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大唐遲早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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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叔玉走進大廳,就看到一個衣著寒酸的老頭子跪坐在一旁,一副麵紅耳赤的模樣。
    魏征則是拿著一本書,隨意地翻著,顯得心不在焉。
    “這位便是趙叔父吧?”
    魏叔玉看著那老者,仔細打量了一番。
    誰能想到史上第一唐奸居然會是這等模樣。
    這趙德言雖然名聲不顯,但對於大唐與突厥之間的曆史走向,可是幫了大忙。
    從本質上來說,這是一個“懷才不遇”,然後效仿中行悅,投奔外敵的人物。
    但令人忍俊不禁的是,此人與那位給漢朝造成大麻煩的中行悅不同,這人靠著吉利可汗的信任,硬是把突厥給攪黃了。
    一番神操作,反倒是幫了大唐一個大忙。
    想到這裏,魏叔玉看向趙德言的眼神就越發熱切了。
    這一次自己家老頭子出使突厥能不能成功,可全在眼前這個人身上了。
    “你是……”趙德言疑惑道。
    “小侄魏叔玉,時常聽父親提起叔父的大名,想不到,今日終於見到活人了!”
    魏叔玉打聲招呼,然後自來熟的在趙德言身邊坐了下來。
    “原來是賢侄啊!”
    在這之前,趙德言已與魏征吵了一次,正弄得下不來台呢。
    現在看到魏叔玉出現,立馬笑了起來。
    趙德言看了魏叔玉一眼,眼神中帶著一抹特別的意味。
    早就聽說魏征的大兒子是個敗家子,紈絝的不得了,那魏征是鐵公雞一毛不拔,何不趁機從這人手裏弄出一點錢來。
    想到這裏,趙德言一臉歉意道:
    “說來慚愧,賢侄來長安這麽久了,我這做叔父的居然都沒來看望過你,真是失禮啊!今日過來,原本就是想見上賢侄一麵。
    現在見到了,知足了,老夫也該走了,家中妻小還未進食,還等著老夫照看呢。”
    趙德言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抹著眼角,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魏叔玉暗暗一笑,哪裏看不出對方的把戲。
    但臉上卻故作驚訝道:
    “萬萬不可!叔父來我家裏做客,一口茶未喝,一口飯未進,這怎麽行!回頭傳出去,別人還要說我魏家不懂禮數呢!”
    說著,朝下人吩咐道:
    “來人,速速將美酒佳肴擺上來,今日我要與趙叔父不醉不歸!”
    沒過多久,下人們便將美酒佳肴端了上來。
    看著魏叔玉和趙德言東拉西扯,恨不得立馬燒黃紙,拜把子的模樣,魏征臉色一黑,一個人喝著悶酒。
    酒過三巡,趙德言已然喝得是滿麵紅光,一下子哭了起來。
    “想我趙德言白活了半輩子,到了這把年紀才找到人生知己,賢侄,你可知那懷才不遇的寂寞嗎!
    哎,想我趙德言,人稱大唐留侯,空懷一副抱負,卻無人賞識……”
    趙德言又灌了一杯酒,哽咽道:
    “當初那故太子建成不用我,結果被挫骨揚灰,後來裴寂也沒眼光,結果被去了相位……現如今,你爹又……”
    趙德言幽怨地看了魏征一眼,原本他這次過來,就是想讓魏征念在大家以前都在李建成麾下做官,看看能否引薦給皇帝,卻被一口謝絕了。
    “我爹?我爹當然是知道叔父您的才幹的!隻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讓您這個金坨坨發光嘛!”
    魏叔玉打斷了趙德言的“毒奶”,笑道:
    “這不,機會來了嘛!”
    “嗯?什麽機會?”
    聽到這話,趙德言連忙放下酒杯。
    “叔父怕還不知道吧,陛下已經封我爹為副使,出使突厥了,在小侄看來,這正是叔父嶄露頭角的機會啊!”
    “什麽!”
    聽到這話,一直沒有吭聲的魏征一下子站了起來。
    可是看到魏叔玉那篤定的神情,魏征想了想,又忍了下來。
    “嶄露頭角?”
