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姑姑，對不起。
    林氏她腦子不清楚，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我們這就下去，本來你來找阿爺，我們是不該過來的。
    對不住，一切都是我的錯。”
    說完這話，他扯了扯林秋雨：“快給小姑道歉！”
    林秋雨是一點都不想，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要是池章不替她說話，那她真的有可能被休了。
    所以，哪怕再不甘願，她還是低頭了。
    “小魚姑姑，對不起，我錯了！”
    池魚聽她那幾乎聽不見的道歉聲，也懶得計較，轉而朝池章頷首。
    等他們一家三口都回地下室後，才看向池東一。
    “族長伯伯，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池東一看了一眼自家老婆子，想起糟心的孫媳婦。
    怕她躲在下頭偷聽，就轉身去了正房。
    待三人進去，池魚才開口下意識壓低聲音說：
    “族長伯伯，現在外頭的情勢很嚴峻。
    整個大褚國都處在極熱跟鬧旱的狀態。
    我先不說外頭，當就我們安平縣而言，護城河中的水，馬上就要幹涸了。
    就連城中的那些老井，也是一樣。
    眼下整個安平縣的飲水問題，主要就靠北聯山脈那邊。
    我回來的時候，聽方大人的意思，阿鎧兄弟說，北聯山脈那泉眼的水，也在變小。
    不知道族長伯伯你可是令人去查看過？
    情況具體如何？”
    池東一沒回這話，而是沉著一張臉問：
    “小魚，這情況，你有沒有辦法解決？”
    池魚看呂桂花也緊張地看過來，就抿了抿嘴，最後靠近他們，用更低的聲音說：
    “族長伯伯，不瞞你說，我自是有法子。
    隻是我得住到北聯山脈那邊去。
    且也要族人，將水源外頭那一圈，都圍起來。
    到時候不管是誰來取水，都由我哥嫂拿給他們。
    我能確保，但凡來取水的人，都有水可拿回去。
    但要我離開這，去別的地方，就算了。”
    聽到這話的池東一跟呂桂花，眼眸一縮的同時，心怦怦亂跳。
    他們捂著心，好半晌才緩過勁。
    “小魚你放心，這事我去找人來辦。
    衙門那邊的人，到時候我會找借口，支開的。
    除了圍起來的那一圈，我會讓族裏年輕的兒郎們，也在外頭圍一圈守在那邊。
    就連進北聯山脈的沿路，我都會讓謝池坳人把守。
    不給任何人想要進到山林中的機會。”
    呂桂花也忙表示：“小魚，有需要族裏的，你隻管開口。
    到時候老婆子我親自帶人，守在進山脈的路口處。
    對了，土豆跟紅薯，都已長出來了。
    可能是天氣影響，長勢不是很好。
    但能長出來，總比什麽都沒有來得強。”
    池魚看到兩個老人家這般慎重，心頭暖暖的。
    “嗯，那麻煩族長伯伯你今天就安排人去那邊。
    不出十日，城中水源便要幹涸。
    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來這邊取水。
    除了謝池坳人外，最快的，當屬那些從縣城抄近道上來的百姓。”
    “好，我即刻去安排人。小魚你也準備下，跟大夥兒一起去。”
    呂桂花也說：“那我收拾收拾，喊上幾個老姐妹，住到山脈入口去。
    老頭子，晚些你喊幾人，在那給我們蓋個木屋。”
    池東一看了她一眼，見是認真的，便重重點了點頭。
    事關小魚，疏忽不得。
    有老婆子帶人守在那邊，也挺好的。
    臨出去之前，他閉了閉眼，最後深吸一口氣問：
    “小魚，你家的那個井？”
    池魚知道他的意思，立即就說：
    “我家位置好，井打的深，現在水還很多。
    村裏若是誰家水不夠用了，可以過去提。”
    有她這話，池東一跟自家老婆子對視一眼，之後紛紛鬆口氣。
    “小魚，辛苦你了！”
    他不知道，小魚為何能做到她說的那些。
    他也不想知道！
    他隻想族裏能好，然後傾盡全族之力，護住她。
    唯有小魚好，他們池氏一族才能好！
    池魚離開後，先回了一趟家。
    她先讓二嫂三嫂出來，跟她們說了下，稍後會有人過來取水的事。
    之後將井裏的水注滿，才拎著東西，去二房家。
    等她到二房的時候，已是傍晚五六點。
    家裏阿平被沈鎧這邊的人帶走了，池康小兩口又已搬家。
    剩下的，隻有池慶跟王巧芽這兩口子。
    此刻池魚看著緊閉地大門，愣了下，不過還是想確定一番，便揚聲問：
    “阿慶，巧芽，你們在家嗎？”
    地下室中，王春桃推了推王巧芽。
    “大姐，我好像聽到小魚姑姑的聲音了。”
    王巧芽自從有身孕後，就容易犯困。
    尤其是在這麽熱的天氣下，更是嗜睡。
    這會兒她感覺自己還沒睡醒，就猛然聽到這話。
    她睜著迷瞪的雙眼，側耳聽了聽，才說：
    “沒有啊，我沒聽見。”
    王春桃看她這樣，幹脆站起身：“我出去看看，剛剛明明聽到了。”
    說著，她也不等姐姐回答，就利索爬上梯子。
    待她到了地麵上，想了想不放心，還是問了揚聲一句：
    “小魚姑姑，是你在外麵嗎？”
    前兩天，二熊伯伯回來，說小魚姑姑也會回來。
    不過不是說，還要過幾天，怎麽今日就回來了。
    難道，是她聽岔？
    池魚在門外就喊了一聲，在沒聽到回答的情況下，也沒馬上就走。
    這會兒聽到王春桃的聲音，她立即回道：“是我，桃兒你開門。”
    確定是池魚，王春桃立即笑容滿麵前去開門。
    等到門一開，她就問：“小魚姑姑，你何時回來的？
    之前聽二伯三伯說，你還要晚幾天的。
    對了小魚姑姑，方才我大姐在睡覺，我在練字，所以沒聽到你的聲音。
    我姐夫昨天去打獵了，說要給我大姐多攢點肉幹。
    大哥跟家旺，他們一個出去排隊提水，
    另一個，去給紅薯剪藤，準備晚上扡插。”
    王春桃說到這，怕池魚覺得他們怎麽都住到這來，又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小魚姑姑，我姐夫說自己沒本事，不能給妻兒什麽好東西。
    所以，昨天有人喊去打獵，他跟大姐商量過後，就去了。
    我們家的屋子，當初建的位置不是很好，地下有個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