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要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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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吳國公府。
    當魏叔玉看到裏麵的景象時,也是傻在了那裏。
    隻見院子裏,一個麵色黝黑的魁梧壯漢,彎著腰蹲在那裏。
    壯漢皺著眉頭,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仿佛在遭受著什麽劇痛一般,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魏叔玉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此前誤會了。
    院子裏古怪的聲音,不是有人在進行不可描述之事,而是有人生病了。
    聽到腳步聲,壯漢沒有抬頭,不耐煩道:
    “不是叫你出去找大夫嗎,咋這麽就快回來了?大夫呢,找到了嗎?”
    “吳國公,你這是咋了,沒事吧?”
    魏叔玉一臉好奇地問道。
    曆史上,尉遲恭活得挺久啊,沒聽說有啥病痛。
    “嗯?”
    聽到聲音,黑臉大漢猛然抬起頭來,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你……你是魏家那小子?你來做什麽?”
    尉遲恭強忍著疼痛坐在了台階上,長輩的尊嚴還是要的。
    上一次在皇後生辰那天,作為全場最大的現眼包,尉遲恭是見過魏叔玉的。
    當時,程咬金還偷偷給他使過眼色,想著萬一要是魏叔玉出事,讓尉遲恭出麵保一保,好歹都算勳貴這一派的。
    “小侄過來,是想讓國公幫忙,打造一件鐵器。”魏叔玉開門見山地說道。
    “鐵器?老夫多年都不打鐵了,哪裏有功夫陪你這娃娃玩耍。
    看在老程的麵子上,就不追究你冒犯的過失了,要是別人,這會已經躺在地上了,明白嗎?”
    尉遲恭板著個臉,神情顯得有些不悅。
    房遺愛隻告訴了魏叔玉尉遲恭的手藝厲害,卻沒有說尉遲恭極為討厭提起自己身為鐵匠的過去。
    畢竟當時他是投軍不成,才做了鐵匠,提起來,有些沒麵子。
    “哎,看來是小侄沒那個福分了,也罷,既如此,小侄便告退了……”
    魏叔玉裝模作樣地哀歎一聲,朝尉遲恭作揖一拜,隻聽得胳膊上馬上傳來一陣金石相碰之聲。
    “隻是可惜了這些金鐲子啊,本來還想讓國公幫忙品鑒一下的……”
    魏叔玉挽起袖子,撫摸著金鐲子,手指快速滑過,看得尉遲恭眼睛都直了。
    “且慢!”
    尉遲恭快步追了過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
    “賢侄第一次來老夫家裏,連杯茶水都沒喝,如何能走?
    這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尉遲家不懂禮數嗎?”
    尉遲恭親切地拉著魏叔玉的胳膊,來到內廳,連忙招呼下人上了茶水。
    落座之後,才笑道:
    “方才聽說賢侄想要打造什麽鐵器?不知是何物啊?不是老夫誇口,這天下就沒有老夫打造不了的東西!”
    “真的嗎?”魏叔玉一臉“猶豫”。
    “可是方才小侄見國公一副為難的模樣,要是太過麻煩,還是算了吧,畢竟你和程將軍是兄弟,處墨又叫我阿祖,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的。”
    聞言,尉遲恭老臉一黑,端在空中的茶杯也僵在那裏。
    “小子,老夫勸你少學老程那不要臉的勁,哪怕他認你當親爹呢,那也是他的事情,想拿這來惡心老夫?
    哼哼,你信不信老夫明天就帶著全家老小,住在你這位‘長輩’家裏?”
    “臥槽!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了啊!
    不愧是大唐雙壁,能身居高位,混跡廟堂的老油子,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魏叔玉嘴角一抽,也不再開玩笑,連忙將畫好的圖紙遞了過去。
    在看到圖紙的一瞬間,尉遲恭臉色猛地一變。
    他看向魏叔玉,目光中滿含驚駭與疑惑。
    “這圖紙是你畫的?你打算用這東西幹啥?”
