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木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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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令武有些狼狽地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是扭扭捏捏地丟了一句“這次算你贏了!”
    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就這麽結束了?不是說好的要轟轟烈烈的比過一場嗎?
    這柴令武這麽快就認慫了?”尉遲寶林撓著腦袋,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認慫能咋辦?
    論學問,有那首詩壓陣,恐怕近幾年內,他柴令武都將成為宴客樓的一個笑話。
    論樣貌,大哥也一點都不比他差,而且早就有人私下傳言,說大哥乃是咱們大唐長安該有的人樣子,英俊得緊,現在又多了錦兒姑娘這一段佳話,怕是以後在泡妞方麵,更是難逢敵手了!
    到了這個地步,你說他柴令武能不認輸嗎?”
    長孫衝曆來與柴令武有些不對付,這時談論起來,也是有些幸災樂禍。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房遺愛突然開口了。
    “不過說起來,這柴家小子倒也挺爺們的。我原本還以為他會借口耍賴,有嚷嚷著要和大哥比武再決高下呢?”
    在這幾個人當中,他與柴令武的關係算是最為熟悉的。
    兩人以前經常在李泰府裏聚會,一起玩耍。
    隻可惜,如今他們已經各為其主,分道揚鑣,形同路人了。
    聞言,魏叔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李承乾,問道:
    “按理來說,你和那柴令武也算是親戚吧?怎麽平日裏不見你們有啥來往呢?”
    那日在接到柴令武的挑戰之後,魏叔玉便回去查了一些資料。
    通過魏征的口述,他大致了解了柴家發家的經過。
    尤其是柴令武那位頗具傳奇色彩的母親,更是讓魏叔玉敬歎不已。
    隻可惜曆史上,柴令武的結局很不好。
    雖說娶了公主當了駙馬,最後卻還是和房遺愛一起以謀逆罪被賜死了。
    現如今,房遺愛這邊的問題已經解決。
    隻要科舉考出來好成績,那頂傳說中的“綠帽子”便再也不會戴在他的頭上。
    隻是這柴令武……
    “師弟有所不知,我這位柴家‘表弟’與青雀年紀相仿,兩人常能玩在一起,自然與我這個古板的表哥就沒那麽親熱了……”李承乾歎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還有一層意思,他沒有明說。
    那就是柴家門風,從不允許家中子弟參與到奪嫡的事件當中。
    柴令武與自己刻意保持距離的背後,恐怕也有那位柴紹姑父的意思在裏麵。
    一場熱鬧終究是結束了,眾人又在一起吃喝了一會,便作鳥獸散了。
    在離別之前,李承乾提醒了魏叔玉幾句,按照慣例,魏征受到封賞,魏叔玉是要代表父親去宮中謝恩的。
    聞言,魏叔玉隻好隨著李承乾一起進宮了。
    “錦兒姑娘,就這麽讓魏公子回去了麽?方才你為何不差人去請他上樓啊?”喚作元寶的小丫鬟一臉可惜道。
    “你傻呀,你沒看到太子殿下也在旁邊嗎?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呢,我若是差人請他,不是讓魏公子為難麽?”
    木錦兒慵懶地依靠著欄杆,渾身勾勒出迷人的線條,眼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不著急,可是一旁的丫鬟卻是急了起來。
    “可是這樣一來,小姐你讓人點破柴令武的事情,魏公子可就不知道了呀!這是多大的一個人情啊!也太可惜了吧!”
    之前柴令武確實藏得挺好,可惜讓同在二樓上的木錦兒給發現了。
    她便安排了一個小廝,裝作打掃房間,然後“無意”撞破了此事。
    這才有了之前上演的那一幕。
    “可惜麽?我倒覺得沒什麽好可惜的,要不是柴令武主動挑釁,我們又怎能見到這首詩呢?”
    木錦兒將那首《錦瑟》放在胸口,一臉陶醉的模樣。
    看著在一旁案子暗戳戳生氣的小丫頭,捂嘴淺笑道:
    “你呀,著急個什麽勁,莫非是你小丫頭見那魏公子英俊不凡,動了春心?”
    “哪有!小姐你怎麽取笑人家,我可是在替你著急啊!”
    很快,二樓上便響起一陣嬉笑打鬧的聲音。
    不久之後,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
    隻剩下一聲歎息。
    “替我著急?嗬,我有什麽好著急的,不過一孤魂野鬼罷了……”
    …………………………
    與此同時,太極殿內。
    李世民正神色尷尬地坐在龍椅上。
    在他桌子上,擺放著一張字畫,正是他夢寐以求多時,才拿到手的《蘭亭帖》。
    隻是眼下,李世民卻並沒有了欣賞的意思,而是有些後悔。
    之前在拿到這幅帖子後,李世民那叫一個高興,恨不得當即就昭告天下,世上最珍貴的王羲之的真跡,終於被自己搞到手了。
    情不自禁地,他便向周圍大臣們開始炫耀了起來。
    起初的效果確實不錯。
    不少人都對這幅字體垂涎三尺,看了之後亦是向李世民表達了羨慕之情。
    這讓李世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然而很快,事情便不一樣了。
    尤其是在以國子監祭酒盧玉山為首的一批士族文臣,也不知道在哪裏打聽到這幅《蘭亭貼》的由來之後,一個個全都變得麵色不善起來。
    現如今,盧玉山正跪在李世民麵前,不停地勸說李世民要將這幅字體給人家老和尚送回去。
    李世民自是不願為之的。
    畢竟這可是他睡覺都想抱著的寶貝啊!
    好不容易才從那個老和尚手裏弄出來,怎麽能這麽輕易就送回去啊!
    正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那老和尚有了防範,下一次要弄出來的希望怕是渺茫了。
    可這些老家夥們又跪在這裏,以死相逼,作為一個還算要臉的君王,李世民也不好頂著輿論壓力,將這幅字畫真的留在身邊。
    “哎,早知如此,悔不當初啊!你說這真跡朕留著自己欣賞不就完了,何苦燒包地炫耀呢,這下好了,《蘭亭帖》怕是保不住了……”
    李世民扶著腦袋,隻覺得頭痛欲裂,心裏不住地唉聲歎氣起來。
    “陛下,老臣以為這東西既然來路不正,陛下還是物歸原主的好,此等奸詐手段,怕是王右軍複生,亦會不齒的……”
    盧玉山一臉悲憤地說道。
    仿佛李世民不歸還這幅字帖,就多麽罪大惡極一般。
    “盧祭酒的話,不無道理,隻是……”
    李世民臉上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心下已經歎了口氣。
    看來這真跡真的是與朕無緣了……
    他目光看向桌上的字帖,手指輕輕在上麵撫摸起來,像是在向愛人告別。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
    “一副字帖而已,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要死要活的……”
    隨著這道話音剛落,隻見一個神采俊朗的少年跟隨著李承乾走了進來。
    不是魏叔玉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