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王老師活動了一下身子，隻聽幾聲“哢崩”脆響，他徑直朝著劉五環走來。
    “看來是我的課讓你太無聊了。”
    看到他的動作，蘇遠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教育學生，你熱身幹嘛？
    不會要打人吧？
    劉五環這小體格，要是挨上一拳，很大概率是哭不出來的。
    隨著王老師的接近，劉五環肩上的灰鳥再次飛了起來，盤旋的同時，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這叫聲非常急促，甚至有些淒厲，仿佛是在預警。
    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滿懷惡意。
    劉五環害怕的不停顫抖，雙手抱頭。
    蘇遠覺得，自己身為好朋友，應該做點什麽。
    “王老師！”
    他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先舉起手。
    就目前來看，對方好像特別重視課堂紀律。
    王老師停下腳步，轉頭，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蘇遠：“有問題？”
    “老師，你的課講得很好，我感覺自己學到了很多東西。”蘇遠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不錯。”王老師依舊是麵癱臉，話也很少，不過能看他對這番話很是滿意。
    “不過.....”蘇遠話鋒一轉，有些苦惱道：“有人一直打擾我學習，阻止我在知識的海洋裏遨遊......”
    這種違心話，說的他自己都要吐了。
    妹妹表情抽搐，忍不住看他一眼，“哥，你臉皮真厚。”
    可王老師聽的很受用，他抓住劉五環衣領，淡淡說道：“放心，他不會再打擾你遨遊了。”
    此言一出，劉五環嚇得臉色發白：“老師，沒有，我不是......”
    他想解釋，卻緊張到話都說不清楚。
    頭頂的灰鳥已經盤成了直升機螺旋槳，口中發出像是防空警報一般，連綿不斷的亢長鳴叫。
    “老師，不是劉五環！”蘇遠立刻開口，“我和他都在認真聽課，但吳林烽一直朝這丟東西，影響我們。”
    在座位上看戲的吳林烽頓時愣了一下，隨後急忙嚷嚷道：“我沒有，他胡說！”
    蘇遠指著地上的雜物：“這些全都是他丟過來的，紙團瓶蓋這些就算了，居然還有文具！”
    “對於一名學生來說，筆杆子就是槍杆子，隨意亂丟，他擺明是不尊重課堂，不尊重老師！”
    蘇遠攤開手掌：“剛才劉五環就是被這個紮到，才會亂動的。”
    王老師低頭看一眼蘇遠手裏的圓規，又看看劉五環，“既然這樣，剛才為什麽不說？”
    “我......”劉五環依舊結巴，蘇遠臨時充當他的嘴替。
    “因為那樣會耽誤您上課，耽誤一分鍾，我們汲取知識的時間就少一分鍾。”
    “劉五環寧願忍受疼痛，也要聽您講完這堂課。”
    王老師的麵癱臉出現一絲動容，他鬆開劉五環的衣領，改為拍拍他的肩膀。
    “不錯。”
    這老師還怪高冷的。
    “可是吳林烽，不光自己不聽課，還影響別的同學，這擺明了是對您有意見啊！”蘇遠繼續火上澆油。
    “嗯。”王老師點點頭，沒有多說，朝蘇遠伸出蒲扇大的手。
    蘇遠會意，恭敬的把圓規遞給他。
    現在輪到吳林烽害怕了，他龜縮在座椅上，根本不敢起身逃跑，舌頭也好像打了結：“老，老師，都是誤會，我跟他開個玩笑的。”
    王老師走到他跟前，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下一秒，他猛的暴起，一手按住吳林烽的頭，另一隻握緊圓規的手，狠狠刺向吳林烽的眼睛。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眼球被戳爆，圓規整根沒入吳林烽的眼眶，直直刺進他的大腦。
    可惜長度不夠，否則直接可以從他後腦穿出。
    可饒是這般恐怖的傷勢，吳林烽依舊沒有死，甚至還有力氣掙紮：“老師，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王老師隻是搖了搖頭：“這隻是你不好好聽講的懲罰，影響別人的還沒算。”
    說完，他舉起鐵錘大小的拳頭，重重砸在吳林烽的臉上。
    恐怖的力道，直接把臉頰骨和半邊牙齒全都打得粉碎，吳林烽的左臉瞬間塌陷下去。
    王老師把手上沾染的血跡，在白T恤上胡亂擦了擦，走回講台，依舊冷言少語：“不要再有下次。”
    蘇遠看完全程，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難怪這些學生這麽害怕。
    跟他比起來，剛才那個大背頭老師簡直就是天使。
    下次？
    腦漿都被打出來了，哪還有下次。
    過了一會，蘇遠發現自己想錯了。
    因為吳林烽真就還沒死。
    此時的他正坐在後方，僅剩的一隻眼中透著惡毒，死死盯著蘇遠。
    “夢境裏的人果然不能用正常標準衡量。”蘇遠嘴角一勾，心中並不慌張。
    教室裏的其他同學，並沒有被吳林烽的慘狀嚇到，依舊在認真上課，表情空洞麻木。
    這說明，把人變得奇怪一點，是很合理的。
    也不用太奇怪，隻要讓吳林烽沒辦法繼續找麻煩就行。
    ......
    好不容易熬完一節課，王老師顯然沒有拖堂的習慣，下課鈴一響就走了出去。
    王老師出門後，劉五環立馬拉住蘇遠的手，感激道：“阿雄，多虧你了，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別客氣，我們是好朋友。”
    “不過阿雄，吳林烽很不好惹的，我們等會還是給他道個歉吧。”
    “他先欺負你，你還給他道歉？”蘇遠瞪著他。
    “可是......”劉五環縮了縮脖子，小聲說：“他真的不好惹。”
    看著他怯懦的樣子，蘇遠無奈的搖搖頭。
    這種性格，難怪吳林烽敢朝你扔圓規。
    “放心吧，我來解決。”
    “啪！”
    這時，桌子突然被拍響，吳林烽出現在二人麵前，他指著蘇遠，氣勢洶洶的說道：
    “吳坤雄，你很愛管閑事是吧？”
    “你他媽死定了，晚自習下課別走，我找人弄死你！”
    他此刻的樣子極為可怖，半邊臉癟進去，那根圓規依舊插在他的眼眶，紅白色的液體從他眼眶流出，順著鼻梁流到了嘴巴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