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來到堂屋的位置，她直接從空間拿出一個冰塊，遞了過去。
    “捂會兒，別給熱壞了。”
    池野伸手接過，都不隔著袖子，而是直接貼在腦門上。
    “小姑你這會兒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
    哦，對了，前些天鄭夫人過來了。
    咱們作坊中的肥皂，都被拉走了，她當場結算的銀子。
    小姑，一塊肥皂，她是按照九十文給結算的。
    至於略帶香味的那種，會稍微貴一點，是二百文。
    鄭夫人的意思，我們的肥皂，一塊等於脂粉鋪的兩塊。
    她說，現在年景不好，路上運送的本錢太高，所以隻能暫定這個價格。
    待年景好轉，會相應增加的。”
    池魚頷首：“嗯，這價格與我心頭所料的差不多。
    以前脂粉鋪的香胰子，一塊隻有我們的一半大，賣一百文。
    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年景不好，大夥兒有錢，都緊著買水買糧食了。
    這塊，自然是要降一些的。
    加上，運輸的成本比任何時候都大。
    以前去府城，如果說路上隻要花兩三天的話，現在至少得七八天起步。”
    池野不知道外頭的情況，聽小姑這麽說，就繼續道：
    “小姑，鄭夫人這次給了許多貝殼，還告訴我們該怎麽用。
    她說衙門的那個水泥作坊，也是這麽做的。
    並且說，這次那堆貝殼就不收咱們錢，但下次肯定要！
    但是她也說了，到時候在結算肥皂費用裏頭扣。”
    池魚也知道，做肥皂不能光是用燒草木灰來弄。
    既然有代替品，那自然最好。
    “行，就按她說的辦！如果到時候貝殼弄不到了，咱們再想辦法。
    距離咱們池家坳不遠處，不是還有一座石山？
    那邊可能有石灰石，用那個煆燒，也是一樣的。
    不過采石既辛苦又危險，所以先不考慮。”
    說到這的池魚，順嘴問了一句：
    “阿野，那些動物的油脂，收得可還順利？”
    池野點頭：“嗯，現在太熱了。
    家家戶戶除了躲熱外，也不好坐吃山空，就想辦法開源。
    小姑你也知道，我們池家坳人開源的辦法，除了打獵還能是啥？
    現在大夥兒成群結隊，去周遭的深山去打獵。
    獵回來的東西，除了做成肉幹，大家分外。
    那些皮毛全都攢著，說到時候等小姑你回來了，問你收不收。
    至於油脂，全都拿作坊來賣了。
    這一兩個月，咱們作坊收了許多油脂。
    不僅是咱們池家坳的人，就連謝池坳的人，也是有樣學樣。
    族長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沒得到時候山裏頭的野物，都要被獵光。
    所以，就讓大家從這個月開始，每個月進山一趟。
    一次不得超過六天時間。
    謝池坳那邊，也是同樣這麽要求的！”
    池魚覺得老族長這要求不錯，至少是可持續發展的策略。
    隻是還沒等她說什麽，池野話鋒一轉，問：
    “小姑，咱們作坊你之前不是說，逢年過節，都會給大夥兒送節禮？
    這次你沒回來，所以大家也沒說什麽。
    我想著，你這不是回來了，那咱們該怎麽送？
    要不，這個月沒人的工錢，多給十文錢？”
    池魚搖頭，當場從空間放出許多粗糧，外加百來個鹹鴨蛋。
    “這些粗糧，作坊中的人，普通員工，一人兩斤。
    鹹鴨蛋，也是每人兩個。
    組長，一人三斤糧食，三個鹹鴨蛋。
    你跟蘭嫂子，一人五斤糧食，五個鹹鴨蛋。
    若是有多餘，你先存著就行。”
    “好，等會兒我去喊蘭伯娘過來，稍後把東西給大夥兒分出去。
    小姑你等一下，我把賬冊給你。順帶，還有鄭夫人那邊結算的銀錢。”
    “賬冊可以先給我，銀錢不著急，你先收著。”
    說到這，池魚停頓了下，又說：
    “阿野，我這次在府城置辦了宅子，隻是地還沒購置。
    我想等你這邊熟練上手後，然後看看肥皂的買賣如何。
    若是好，到時候你選幾可信的出來，去府城開作坊。
    回頭盈利的分成，咱們姑侄倆看看，具體怎麽分。”
    池野還年輕，是個有野心的人。
    他知道小姑有意培養自己，在斷了從軍路後，就想做一番事業。
    哪怕，是商戶也沒關係。
    所以，這會兒聽到這話，難免有些激動。
    “好，小姑我聽你的！”
    池魚看他這樣，會心笑了下，不過還是認真說：
    “這事，你跟阿光娘商量下。
    畢竟你有兩個兒子，萬一以後想走科舉呢？
    從商，子嗣是不能科考的。
    不過阿登，這不是無解的題。
    作坊開起來後，可以掛在別人的名下，不一定非得你自己的，明白嗎？
    隻要這個人你能掌控，或者是跟你一條心就行。”
    池野想了想，問：“小姑，那到時候我要是用我媳婦的名義開，也是可以嗎？”
    “可以，用嫁妝的名義。不過現在還早，畢竟這天氣如此，外頭的情況更糟。”
    池魚說著，眼底不免帶上幾分認真。
    “阿野，我們這裏的氣溫，比縣城要稍微低一些。
    就算如此，也是熱得人連呼吸都難受。
    我這次回來，據說北疆的情況是最嚴重的。
    還有武寧府，那邊怎麽說呢？
    你也知道，之前那邊的情況很糟糕，都到了宋秀才他們帶人逃難過來的地步。”
    池魚說到這，池野接上她這話。
    “小姑，前段時間，方大人派人過來找宋秀才跟沈夫子，之後他們就離開了。
    然後現在那個謝池坳，是阿康在幫忙管。
    隻是阿康識字有限，小鳳就給他搭把手。”
    池魚頷首：“嗯，有小鳳幫忙，他們要遇到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小鳳娘家也會幫忙。
    我在府城的時候，遇到宋秀才跟沈夫子了。
    對了，你小姑父這次院試得了第一。
    他們現在是跟你小姑父一起運送糧食，前往武寧府。
    我跟你說這些，隻是讓你心裏有個數。”
    池野立即聯想到他們安平縣，他有段時間沒下山了，還不知道什麽個情況。
    故而問：“小姑，那咱們安平縣呢，還好嗎？
    前段時間，我有看到阿鎧跟阿生他們，運水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