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新兵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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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的朔風卷著雪粒抽打在臉上,如刀割般生疼。
    校場上的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麵繃得筆直,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
    張奎的怒吼如炸雷般響起:“張牧羊勾結燕賊!”
    那可是株連九族的滔天大罪!
    整個校場瞬間死寂,連風聲都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射向張牧羊,幾個都伯和什長已經悄然按住刀柄,刀鞘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陳秀成臉色陰沉,緩緩起身:“張奎,你說他勾結燕賊,可有證據?”
    “有!”
    張奎死死盯著張牧羊,咬牙切齒道:“他娶的那個女人,就是北燕探子!那女人右眼下有塊疤,我在四方縣親眼見過她的海捕文書,絕不會錯!”
    人群一片嘩然。
    蘇櫻緊攥著拳頭,卻沒有衝動,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眼神冷冽如刀。
    “哦?”
    一個絡腮胡什長突然盯著張牧羊,吃驚道:“你……你是張家村那個病秧子?”
    張牧羊坦然應道:“是。”
    “這……”
    那什長臉色驟變,額頭滲出冷汗。
    他叫齊誌遠,比誰都更清楚蘇櫻的底細!
    當初就是他押著蘇櫻、楊文秀、楊文娟等人去的張家村征兵的,蘇櫻塞給他一塊金子,他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她“發配”給了張牧羊這個將死之人。回去後,他更是給都伯魏文通編造了一個蘇櫻“半路暴斃”的謊言,甚至給同行官兵每人塞了五百文封口費。
    可現在,這個本該爛在棺材裏的病秧子,不僅活蹦亂跳地站在他麵前,還能單手舉起三百斤的石鎖?!
    不行!
    絕不能讓蘇櫻的事兒穿幫!
    否則,收受賄賂、欺上瞞下的事曝光了,都伯魏文通會第一個撕了他。
    齊誌遠握刀的手微微發抖,怒斥道:“北燕女探子傷了我兩個兄弟,早就在半路就讓我們殺了,屍體都埋了,怎麽可能成了張牧羊的老婆?”
    “我……那是我堂弟親眼所見!”張奎咬著牙,血性也上來了。
    “你堂弟人呢?”
    “他讓人給殺了……”
    “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齊誌遠單膝跪地,對著陳秀成拱手:“大人明鑒!張奎定是因賭輸銀子挾私報複,純屬汙蔑!屬下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張牧羊絕無通敵之舉!”
    陳秀成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個圈,一腳將張奎踹翻在地:“你正午和晚飯都別吃了,去校場罰站!”
    “是……”
    張奎捂著肚子,死死盯著張牧羊的背影,眼神怨毒如蛇。
    這筆賬,他記下了!
    不遠處,都伯魏文通撚著山羊胡,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底卻掠過一道寒芒,像是在算計著什麽。
    “行了,都散了。”陳秀成揮揮手。
    “大人……”
    張牧羊上前一步:“屬下鬥膽懇請,讓張家村的後生們跟我編入同一伍。”
    陳秀成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好!有擔當,準了。”
    “隊正大人!”張奎掙紮著爬起來,連忙上前:“屬下也是張家村人,不如讓屬下帶這一伍?也好照看同鄉。”
    “你?”陳秀成微微挑眉。
    “奎哥願意擔此重任,再好不過,還請大人成全。”張牧羊拱手笑道,語氣裏聽不出半分敵意。
    “行,你們都退下吧。”
    有點兒意思!
    陳秀成哪裏看不出二人的心思?
    不過,軍營裏要的是狼,不是羊。
    誰能當上真正的頭狼,得靠自己的本事掙。
    張奎心中憋著一口氣,剛剛轉過拐角,就撞見了都伯魏文通。
    魏文通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看得張奎心裏直發毛。
    “都伯大人……”
    “你說張牧羊的老婆是北燕細作?”
    “千真萬確!我堂弟說那女人的右眼下有道細疤,絕對是海捕文書上的人!”
    “好,很好。”
    魏文通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獰笑:“這種通敵叛國的人簡直該死,我很期待看到你親手殺了他……隻要做得幹淨,出了事我擔著。”
    張奎頓時眼睛一亮。
    魏文通是煉肉境初期的都伯,手下管著五十號人,有他撐腰,還怕收拾不了一個張牧羊?據說,他的家中還有一個煉骨境的高手呢!
    一直看著張奎走了。
    魏文通揮了揮手,叫兩個親信過來,馬上去一趟張家村,看有沒有那個女人的消息。那可是北燕總督蘇護的女兒,隻要有消息就賞銀五兩。
    軍營的生活,就這麽開始了?
    張牧羊望著校場上整齊的隊列,又看了看身邊摩拳擦掌的同鄉,握緊了腰間的寒翎刀:“走,吃飯去。”
    蘇櫻和張小北等人答應著,一窩蜂衝進夥房。
    可是剛剛進門,就看到了令人氣惱的一幕……
    幾個老兵正拿著木勺,在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粥桶裏攪動,專挑沉在桶底的米粒撈,動作肆無忌憚。新兵們站在一旁,一個個縮著脖子,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場景,張牧羊太熟了。
    在軍營這種地方,向來是拳頭硬的說了算,老兵欺負新兵,就像家常便飯。
    張牧羊走過去,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搶木勺。
    “小兔崽子,敢搶食?”一個絡腮胡老兵揚手就打。
    張牧羊側身避開,抬腿就是一腳。
    嘭!
    那老兵如破麻袋般倒飛出去,撞翻了粥桶,稀飯灑了一地。
    其他幾個老兵見狀,抄起牆角的扁擔就衝上來:“敢打我們兄弟?我看你是活膩了!”
    可是,張牧羊的拳頭比他們更快。
    哢嚓!
    扁擔斷裂。
    不過三息功夫,幾個老兵們就哀嚎著倒地,捂著肚子打滾。
    “張牧羊!”
    齊誌遠怒吼著衝上來,罵道:“你一個新兵敢打老兵?反了你了,給我跪下!”
    張牧羊理都沒理,舀起一勺稠粥倒進蘇櫻碗裏,頭也不回道:“你讓我跪,我就跪?你算老幾呀?”
    “我是什長!”
    “我還是你爹呢。”
    張牧羊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齊誌遠暴怒,攥著戰刀對著張牧羊狠狠地劈落了下來,連青石地麵都被踩出裂紋。
    這可是輕什境,力量在500650斤,勢大力沉,不可抵擋!
    啪!
    張牧羊一伸手,扣住了齊誌遠的手腕,宛若焊住了一般。
    齊誌遠的手腕竟紋絲不動,手臂上的汗毛根根豎起,他引以為傲的什長級力量,竟然如石沉大海一般。更可怕的是張牧羊的掌心溫度,仿佛有熔岩在皮膚下流動,讓他的腕骨都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不過是一個新兵。
    他……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全場鴉雀無聲!
    張牧羊湊近他耳邊,低聲道:“齊什長,多謝你剛才替我擔保,咱倆聊聊那筆封口費的事兒?”
    瞬間,齊誌遠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