    “就是個逗小孩子玩的小玩意,不值一提。”魏叔玉嘴上打著哈哈。
    這鳥銃不就是逗長樂那丫頭玩的麽。
    也沒說錯。
    可尉遲恭顯然沒有那麽好忽悠。
    作為久經戰陣的老兵,他一眼便看出來了,這絕對是個危險的東西。
    一個弄不好,要死人的。
    “你要是不肯說,那這東西老夫不做了,金鐲子是好,但也得有命花才是。”尉遲恭將圖紙還了回來。
    這東西若是不說清楚用途,萬一捅出了簍子,那他尉遲家定然遭受牽連。
    “看來是瞞不住了。”
    眼見如此,魏叔玉不禁歎了口氣,將鳥銃的用途以及原理大致說了一遍。
    “你說啥?這玩意可以隔空殺人?”
    聽完之後,尉遲恭整個人都懵逼了。
    作為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武將,他自然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麽奇巧之物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取人性命。
    可憑借著他多年打鐵的經驗,又很清楚,眼前這小子說得多半不假。
    若是裏麵填充上火藥還有那什麽鉛彈,人也好,獸也罷,定然非死即傷。
    望著手裏的圖紙,尉遲恭深深吸了口氣,幽幽道:
    “小子,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把這東西獻給朝廷,會得到什麽樣的獎賞?你現在隻是一個縣男,難道就不想更進一步?”
    尉遲恭打量著眼前微笑不語的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隻要這東西在戰場上經過檢驗,這小子最少也能撈著一個子爵,現在拿著如此重要的圖紙,隻為了玩耍?
    魏家的這個小子,怕不是腦子真壞了吧?
    魏叔玉笑著搖了搖頭。
    “國公,這東西看似厲害,可實際到了戰場,效果怕還是不如弓箭與弩車。
    別的不說,光是這充填彈藥,就是一個大麻煩。
    或許有朝一日,這東西還能再改良一二,但在那天之前,這鳥銃最多也就隻能做個防身的玩意兒,這一點小侄還是很清楚的。”
    “是啊,填充彈藥是有點麻煩,要是可以連發就好了,是老夫操之過急了……”
    尉遲恭撓了撓頭,語氣中滿是遺憾。
    他看向魏叔玉,問道:
    “你們老魏家沒聽說有過墨者啊,你咋還會這個玩意?”
    “這個也是小侄在路上撿來的東西,如今這大唐還有墨者?”魏叔玉繼續裝傻充愣。
    不過對於墨家的事情倒是好奇起來。
    眼見魏叔玉不肯說,尉遲恭也不再深究。
    “這東西你打算啥時候要?”
    “十天行不?”魏叔玉試探道。
    “什麽!十天!”
    尉遲恭一下子站了起來。
    “開什麽玩笑!這東西就算是老夫出手,沒個把月,根本弄不出來,你小子嘴唇一碰就想十天做出來,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魏叔玉眉頭微皺。
    畢竟還有十天,就是圍獵開始的日子。
    至少要趕在那之前,調整完畢。
    除此之外,魏叔玉還有一點自己的私心。
    因為那時候,也正是魏征他們使團離開長安的日子。
    雖說熟讀曆史的他,知道此行應該沒啥危險。
    可保不齊有個意外呢?
    有了鳥銃防身,也能讓老頭子也多了一份保障。
    就在魏叔玉歎了口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尉遲恭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笑道:
    “你看,著急了不是?老夫的意思是,這件事情,難歸難,所以要加錢……”
    “額……”魏叔玉臉色一僵。
    頓時明白房遺愛所謂“一毛不拔”是個啥意思。
    早知如此,前期又何必鋪墊那麽多,直接談錢不就簡單了。
    哥現在啥都沒有,就是錢多啊!
    兩邊敲定好了時間,魏叔玉便準備告辭。
    就在這時,隻見尉遲恭突然一陣慘叫,滿臉痛苦地快要暈了過去。
    “來了……又來了……好痛!”
    望著尉遲恭痛苦的模樣,魏叔玉在一旁若有所思。
    再聯係到之前的情形,魏叔玉頓時想起了前世看到過的景象,於是試探道:
    “國公,你這般模樣,不會是得了結石了吧?”
    “嗯?結石?”尉遲恭滿臉慘白,冷汗一滴一滴地從額頭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