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鬼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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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銅鏡中那張慘白的麵孔,藝伎瞳孔微微放大,慘白恐怖的麵容像是腦電波一般扭曲,變的模糊不清,隨後“砰”的一聲化作黑煙消散。
    兩息,僅僅兩息。
    黑煙蠕動,那顆頭顱又完好無損地長了出來。
    與此同時,蘇遠手中銅鏡寸寸龜裂,化作一地碎屑。
    厲鬼的本質是能量體,它沒有致命傷,頭顱和心髒對它來說和指甲蓋沒有區別,要殺它,唯有用淩遲的方式,一刀,再一刀,直至徹底湮滅。
    蘇遠沒有慌亂,回憶著剛才小道士的動作,低頭在指尖上一咬,猩紅的血液瞬間流淌而出。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鮮血如同有靈性般在劍身迅速攀爬,直至完全覆蓋。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嗤!
    劍身上蜿蜒的血痕熊熊燃燒,耀眼的金光很快填滿整把桃木劍,隨後在劍尖凝聚,化作一點銳利到極致的金芒,仿佛能洞穿幽冥!
    “去!”
    這聲氣勢十足的怒喝是蘇遠即興發揮,畢竟他不會什麽道法,隻是小道士咬破指尖的動作給了他靈感而已,這是套著玄幻道法皮囊的千機!
    言出法隨,耀眼的金光瞬間貫穿藝伎胸口,在上麵留下一個籃球大小的洞。
    “道......道兄。”玄陽震驚,“道兄也是我正一派的傳人?好高深的法力。”
    蘇遠:“不,剛才看了你的動作現學的。”
    玄陽:“......”
    我竟是如此資質愚鈍之人嗎......怪不得師父和師兄們說我不成器,讓我留在觀裏好好看家......小道士黯然神傷。
    扮演值在瘋狂降低,但還沒到清零的程度。
    雖然終局時刻即將到來,規則已經在逐漸削弱,但蘇遠為穩妥起見還是沒有立刻掀桌......雖然摸索清了規律,但在不清楚敵人血條多厚的情況下,孤注一擲不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一個迷蹤步躍過藝伎,招呼著白小蝶大傻他們一同衝向汽車的同時,一把揪住還在黯然神傷的小道士的後衣領:“別發呆了!幹活!”
    “啊?哦!”玄陽被拽得一個趔趄,瞬間驚醒。
    眼看那藝伎胸口的碗口大洞正被瘋狂翻湧的黑氣彌合,那雙黑洞洞的眼窩已經死死鎖定了他們,濃鬱的屍臭散發,這隻厲鬼似乎變的更強了。
    “敕!” 生死關頭,玄陽那點微末道行也被逼出了全部潛力。他左手飛快掐了個標準的“金光印”,右手桃木劍朝著藝伎腳下一指!
    嗡!
    三道微弱的金色符籙虛影瞬間出現在藝伎周圍的地麵上,呈三角排列。
    藝伎的身影一頓,腳下黑氣與金光激烈碰撞,它停在原地,朝著幾人逃跑的方向緩緩轉頭。
    猩紅的嘴唇向上勾起,映得肌膚慘白如紙。若說藝伎剛才的笑容如同一張麵具,此刻則更加生動......也更像一個活物在獰笑!
    “砰!”蘇遠是最後一個上車的,他一把摔上車門:“走!”
    車很快啟動了,白小蝶來來回回已經開了好幾次了,她此刻既心急又專注,這個時候要是撞上什麽導致車輛報廢就完蛋了!
    “籠の中の......鳥は......いつ......いつ......出やる......夜明けの......晩に.......”
    沒跑出多遠,那詭異空靈的歌聲又在眾人耳旁想起了,旋律比起以往要快上一倍不止。
    而且,聲音很近。
    蘇遠轉過頭,想確認一下藝伎追到哪裏了。
    結果下一刻——
    “砰!”
    一張白臉緊貼在後車窗上,藝伎彎起一雙月牙般的眼睛,僅隔著一層玻璃含笑與他對視。
    嚓!
    蘇遠迅速反擊,用還沾染著自己血液的桃木劍,一劍貫穿後車窗和藝伎的頭顱。
    藝伎動作一頓,隨即無視了那柄貫穿額頭中間的桃木劍,張開紅唇開始更加猛烈的吟唱!
    “鶴と亀が......滑った......後ろの正麵......だあれ?” 鶴與龜......滑倒了,你身後的......是誰呢?
    整齊一致的合唱聲從車廂裏響起了;黃師父這個大老粗捂住耳朵,嘴裏不停念著自己都聽不懂的日語;玄陽閉上眼睛,默念清心咒,卻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變調;開車的白小蝶甚至連捂住耳朵都做不到,隻能一邊流淚一邊開車......
    人在厲鬼麵前的脆弱性很快就體現出來,蘇遠意識到他們馬上就要死了,雖然這一車幾乎都是原住民......但自己不想讓他們死......
    “你媽的,搞清楚。我不是不殺你,是等會再來殺你,別現在來找死知道嗎?”
    蘇遠煩躁異常,咬破指尖,用鮮血包裹住拳頭,一拳砸向藝伎的臉,爆喝:“滾!!!”
    “唰”藝伎的腦袋在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吟唱聲戛然而止。
    僵持了幾個呼吸後,它竟然真的一點點鬆開了手......
    車輛和鬼瞬間拉開距離,蘇遠看著停留在原地好像死機一般的藝伎,撓了撓頭:“奇怪,它能聽懂我說話?”
    “給你嚇跑了。”大傻豎起大拇指:“威武霸氣啊哥們......先生。”
    “道兄法力高深,佩服!”
    “蘇遠,你真厲害!”
    ......
    藝伎停留在原地,眸中罕見的出現一絲畏懼,寸步不敢前進。
    它當然不是被蘇遠嚇到了。
    而是在對方那個包含怒意的“滾”字脫口出口的瞬間。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疾馳的汽車後方,與僵直的藝伎遙遙相對。
    那並非實體。
    更像是一道由最深沉夜色與凝固血液共同勾勒出的虛影。
    一件紅嫁衣。
    鮮豔如血,紅得刺目,紅得令人心悸。
    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裏,隔著僅幾米的距離,“注視”著同樣屬於厲鬼的藝伎。
    什麽事也沒有發生,沒有攻擊沒有戰鬥,那紅嫁衣厲鬼仿佛隻是一道虛影,卻讓藝伎僵持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張慘白的臉的獰笑徹底消失,隻剩下一種刻入本能的、對更高位格存在的戰栗。
    直到前方那輛汽車遠去,這道紅嫁衣身影才如泡沫一般消散。
    ......
    p;今天先一,明天正常二,會盡快把尾收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