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麻繩專挑細處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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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巧回來時,特意請今天牽頭帶路的人吃了飯。
此時她並不餓!
但看到秦牧那一身煙火氣的模樣,突然覺得來一碗也不錯。
她就嚐嚐味道,要是可以,還真可以考慮一下,將小魚嫁給他。
這時代的男人,會做飯的著實不多。
當然,池家坳的男人們除外!
腦海快速想著這些的她,直接回了句:“也好,不過我隻需半碗就好。”
秦牧點頭,又縮回廚房,繼續擀麵條去。
他的飯量大,麵團揉得多。分出半碗給池巧,完全不是問題。
池巧進廚房的時候,看他麻利的擀麵,心下很是滿意。
想到之前跟小魚討論的話題,而那丫頭還沒來得及問。
眼下有這個機會,她便直接問道:
“秦牧,你現在是什麽身份?
我是說,士農工商,你屬於哪一種?”
秦牧不知道為何,有種被長輩拷問的感覺。
想到對方是池魚敬重的長嫂,就停下擀麵的動作,看向池巧,認真說:
“嫂子,我是武將,但不是軍戶,勉強算得上是士?”
池巧聽到武將二字,縱然心裏疑惑,他為何會回來,且身邊也沒什麽其他隨從,但人家沒說,她也沒多問。
就怕他在執行什麽任務,不方便告訴。
這種情況下,她刨根究底,也沒任何意義。
能說的,對方肯定會說的。
既然他不是什麽商戶之類的,那就成。
這般想著,她又特意問:“你這歲數,還沒成親,那可是有未過門的媳婦?
嗯,我聽阿野說,你十三就去了邊關打仗。
這麽多年,你又說自己算得上是士,難道就沒上峰欣賞你,想要你做乘龍快婿?
又或是,想給你保媒?”
秦牧聽到這,突然覺得自己跟池魚,應該是有戲的。
至少池魚不討厭他,對他的厄運,也能免疫。
而家裏,看大嫂這架勢,應該是在問底細。
若是大嫂這關能過,那他就有望抱得美人歸。
“有!還不止一個。但我‘惡煞’的威名,不知道嫂子聽過沒有?
這不是開玩笑的,是真有其事。
我也不知道,為何池家坳人,或者說,你們家人對我的惡運沒反應。
但是尋常人靠近我,真的會被影響到。
輕則破財,重則受傷,且傷勢重的人,最後會救不回來。
邊關那邊,大家都是上戰場殺敵的士兵,身上煞氣重,倒也沒什麽影響。
但他們身邊的女眷不同。
有意結親,或者靠近我的,多多少少,都會出事。
所以,最後都不了了之!”
池巧因為自己跟妹妹同時穿書,對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
聽到這話,她沉默了下,又問:
“我能問一下,你現在對小魚是什麽態度嗎?
我看你似乎對她有那麽個意思,但沒說出來。”
秦牧很是坦然:“是!我欣賞她的性格。
覺得她敢愛敢恨,做事果決,不拖泥帶水,為人也善良。
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她對我厄運免疫的基礎上的。
我就算欣賞一個人,也不可能為了一己私欲,去靠近她,然後給她帶去厄運的。
池魚姑娘很好,雖然才和離,但於我來說,她是自由身。
我與她,男未婚,女未嫁,我覺得自己有機會能博得她的芳心。
倘若她不稀罕我,又決定終身不嫁,隻專心養孩子,那我尊重她。
然而我大褚國的律例,她和離歸家後,到二十不嫁,衙門會強製給她分配相公。
而我到了二十五,也一樣。
既然都可能被衙門強製分配,那我覺得我們還挺合適的。
我可以與她做約定,隻做表麵的夫妻,幫彼此度過這個關卡。
我們可以住在一起,也可以分開住。
隻是分開住,得想好要怎麽對外解釋。
合在一起住,那我也無須她為我做什麽,她平時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隻需做飯的時候,多做我一個人的量就成。
同樣的,既然娶了她,那我自是會庇佑她母子倆,同時每個月也會給家用!”
池巧萬萬沒想到,秦牧的思想會這麽超前。
聽完這話,她沉默了許久,才說:
“你是個不錯的人,我不反對小魚跟你走到一起。
隻是眼下她才和離沒多久,天氣又是如此異常。
我想,不管你們怎麽打算的,最好等到災情結束後再說。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小魚能夠接受你。”
秦牧一聽池巧不反對,心下是大大鬆口氣。
他知道,眼前人是池家的長嫂,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會聽她的意見的。
隻要她同意了,其他池家人,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謝謝嫂子,我知道該怎麽做!”
說完這話,他又繼續擀麵條,同時還不忘轉移話題。
“嫂子,我之前答應過老族長,會給池家坳請個夫子回去。
明日我還得跟方大人一起去仁義堂,後天阿鎧他們應該也會到了。
所以,稍後吃完飯,我得出去一趟,你可要一道去?”
“是去請夫子?”
“對!我想有你這個池家坳人在的話,應該更有說服力。”
這是為了池家坳的下一代人好,尤其還涉及到她的兒孫,池巧自然願意。
“好!不過我去了,得說些什麽不?”
“嫂子,我先告訴你對方的家裏的情況,若是到時候需要你配合的時候,你看著怎麽說。”
“好!”
她相信秦牧的眼光,能讓他主動去請的,想必對方秉性不錯,會是個好先生!
“我要請的人,叫沈昭辰,是前年院試的第一名,也是我安平縣目前為止,第一個院試第一的廩生。
目前他二十五,家住城南。父母皆在,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妹妹,叫沈葉君。
除此之外,娶妻周氏,是他家的童養媳,今年二十三。
他們育有一雙兒女,大姑娘今年五歲,小兒子今年三歲。
家中旁的親眷少,故而他讀書的費用,全靠家裏人辛辛苦苦幹活,咬牙支撐。
他中秀才後,因是廩生,每年可得二十兩的廩銀。
奈何母親早年沒日沒夜做繡活,現如今眼睛已模糊,處在半瞎狀態。
父親則是在他院試時,為了多賺點錢,給人修亭時,從上麵摔下來。”
聽到這,池巧第一反應便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隻找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