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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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秀……第一名?”
    魏叔玉愣了愣神,這才反應過來。
    好家夥,原來說的是魁首啊!
    “你騎射功夫怎麽樣?拉得開弓,騎得了馬嗎?”魏叔玉問道。
    “就係不會,才想讓你幫偶的嘛!腫麽樣,係兄,你有麽有什麽辦法,讓偶贏啊?”長樂公主一副理不直氣也壯的模樣。
    魏叔玉嘴角一抽。
    一個連騎馬射箭都不會的菜雞,居然還想得魁首……
    老子他娘的又不是那個啥都能從兜裏掏出來的藍胖子。
    “我看師妹還是回去睡一覺吧。”魏叔玉一臉無語。
    “嗯?這係為何啊?”長樂公主撲閃著長長的睫毛。
    “因為夢裏啥都有……”魏叔玉淡淡道。
    “你……你……你,欺負人,你個大壞蛋!枉偶還準備拿自己小金庫找你幫忙呢,算了,偶還係找大哥去吧!”
    長樂公主抹了一把眼淚,便氣衝衝地準備離開。
    這時,魏叔玉的聲音響了起來。
    “師妹還請留步!”
    “嗯?”
    長樂公主回過頭來,就看到魏叔玉臉上堆滿了笑容,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為了這麽一點事情,就去麻煩太子,這樣不太好吧……再說了,你我份屬同門,如今師妹有難了,我這做師兄的又豈能右手旁觀呢……”
    “剛……剛才你可不係介麽說的啊!”長樂公主一臉迷糊,仿佛重新洗刷了三觀一般。
    “此一時,彼一時嘛!誰讓師妹方才不把話說清楚呢。”
    魏叔玉嘴上打著哈哈,目光卻在長樂公主身上不斷打量著。
    心想說咱們李二陛下與長孫皇後如此寵溺的小家夥,這小金庫應該不會讓人失望吧?
    “哼!你分明是看上偶的小金庫了,還說什麽同門情誼,係兄係個貪財鬼!”
    長樂公主狠狠瞪了魏叔玉一眼,然後語氣一下子又軟了下來。
    “算了,隻要係兄能幫偶拿到第一,這些東西全都給你也無妨……”
    說著,長樂公主從腰間布兜遞了過來。
    魏叔玉接過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布兜裏麵,一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正散發著淡淡的微光,除夜明珠之外,還有一些做工精致的金銀首飾,全都是看上去很貴的樣子。
    “係兄,這些東西行不行啊?”長樂公主在一旁弱弱地問道。
    “行,簡直太行了!”
    魏叔玉如獲至寶般,在一旁仔細挑揀著,隨意問道:
    “對了,師妹,忘記問了,你非要得那第一,是為什麽啊?”
    聽到這話,長樂公主身子不由一僵,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幽幽道:
    “因為偶……不想要尚公主……”
    “啊?”
    聞言,魏叔玉手上一顫,差點把袋子都給弄掉了。
    ……
    與此同時,長安城某處酒樓的包廂內,房遺愛正襟危坐在那邊,似乎在等什麽人。
    沒過多久,一個略有些肥胖的身影從外麵走進來,房遺愛一下子站了起來,躬身道:
    “拜見越王殿下!”
    “遺愛,你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客氣了!”
    越王李泰走進包廂,隨意地坐了下來。
    在越王身後,還跟著一位儒生打扮的老者,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不知殿下今日找我過來,是為何事啊?”
    房遺愛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說實話,在一個多月以前,他還是越王府裏的常客,和李泰走得很近。
    之前在他眼中,家裏的爵位與他無關,自己頂多也就隻能做個紈絝子弟,在這一點上,這位越王殿下與自己何其相似。
    所以,兩人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好在如今房遺愛的心境已然有了變化。
    他再也不是那個隻懂混吃等死的官二代,而是一心想要通過科舉證明自己一點也不比家中大哥差。
    他也想要有一天,能從自己的父親,大唐的宰相房玄齡口中得到稱讚,認可。
    而這一切的變化,全都源自一個人——魏叔玉。
    “幸好認識了魏兄長,否則我這輩子怕是就這麽爛下去了吧……”房遺愛暗暗感慨想。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嗎!遺愛啊,你最近怎麽不去孤府裏玩了,莫不是刻意疏遠了?”李泰語氣中帶著一抹責怪。
    “怎麽會,隻是如今我在盩厔那邊,不常回來罷了……我……”
    房遺愛還想解釋一番,卻見李泰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
    “好啦,本王這次過來,正是為了這事啊!”
    說著,李泰看向房遺愛,意味深長道:
    “事到如今,難道遺愛你還看不清楚嗎?咱們這樣的人,若不為自己奮鬥,可就沒有前途了!
    你堂堂房相之子,整天跟著那些人瞎混有什麽好的,還不如早點回到孤的身邊,咱們就像以前那般瀟灑多好!”
    “這……”房遺愛微微一愣,有些欲言又止。
    “其實待在那邊也挺好的,我還可以……”
    “挺好?你莫不是在逗孤開心?”
    李泰哈哈笑了起來,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行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父皇最近和母後正在商議,說是想要與幾位大臣聯姻,尚公主呢!
    怎麽樣,隻要孤替你開口,父皇母後一定同意的,你要是看上了誰,可一定要告訴孤,就算是剛出生的高陽那丫頭也可以,反正你年齡還小,不著急成婚嘛!”
    “尚公主?”
    聽到這話,房遺愛一下子愣住了。
    要是放在大漢,這駙馬都尉還是不錯的!
    上能帶兵,下能治國,還出了第一個外族的顧命大臣金日磾。
    可放在眼下這大唐卻不一樣。
    說白了,此時的駙馬不過是繡花枕頭罷了,不但要受公主的氣,就連一點建功立業的機會都沒有。
    說是寄人籬下也不過分。
    “怎麽,你還覺得委屈?多少人想要吃這碗飯,還沒門路呢!”
    李泰臉上微微有些不悅道:
    “不是孤小瞧你,你說你這樣子,不做駙馬還能做什麽?
    你父親那爵位,早晚是你大哥的,你總不會想著去邊遠小縣,當個什麽不入流的地方官吧?你能吃得了那苦嘛!”
    “殿下……”
    房遺愛低著頭,指甲已經扣入了肉裏。
    原本他今日過來,是想著許久與李泰沒見,冷落了對方,心裏有些愧疚的。
    可在聽完這番話後,他整個人才猛然驚醒,原來自己在這位越王心中,竟是這般形象。
    一時間,往日裏兩人把酒言歡,尋歡作樂的畫麵,全都浮現出來。
    隻是那些歡聲笑語的場麵,此時看來卻充滿諷刺。
    所謂的爛泥扶不上牆嗎……
    房遺愛心中泛起一陣苦澀,與此同時,那些昔日回憶也全部化為了碎片。
    眼看著,李泰滔滔不絕,還要說些什麽。
    房遺愛突然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抹倔強。
    “我的前程就不勞越王殿下操心了,大哥的爵位,我自然不會奢求,可我也絕不會就此沉淪……”
    “我已經打算,參加今次科舉了!”
    房遺愛說完,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包廂裏短暫地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片刻之後,隻聽得一道極具嘲諷的笑聲響了起來。
    隻見李泰居高臨下看著房遺愛,笑得眼淚都噴了出來。
    “你說啥?科舉?就憑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