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這波團打完。”
    由於剛才那個腦瓜崩的前車之鑒，小胖子這次沒有太囂張，屏幕變灰之後立刻抬頭瞥一眼。
    看到對方身上的警服，以及手中的照片後，小胖子頓時精神起來：“我見過，這小子剛走沒多久，一看就不像好人，還彈我腦瓜崩.......”
    他剛才確實讓他爸給他出氣來著。
    但他爸輸了一天，死活不肯下桌，還反過來給他一個腦瓜崩。
    小胖子氣悶了。
    “見過？”警察馬上追問：“他往哪走了？”
    “那邊走到底有條河，他說他釣魚去了。”小胖子說道。
    “釣魚......？”其中一個年輕警察皺起眉頭，隨後從腰間拿出對講機：“馮隊，找到線索了。”
    ................
    五分鍾後，馮長春站在河邊，手中拿著蘇遠丟棄的那個手機，看著上麵的遺書內容。
    遺書寫得十分真摯，甚至有些感人，字裏行間都透露出一股對世界的絕望和無奈。
    身旁的一名年輕女警員看了之後，不禁感歎道：“馮隊，這算是嫌疑人畏罪自殺嗎？”
    馮長春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小方，你第一天當警察？”
    小方有些尷尬地點點頭，“呃……我的確是剛來沒多久……”
    馮長春接著說：“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太過於刻意了嗎？哪有人會在自殺前特意告訴別人自己要去哪裏呢？而且還非得跑到郊外這麽偏僻的地方來？”
    小方聽後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推測道：“馮隊，你的意思是……嫌疑人故意留下這些東西，就是為了混淆視聽，擾亂我們的搜查方向？”
    馮長春點了點頭：“這種可能性非常大，至少有九成。”
    小方皺起眉頭：“可是根據調查，嫌疑人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二學生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心思？”
    “小方，幹我們這行，你要更加明白一個道理。”馮長春說道：“永遠不要因為一個人的年齡，外貌，職業......這些外在因素而進行先入為主的判斷，人性遠要比你想象的複雜得多。 ”
    “啊......我知道了馮隊！小方羞愧的低下了頭，自己比起老前輩果然還差得遠。
    上任前的幾百集柯南，果然還是白看了。
    “其實我也有責任。”馮長春苦笑一聲，接著說道：“在電梯裏我們和嫌疑人有過碰麵，但因為對方穿著校服，再加上表現得太過冷靜……讓我放鬆了警惕。”
    “這有什麽問題嗎？罪犯見到我們會心虛，正常人不會，這很合理。”小方疑惑地問道。
    “合理個毛線。”馮長春說道：“你說的那種，隻是心理素質比較差的，高級點的罪犯甚至能夠談笑風生的和你聊天，別說心虛了，連半點表情紕漏都不會有。”
    “而安寧最大的問題，就是太過冷靜了，一個正常學生看到這麽多警察進入自家單元樓，應該感到好奇和緊張才對，甚至會上來詢問一下發生什麽事，這樣才正常。”馮長春說著，眼睛看向一旁的小方，但對方卻半天沒有回應。
    他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去，發現小方正低著頭，手上拿著一支筆，在筆記本上不停地記錄著什麽。
    馮長春有些好奇道：“你在幹嘛呢？”
    小方聽到聲音，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在記錄您的辦案語錄啊！我覺得您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而且非常專業，這些都是寶貴的經驗，以後肯定用得上。”
    “......”
    馮長春沉默半晌後，苦笑一聲：“你覺得我很專業？”
    “當然。”小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我不這麽覺得......”馮長春不知想到什麽，笑容愈發苦澀，“至少我也有抓不到的人。”
    “啊？是誰？！”小方停下筆，驚訝的看向他。
    還有馮隊抓不到的人？
    她進警察局前就聽說過馮隊的事跡，對方不光辦案能力強，甚至連局長都敢打......這樣的人，也會有破不了的案子嗎？
    “......不說那些了，先辦眼前的案子。”馮長春見小方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有些無奈的轉移話題問道：“嫌疑人在店裏買了什麽？”
    “......”小方呆呆地看著他。
    “看我幹嘛，你沒問？”馮長春皺著眉頭看向她。
    “對，對不起馮隊，我馬上去！”小方急忙轉頭，懷中抱著筆記本，沒跑幾步就摔了一跤，又急忙爬起來：“我馬上去。”
    看著小方狼狽的背影，馮長春無奈的搖搖頭，揮手叫來其他警員：“叫幾個人，去河裏撈撈看。”
    即使有九成的把握認為嫌疑人沒有跳河，但為了剩下的一成可能性，也得派人去撈。
    沒過一會，小方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張清單。
    “雨衣，繩索，膠帶......”馮長春看著單子上的東西，皺起眉頭慢慢思索。
    接著，他揮手道：“留兩個人在這裏撈，剩下的跟我搜查四周，讓局裏那邊的人調監控，主要查看城市出口和回到主城區的幾個路段......小方，你去把店裏同款式的雨衣拍個照片，發回局裏，讓他們盯好了。”
    如果要逃亡的話，嫌疑人現在就兩條路。
    要麽逃到市外，要麽繞回去跟他們玩燈下黑。
    “是！”
    隨著一聲令下，一群警察立刻行動起來。
    ............
    天空變得越發陰沉，原本就昏暗的天色，此刻更是顯得陰森可怖。
    遮天蔽日的黑雲籠罩整座城市，傾盆大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地麵上，濺起一片片水花。
    大路上，蘇遠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監控探頭，隨後拐進一條城中村的小路裏。
    這條小路狹窄且曲折，兩旁都是破舊的房屋和雜亂無章的電線。
    當蘇遠穿過村子，從另一條路回到馬路上時，已經換了一輛交通工具，以及一身新的雨衣。
    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但他並沒有在意，拿出精神小夥的手機，撥打一通電話。
    是那個備注叫林林的女孩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