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扯遠，這會兒秦牧看到池魚，把人喊住後，就一臉期盼地看著對方。
    誰知池魚直接將壯壯遞給他，之後說：
    “秦大哥，我得先去做兩朵頭花，然後跟二嫂去一趟沈夫子家。
    你先幫我帶下壯壯，有什麽話，等我得空回來了再說！”
    已經四個多月快五個月的壯壯，這會兒醒著。
    被池魚塞到秦牧懷中後，就直勾勾看著眼前對他來說，熟悉的陌生人。
    秦牧渾身僵硬抱著孩子，甚至是一動都不敢動。
    眼看池魚走遠，他在原地待了一會兒。
    最後怕凍著孩子，才慢慢踱步回雜貨鋪，求救似得，看向正在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沈鎧。
    沈鎧在接收到目光後，笑著將頭轉到一旁，隻當沒看見。
    橫豎他牧哥是要跟池魚姑娘成親的人，就當是提前當父親了，與孩子多多培養感情，沒什麽不好！
    池魚手腳很麻利，回到正屋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做兩朵絹花。
    一朵是牡丹花，一朵是海棠花。
    別的，她隻會做雛菊和桃花之類的。
    桃花還好說，但雛菊在大褚國，似乎寓意不太好，所以她直接忽視了。
    黃大妮看著做好的絹花，一邊拿起來看，一邊感慨道：
    “小魚，你這花做得可真漂亮。二嫂覺得，你要是下山，可以做這個賣。”
    “二嫂，我會的也就這麽幾樣，靠這個賺錢的話，頂多隻能混個溫飽。
    如今我有孩子要養，還想日後送他上私塾念書。
    光靠這點，是不夠的！不過二嫂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黃大妮是真想學，但一想這算是吃飯的本領，便搖搖頭。
    “小魚不用了！二嫂要是下山，就想辦法弄台織布機，到時候織布來賣。”
    池魚也沒勉強，就隨她：“嗯，要是二嫂哪天想學了，再與我說也不遲。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先給去壯壯把屎尿，順便喂點吃的。
    然後咱們去沈家，一會兒大哥二哥他們該回來了！”
    池魚和黃大妮出正房的時候，就看到雜貨鋪門口，秦牧抱著壯壯坐在小杌子上。
    許是怕凍著孩子，就將小家夥圍在他的大麾中。
    這會兒正嘀嘀咕咕的，不知與孩子說什麽。
    而壯壯那小家夥，居然還哦，哦，哦的，像是在附和他。
    見到這一幕，黃大妮臉上不自覺帶上笑。
    “小魚，這樣看來，他真的挺不錯的。”
    池魚知道二嫂是何意思，加上她本身也有意，就笑著點頭。
    “嗯！”
    秦牧聽到院中傳來動靜，轉頭一看，池魚和她二嫂正站在院中朝這邊看。
    或許是跟壯壯熟悉了，也或許是這麽一會兒工夫，他已掌握抱孩子的精髓。
    總之他起身的時候，抱起壯壯，已經自然很多。
    “池魚姑娘，你跟二嫂這是要去沈昭辰家？
    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咱們一道？”
    秦牧都說找沈夫子有事了，池魚也不好拒絕。
    故而她快步上前，伸手去抱壯壯：“既然如此，那稍後就一道！”
    秦牧在她伸手過來之時，直接側身避開：“外頭路滑不好走，還是我來抱。
    你與二嫂互相牽著，走慢點！”
    雙手落空的池魚，笑著解釋：“可以！不過你還是要把孩子先給我。
    我要先把屎尿，順便再喂點米湯。”
    秦牧一聽，鬧了個大臉紅，趕忙把孩子遞給對方。
    也不知是壯壯孝順還是如何，剛一回到池魚懷中，小家夥直接拉了。
    池魚看他小臉的神色，忙匆匆回房。
    而拎著籃子的黃大妮，也忙往廚房去。
    等池魚給孩子清理好時，她剛好端著一小碗濃稠的米湯進屋。
    要不是顧忌到二嫂要進屋，池魚早就將壯壯換下的尿布，扔空間的溪流中去了。
    如今空間的溪流，已被池大虎和池康隔成三段。
    上遊，喝水洗衣服，中遊養魚，下遊養鴨子。
    壯壯的尿布，平日裏都是扔在空間上遊靠中遊那段，任由溪水衝洗。
    等差不多了，池魚或者池巧亦或是池大虎跟池康，才去搓洗了，掛空間木屋外晾幹。
    池魚至今都沒鬧明白，沒有太陽和風什麽的空間，為何能曬幹衣服。
    又為何什麽季節的菜跟作物，都能耕種。
    不過這會兒因為二嫂在，她隻能將尿布扔在一旁的木盆中。
    以至於房間裏，很快就充斥著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
    黃大妮是個能幹的人，見狀把米湯遞給池魚，自己端起木盆，出門打水洗尿布。
    等池魚將壯壯喂好，已經洗幹淨的尿布，便讓她鋪在炕頭處烘。
    臨出門時，怕屋裏有氣味，還特意幫忙將窗戶開了個縫隙通風。
    因為有二嫂的幫忙，池魚並未讓秦牧久等。
    他們到沈夫子家時，還不到巳時。
    過年，學堂也放假，直到元宵過後，學堂才會重新開。
    這個年對沈家人來說，是近幾年來，過得最好的一次。
    他們不用為吃喝發愁，也不用擔心屋子哪裏漏風漏雨，更不用擔心，屋子猶如冰窖一般冷。
    家中柴火跟炭，永遠都不會少。
    故而就算沈昭辰的月銀很低廉，可沈家人依然很知足。
    即便固執如沈昭辰自己，也相當滿意現狀！
    池魚跟黃大妮等人到的時候，也沒進屋，而是就著敞開的大門，伸手敲了敲：
    “沈夫子，葉君姑娘，你們在家嗎？”
    沈葉君自打到池家坳後，需要忙的事，變少了。
    但她居安思危，沒直接躺平，而是選擇繼續做繡活。
    家裏能動用的銀子，上山之前，除了買藥外，剩下的全都被她用來買布。
    她打算做好一批後，等哪天可以下山了，再拿到繡鋪去換錢。
    所以，池魚叫她時，她正在嫂子的指點下，繡一副二開的屏風。
    聽到聲音，她放下手中的針線，忙走出來。
    等看到池魚跟黃大妮他們時，眼底還露出詫異之色。
    “池魚姑娘，黃嫂子，快快屋裏坐！”
    沈葉君在招呼人進來時，並沒有與秦牧說話，還特意避開了他的目光。
    秦牧早就習以為常，原本抱著壯壯的他，將孩子遞給池魚，自己就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