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劉威銘。
    張振萬等人雖然知道劉威銘早就有了應對策略，可此刻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應對不好，619瞬間就會被打回原形。
    靠著賣電飯鍋的利潤，短時間內是沒法讓整個619廠全部恢複運營的。
    要研發新技術，到時候怕是開風洞跟超級計算機的電費都會出現問題。
    “我們提供的樣品，跟上報的技術完全一樣，8枚樣彈，都是利用原本的PL4樣彈改進而來……不僅如此，目前我們車間正在生產的另一批20枚的樣彈，也是同樣的技術！”
    劉威銘平靜地說道。
    “具體性能參數呢？”
    王新立皺起了眉頭。
    對方這架勢，看起來不像說謊。
    說謊的人能有這底氣？
    車間正在生產的樣品，是肯定要去看的，甚至連技術資料跟文件都要全部徹查。
    要是軍工廠負責人為了廠裏的利潤，不顧國家利益，不顧國防安全，把國內最先進的技術賣出去，一旦形成了先例，後果不堪設想。
    “首長，由於沒有進行實彈打靶測試，我們隻有銀河一號模擬的理論數據。”
    劉威銘回答。
    理論數據？
    騙鬼呢！
    空軍的幾名領導正要開口，卻被王新立目光掃視，頓時沉默。
    “說說理論數據吧。”
    “最大射程18~24公裏，最大速度2.8~3.2馬赫，高純度製冷銻化銦導引頭，最大探測距離20~24公裏……”
    劉威銘口中的數據，讓所有調查團成員的眉頭都擰了起來。
    王新立自然是了解技術的。
    皺著眉頭問劉威銘，“為什麽這些數據都是範圍，而不是確切的數值？”
    “首長，改進後的PL4，更換了新的紅外探測技術，內部更換了新的固體燃料推進劑，由於沒有進行過實彈測試，連遙測彈測試都沒有……這些數據都是根據目前條件在銀河一號模擬得出來的。”
    劉威銘尷尬地笑了笑。
    沒錢實驗啊！
    “為什麽不先試驗，獲得了第一手實際數據再考慮其他？”
    一名空軍首長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撒謊！
    對方是完全是在撒謊！
    滿嘴的謊言。
    “向強同誌，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他們倒是想要實彈打靶測試，可空軍不是拒絕了？619廠之前什麽情況，不知道的，劉威銘同誌剛剛也介紹了，連他來廠裏的第一天中午，還是總工去別人家裏借了一塊豆腐，然後用修鞋的錢買了半斤肉……”
    陳為民不樂意了。
    對於空軍的人不斷指責，他看不下去了。
    “缺經費，沒有空軍調配的戰機作為發射平台，也沒有靶機，你讓他們怎麽測試？”
    喲！
    護犢子啊。
    這領導不錯。
    看著陳為民直接懟了指責自己的領導，劉威銘有些意外。
    “咳～行了。”
    王新立輕咳了一聲，阻止了陳為民跟向強兩人爭吵下去。
    “為什麽最大射程差這麽多？”
    “使用了能量密度更高的新固體燃料，發動機並沒有更換……原本PL4發動機工作溫度比新燃料所需的工作溫度低了100多攝氏度……18公裏，是發動機使用壽命的中間時間……實際上，使用這種發動機的導彈，最大射程甚至可能隻有15公裏……”
    劉威銘裝出一臉尷尬。
    15公裏是不可能的。
    不過理論嘛！
    跟實際還是有些區別的。
    “這麽說來，出口的這批，射程其實從15公裏到24公裏都有可能？”
    王立新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劉威銘。
    “對！24公裏是理論上的極限射程，根據銀河一號的模擬結果，1000枚使用原本發動機的PL4導彈，有大約8%的概率達到這個射程；32%的概率在21~23公裏；超過68.6%的概率在18~20公裏射程……”
    “……”
    眾多大佬都是滿腦袋黑線。
