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人類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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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人力三輪車在黑夜中狂飆。
    瀛海的街道上一片暴亂,老人孩子苦力妓女富豪,東奔西突,南竄西逃,不同的人往不同的方向跑,他們唯一規避掉、死也不敢踏足的方向,就是北方。
    因為北邊,是厲鬼藝伎出現並行進的方向。那哀婉的歌聲如同索命梵音,所過之處,隻有死寂的凋零。
    人在厲鬼麵前的脆弱性,在這煉獄般的夜晚展現得淋漓盡致,別說這是民國時期,就算是放在現代,沒有天眷者的情況下在街上出現這麽一隻厲鬼,人們也隻能倉惶逃命。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日本軍隊仿佛憑空蒸發,藏匿得無影無蹤,如同從未存在過這片土地上。而管轄租界的洋人們,則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或者說,是源自於傲慢與自負的誤判。
    他們反應迅速,第一時間便在租界的堅固堡壘內集結了軍隊。
    李恩菲爾德步槍、馬克沁重機槍、布倫輕機槍......這支軍隊裝備著當時堪稱最精良的武器,這是他們統治殖民這片土地的底氣。
    士兵們喊著整齊一致的口號,氣勢洶洶的進駐北區。
    “上帝保佑女王!”
    “為了秩序!”
    “讓那些野蠻的東方魔鬼見識見識現代火力的威力!”
    然而,他們奔赴的,並非暴徒的據點。
    而是厲鬼的獵場。
    刺刀與槍口指向的,並非血肉之軀的敵人。
    而是無法理解的、超越物理法則的恐怖存在。
    鋼鐵洪流對上月下白影的瞬間,槍聲率先撕裂了北區的死寂。
    “Fire!”軍官大手一揮。
    “噠噠噠!!!”
    瞬間,馬克沁重機槍沉悶咆哮成為主調,火舌噴吐,密集的彈雨潑水般射向那抹在月光與陰影中移動的慘白身影。布倫輕機槍清脆的點射,鋪天蓋地的彈雨覆蓋了藝伎所在的位置。
    磚石牆壁被打得碎屑橫飛,木質門窗爆裂開來,塵土彌漫,士兵們緊握著發燙的武器,臉上是混雜著緊張興奮。
    誰第一次見到鬼不緊張?而手中的火力是他們興奮的來源。
    他們等待看到那詭異的身體被撕成碎片。
    彈幕持續了整整一分鍾,直到軍官舉手示意停火。
    硝煙緩緩散開,街道一片狼藉。
    然而,在那片被金屬風暴洗禮過的廢墟中央,藝伎依舊佇立。
    慘白的和服纖塵不染,寬大的袖袍紋絲不動,沒有彈孔,沒有撕裂,甚至連一絲皺褶都沒有。
    它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猩紅的唇微微勾起,像是在無聲地嘲弄。
    士兵們臉上的興奮瞬間凝固,轉為難以置信的驚愕。
    有人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藝伎動了。
    它沒有奔跑,隻是以一種近乎滑行的優雅姿態,朝著最近的機槍陣地飄然而來。
    哀婉的歌聲陡然拔高,變得尖銳刺耳,直鑽腦髓。
    “魔鬼!開火!開火啊!” 軍官的聲音因恐懼而變調,手槍徒勞地對著那飄近的鬼影連連射擊,子彈毫無阻礙地穿透那和服,消失在後麵的黑暗中。
    精良的武器成了燒火棍,有的士兵靈機一動摘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想要請神耶穌,但是卵用沒有。
    一同跟著哼唱幾遍歌謠後,他拿起十字架去劃自己的脖子。
    太鈍了,一下不行劃兩下,十幾次之後,脖子血肉模糊的士兵倒在了地上。
    人類一敗塗地......
    至此之後,再也沒有人選擇抵抗,所有人都選擇逃命,有權有勢的人甚至聯係了飛機準備連夜逃離瀛海這個鬧鬼的地方。
    在這種情況下,整個街道上隻剩下那輛三輪車在朝北方前進。
    拉車的大傻和坐車的蘇遠都有些沉默。
    此情此景......中二病有些犯了。
    中二病也是少年病,許多人應該都幻想過這樣一幅場景:
    學校的操場上出現一道次元裂縫,老師學生們驚恐的四散而逃,隻有你一個人往人群的反方向走,雖千萬人吾往矣......
    現在的心理大概就是這樣吧。
    赤裸著上身的大傻擦了擦汗:“先生,我看好像就連軍隊都在跑,我們趕過去真的有用嗎?”
    他這麽問其實就是想問問蘇遠有沒有什麽具體辦法,總不真的拿根燒火棍上吧?或者直接掀桌?他開著奧斯卡小金人就頂上去。
    他的四柱純陽已經三級快四級了,現在能頂整整五六分鍾。
    “有些事,總有人要去做。”蘇遠隨口敷衍了一句,掃視著混亂的大街。
    這個副本的秩序已經被藝伎破壞的差不多了,這說明掀桌的最終決戰馬上就要來了。
    估計就在任務【無名的選擇】完成後的那一刻。
    他現在的身份肯定是參與不進去了,隻能想辦法阻截一下藝伎的屠殺。
    “白小姐不是去請大師了?要不我們等大師來?”汗流浹背的大傻問道。
    “我們先過去看看怎麽回事,就算隻拖住它一分鍾,說不定就能救活十幾個百姓。”蘇遠說。
    白小蝶已經在去請大師的路上,蘇遠其實想的是試探出更具體的殺人規律。
    大師或許有手法,但防禦力大概為0。
    不給他找個安全的環境輸出,估計上去就被秒了。
    大傻分出一隻手撓了撓頭:“我記得剛才那人帶來的消息是,不能聽和不能看?是不是耳聾眼瞎就可以了?”
    “嗯。”蘇遠應了一聲。看臉會死,聽到歌謠會跟著哼唱且自殺,這兩點已經知道了。
    耳聾眼瞎或許真的能活下來......但有一點不確定,就是藝伎會不會衝過來不講武德的一巴掌拍掉你的頭。
    想到這裏,蘇遠扶住車杆:“等等,我突然覺得這樣去找鬼不保險,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我們應該找人去試探一下這隻鬼是怎麽殺人的。”
    “......先生,這樣做不太好吧。”大傻擔心這種行為扣除扮演值。
    “看左前方,那裏有個穿木屐的,好像是日本人。“
    “先生你簡直是太英明了。”大傻迅速調轉方向。
    “太君。”蘇遠衝著那個穿著木屐差點把自己絆倒的日本人伸出手,臉上擠出一個核善的笑容。
    那人抬頭一看,臉上立馬露出欣喜的表情:“快快滴拉我上去,不然你滴死啦死啦......”
    “砰。”
    蘇遠一拳把他打暈,拖上了三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