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看人真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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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恩公莫不是要行那巫蠱之術?”
    聽到魏叔玉的話,馬周嚇得差點沒摔到地上。
    要知道從漢武帝開始,巫蠱之術便成為了每一個帝王的禁忌。
    凡牽涉到這個東西,基本上就是成片成片的死人。
    他一臉驚懼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死死拽著他的胳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要不……要不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什麽巫蠱之術,你在說什麽啊!”
    魏叔玉好笑地搖了搖頭,對於馬周豐富的想象力表示佩服。
    他沒有繞彎子,直接說道:
    “我的意思是,他們髒,咱們隻有用更髒的辦法才能打敗他們,明白嗎?”
    接下來,魏叔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馬周,聽完之後,馬周整個人都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嘴裏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去,竟然還可以這樣玩?”
    “要是真能達到效果,那這改革科舉之事,可就成了啊!”馬周一臉激動地說道。。
    “嗬嗬,盡人事,聽天命了。”
    魏叔玉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
    估摸著那邊宴會該開席了,要是被人發現自己和李世民的小秘書在這裏聊天,估計有些話就難說清楚了。
    眼看魏叔玉要走,馬周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說道:
    “對了,恩公,有件事情我想讓您知道一下,陛下已經敕令褚遂良大人,做了諫議大夫了。”
    “咦?”
    聽到這話,魏叔玉不由眉頭一挑。
    他看著眼前這位皇帝的秘書,分析著對方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意圖是什麽。
    其實對於褚遂良這個人,魏叔玉的態度也是有些複雜的。
    作為一個書法愛好者來說,褚遂良的字流傳千古,他自然也是喜歡的。
    可是從魏征兒子的角度出發,他對於褚遂良終究是有些防備的。
    別看他一口一個褚叔叫著,可他依然記得清楚,曆史上讓李世民推倒魏征墓碑的始作俑者,正是此人。
    要不是他把為魏征私下裏向他嘚瑟的奏折,特意拿給了李世民看,又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以在魏叔玉剛來這裏沒多久,便將家中魏叔玉私下的奏折全都當柴燒了,以絕後患。
    既然徹底消除了這個威脅,又看到魏征和褚遂良相交甚歡,作為兒子,魏叔玉也就懶得去管了。
    可是今天馬周突然提起,想來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想了想,魏叔玉開口道:
    “馬先生莫非對褚大人有些看法?”
    馬周沒有掩飾,點了點頭道:
    “在下與之一起共事了段時間,覺得此人是有才華的,卻心胸狹窄,若是日後一朝得勢,怕是要將魏公作為踏腳石,故作陛下詢問時,特將其推薦以諫議大夫之職,如此一來,方能保證魏公安全,但願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馬周一番話說出來,坦坦蕩蕩,竟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而聽到這話,魏叔玉心裏卻是吃了一驚,心想說:
    “這馬周果然是做宰相的人啊!看人太特麽準了!”
    曆史上,褚遂良做得虧心事不隻是坑了魏征。
    而且還陷害了劉洎。
    劉洎是荊州江陵人,唐太宗時期,以直諫著稱。
    魏征去世之後,劉洎便成了李世民身邊的近臣。
    貞觀十八年,劉洎升任侍中,成為了宰相。
    貞觀十九年,唐太宗親征高句麗,命太子李治監國,劉洎被任命為檢校民部尚書,兼任太子左庶子,與中書令馬周等人一同輔佐太子。
    後來,李世民班師回朝,半路生了重病,劉洎前去探望。
    褚遂良因為負責記錄李世民的起居,之後便傳問劉洎探視情況,劉洎哭著說道:“皇上病得厲害,身體堪憂啊。”
    原本事情到此為止,但史書的記載卻是,褚遂良隨後卻向李世民誣告劉洎,說:
    “劉洎曾說,皇帝病了也沒有什麽關係,隻要學伊尹和霍光一樣,輔佐幼主,誅殺不聽從命令的大臣就好了……”
    伊尹和霍光都是大名鼎鼎的權臣,當時一句話就可以隨便廢立皇帝。
    褚遂良言外之意,便是劉洎巴不得李世民駕崩,好去做權臣。
    後來,李世民聽信了褚遂良的話,便令劉洎自盡了。
    直到武則天臨朝,才得以平反。
    這褚遂良藏了數十年的野心,卻被眼下的馬周一眼識破!
    魏叔玉看著馬周,好奇道:
    “先生為何要這麽做啊?”
    馬周抬頭直視魏叔玉道:
    “公子既為在下恩主,周敢不結草銜環,以效犬馬之勞!”
    “既知那褚登善為何許人也,又豈能放任其加害老家主?”
    聽到這話,魏叔玉對於古代人這種樸素的價值觀有了更為深切的認識。
    沒想到自己隻是一時惜才的舉動,竟然給他帶來了這樣一位忠心耿耿的盟友。
    馬周給魏叔玉說完這個消息,便離開了。
    仿佛自己做的是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人家做到這個份上,對於科舉的事情,魏叔玉自然就愈發上心起來。
    “正好,那王仲德不是要老子好看嗎?那就先拿你王家開刀了……”
    魏叔玉嘴角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然後背著手,慢慢悠悠地走出了樹林。
    等他回來的時候,宴會果然已經開始了。
    看著眾人從一口大鍋中,不斷分食著冒著濃重土腥味的野豬肉,魏叔玉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窩窩頭,在角落裏嚼了起來。
    這窩窩頭,他還是問薛仁貴要了好幾遍,對方才留下的。
    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沒過多久,李承乾和長樂公主以及長孫衝他們都靠了過來。
    看著魏叔玉嘴裏的窩窩頭,頓時覺得自己碗中的野豬肉更難吃了。
    “係兄,要不咱們換換吧,這豬肉偶吃得不太習慣……”長樂公主可憐巴巴地說道。
    “對啊,對啊,孤拿這碗翡翠豬肉白菜湯與你換!怎麽樣,師弟絕對不吃虧的……”
    李承乾說完,長孫衝和程處默幾個,也都拿出自己的食物,想與魏叔玉交換。
    沒辦法,這野豬肉實在太難吃了。
    真的要把人逼死了。
    麵對著幾人炙熱的眼神,魏叔玉一邊美滋滋啃著窩窩頭,一邊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兩銀子。”
    “這麽貴啊!不就是一個窩窩頭嘛,居然一兩銀子一個……”長樂公主一臉的不忿。
    隻見魏叔玉搖了搖手指,以一種極為欠打的語氣說道:
    “錯了,不是一兩一個,而是一兩銀子一口……”
    “啊?!”
    他話音剛落,頓時,便周圍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所有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