    就這種性能不穩定的玩意兒，伊拉克居然直接就以25萬美元的高價訂購了1000枚？
    真打起仗來，不是讓空軍飛行員送死？
    別說調查團的大佬們，連619知道內情的眾人，臉上也是浮現出尷尬的神色。
    事實就是如此！
    沒有經費跟時間讓他們進行更多的試驗，沒有數據讓他們做出更多的改進，讓性能穩定下來。
    為了生存，隻能把不穩定的賣出去！
    看到眾多大佬們臉上的表情，劉威銘就知道他們內心的想法。
    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繼續說道：“雖然性能很不穩定，最大射程也有7.2%左右的幾率隻能達到15公裏，但是我們改進後的PL4，最近的探測距離都不低於20公裏！”
    他刻意強調了探測距離。
    絲毫沒提空軍花費巨額經費引進的怪蛇3。
    聽到這話，空軍的相關人員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這麽說來，即使性能不穩定，最差的也比空軍引進的怪蛇3要強很多啊！”
    空軍的人不說，陳為民可不樂意。
    “不可能！國內根本就沒有比怪蛇3探測技術更先進的技術！”
    向強陰沉著臉，聲音幾乎是牙縫中擠出來的。
    如果真的如此，空軍在國家極度缺乏外匯的情況下，花費5億美元引進的怪蛇3跟生產技術，那就是一個笑話。
    被坑得很慘的那種。
    “首長，怪蛇3紅外導引頭采用的是氮氣製冷銻化鋼，我在國防科大學習時，就聽導師跟師兄們說過，銻化鋼對紅外輻射的敏感度並不是特別高……而高純度銻化銦，在60年代，林蘭英先生就製造出高純度銻化銦，不過當時並不是為了往紅外探測技術方向運用……我是在學校中跟導師以及師兄弟們討論時候想到……”
    劉威銘沒有直接說怪蛇3使用的氮氣製冷銻化鋼是否比高純度製冷銻化銦性能更差。
    可這比直接說還讓人明白！
    “這麽說來，高純度銻化銦性能更先進？”
    “不確定……我們沒有足夠的經費投入到這方麵的研究。”
    劉威銘立即回答。
    “……”
    一種涵養功夫到家的大佬們差點罵娘。
    都賣出去了1000枚，超過7億的銷售額，哪怕利潤隻有50%，也有3億多的經費可用。
    這會兒說沒錢？
    “你們的PL4成本多少？”
    陳立新忍著想要揍人的衝動問道。
    采用比銻化鋼更先進的高純度銻化銦，還更換了能量密度更高的新固體燃料，成本應該很高的吧。
    聽到這話，向強原本難看的臉色也不由舒緩了很多。
    是了！
    成本肯定不低的。
    空軍花費5億美元引進怪蛇3，實際上怪蛇3導彈的國際售價隻要12.7萬美元，大部分的開支都是用於引進技術跟生產裝備花的。
    聽到問成本，張振萬等人的心又提了起來。
    小批量生產的成本也不過才42000元，生產600枚就能按照現有的工藝把成本降低到30000元以內。
    目前的價格完全是暴利。
    要是讓上級知道了，不僅不會給一分錢的經費，還要讓他們上交更多！
    可他們又沒法開口。
    “唉，由於缺乏足夠的時間來改進生產工藝，我們目前的生產成本還非常高……”
    劉威銘臉上浮現出無奈。
    見他的表情，原本臉色難看的空軍大佬們瞬間輕鬆起來。
    成本肯定會比怪蛇3高，還是高很多的那種。
    25萬美元的售價，應該也不會有多少利潤吧。
    “多少？”
    王立新眉頭擰得更緊。
    更先進的技術，意味著更高昂的成本，619該不會是虧本出口吧？
    “每一枚的生產成本，高達11萬9700元……”
    劉威銘心中冷笑一聲，說出了如此成本。
    什麽？
    119700元？
    剛剛變得輕鬆的空軍大佬們臉上表情瞬間僵了。
    “美元？要是這樣，賣25萬美元也不算虧。”
    王立新鬆了口氣。
    不虧本賣就好。
    “不是，是人民幣……”
    什麽？
    聽到劉威銘說的成本，所有大佬都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