    趙德言愣了愣神,旋即搖了搖頭。
    “論打仗,老夫可比不了李靖那些武夫,若是要去突厥逞口舌之快,也甚是無趣,哪裏有什麽嶄露頭角的機會!”
    “打仗?咱大唐還敢和突厥打啊?這不是嫌死得快嗎!叔父您還不知道吧,突厥現在的可汗,那可是五百年以來的第一雄主,人道是秦皇見了會沉默,漢武見了會流淚,大唐比之突厥,宛如螢火比之日月,根本不值一提啊!”
    “陛下此次派我父親出使,本就是去議和的,可對於叔父你,就不一樣了!”
    說著,隻見魏叔玉湊到趙德言的耳邊,繼續加大藥量,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叔父,和你說句實話吧,我看這大唐遲早要完!
    連叔父這等經天緯地的大才都棄之不用,打仗打仗不行,內政內政不行,你說你留在此處,豈不是明珠蒙塵?”
    “咳咳……”
    聽到魏叔玉的話,趙德言驚得直接嗆住了。
    想到了某種可能,趙德言臉色變得異常通紅起來。
    “賢侄的意思是……讓我投敵?這……這怎麽……”
    趙德言看著魏叔玉,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投敵?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你愛大唐,可大唐愛你嗎?”
    魏叔玉搖了搖頭,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說道:
    “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李家不也是隋朝舊臣嗎?看如今突厥可汗,勵精圖治,隻要有像叔父這樣的大才輔佐,未必沒有入主中原的一天,到時候,小侄和父親,說不定還要仰仗叔父您呢!”
    “這……”
    趙德言哪裏聽過此等蠱惑,心裏一下子就變得火熱起來。
    隻是對於魏叔玉的話還有些疑慮那突厥真的有那麽強大嗎?
    “叔父要是不信,此次正好可以與我父親一同出行,到時候一切自然明了!小侄在這裏,就預先祝叔父,飛黃騰達了!”
    說著,魏叔玉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趙德言連忙稱謝,也跟著飲了一杯,心裏默默計較了起來。
    就這樣吃了幾杯酒水之後,趙德言忽然想到了什麽,變得欲言又止起來。
    “我說那個賢侄啊,那突厥或許是個好去處,可是那突厥可汗又怎會取信我一個外臣呢?老夫總得拿點有分量的東西吧?”
    聞言,魏叔玉直接給趙德言比了一個大讚。
    “叔父果然內行!連投名狀都知道!也罷,原本這個寶貝,小侄是想自己獨吞的,可眼見叔父如此委屈,小侄便將寶貝讓與叔父吧!”
    魏叔玉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
    “叔父有所不知,那位可汗平生最喜歡的莫過於王羲之的那副《蘭亭帖》了,這不是巧了,小侄恰好知道那東西的所在,隻要叔父想辦法搞到手,還怕得不到可汗青睞嗎?”
    “此話當真!賢侄真的知道那王右軍的真跡所在?”
    聽到這話,趙德言激動地一下子跳了起來,興奮地來回搓手。
    “沒想到那位可汗居然也喜歡咱們漢人的東西,真是怪事嘞!”
    魏叔玉點了點頭,心裏暗笑道:
    “天可汗也是可汗嘛,自然是喜歡的。”
    “叔父盡管去做便是了,小侄有一愛徒,可全程保護叔父周全,將那東西護送回來。”
    聽到這裏,趙德言忽然一下子哭了起來。
    “賢侄真乃知己也!等到日後老夫發達了,定然不會忘記賢侄今日的點撥之恩!”
    “叔父客氣了,小侄也是看不得,人才埋沒罷了,大唐得不到叔父這樣的人,是大唐沒有福氣啊!
    哎,可惜了啊……”
    魏叔玉“傷感”地快哭了出來。
    趙德言見狀,感動地痛哭涕淋。
    而一旁的魏征,臉色早已變得鐵青。
    這個逆子!
    怎麽越說越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