口袋掏出一張空白紙。
    右下方簽了她自己的名字。
    “裴總,我字不好看,不如欠條你寫,反正我已經簽字了,賴不了。”
    裴珩蹙眉:“誰教你在空白紙上亂簽名字?不怕被我賣了?”
    薑綿愣了愣,脫口而出:“誰要?”
    說完,她就後悔,又收不回來,隻能尷尬低頭吃東西。
    頭頂男人的目光久久未散。
    片刻後。
    裴珩眸色沉沉地掃了一眼薑綿工牌上的簽名。
    中規中矩,但筆鋒顯然是男人的字跡。
    “薑綿,沒想到你的字跡挺多元化。”
    “……”
    薑綿順勢低頭,看到了自己的工牌。
    她擔心裴珩誤會她故意寫難看想不認賬,連忙抽出工牌上卡片。
    “這不是我寫的,我字不好看,托別人寫的。”
    托……裴琰之寫的。
    但這也不是裴琰之本身的字跡。
    薑綿也是現在才明白過來,裴琰之是擔心別人認出來,所以收了筆力。
    顯得有些敷衍。
    隻有她當個寶貝似的,用了兩年多。
    薑綿都來不及自嘲,又抽出一張空白姓名卡。
    “裴總,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現在寫給你……”
    話未盡,她麵前一道陰影落下。
    男人如玉的手拿過了她手裏的卡片,自顧自低頭寫了起來。
    隨即,她麵前出現一張嶄新的姓名卡。
    薑綿。
    她第一回覺得自己的名字這麽漂亮。
    自如從容。
    突然,嘩一聲,拉回了薑綿思緒。
    裴珩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水浸濕了裴琰之為薑綿寫的姓名卡,上麵的字跡迅速暈開。
    “抱歉。”
    “沒事。我等下自己重新一張。”
    “我寫的不能用?”
    “萬一字跡被認出來怎麽辦?”薑綿反問。
    “那又如何?”
    男人聲線微沉,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薑綿怔了怔。
    是啊,那又如何?
    不過幫忙寫個名字而已。
    她不再管浸濕的姓名卡。
    裴琰之她都不要了,一張姓名卡早就無所謂了。
    這時,薑綿發現進門的傭人都在偷看她和裴珩。
    她擔心她們回前麵亂說,連忙又抽出一張空白姓名卡。
    “謝謝裴總賜教,我一定回去好好練字,絕對不給山莊丟人,勞煩再賜教,我朋友的名字叫童心,童心的童,童心的心。”
    “……”
    裴珩蹙了蹙眉,還是寫了。
    其他員工也有些蠢蠢欲動。
    裴珩手下站在楊程身邊低語:“她知不知道裴總的墨寶值多少錢?她當街邊寫對聯呢?”
    “我看有人樂意。”
    用過早餐,車也到了。
    薑綿準備離開時,楊程遞來一份文件。
    “欠款合同,薑小姐簽個名就行。”
    薑綿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隱約還能看到楊程臉上的笑意。
    寫完,她悶頭就走。
    實在丟不起人。
    ……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薑綿便聽到了同事奉承的聲音。
    “副總監,你的手鏈好漂亮。”
    “二少知道我喜歡星星,特意為我定製的星星手鏈。”
    星星……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