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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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怎麽選?如果不想遭遇欺辱和折磨,跳樓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淩厲的刀光在空氣中切割,每次都帶起一道血痕,林源毫不留手,似乎要把力氣用完。
    反正還有一次機會,隨便來?
    那是他哄騙小高的。
    在心裏,林源已經把這當成最後一次機會。
    人在反複失敗後,勇氣是會遞減的。
    如果這一次還失敗,最後一次迎來的或許就是絕望了。
    就這次,就現在,贏!
    “支棱起來啊,小高!讓這幾個混球看看我們熱血沸騰的組合技吧!”林源怒吼。
    他手臂發酸發麻,記不清一秒內揮出多少道斬擊,但能看見空氣中的血痕越來越多......
    終於。
    “砰!”
    有什麽東西倒地了。
    與此同時,一聲巨響後,房門徹底被破開,連同抵在後麵的重物一起轟然倒塌。
    一座渾身是血的肉山擠進臥室,是那個藏在雜物室的胖子!
    對於林源來說,這胖子才是最難殺的那個,因為脂肪太多肉太厚,把致命部位都擋住了。
    男人渾濁貪婪的雙眼死死盯在窗邊的小高身上,它無視身上的傷口,像台失控的壓路機,帶著一身血汙和碎肉,直接攆了過來。
    最後的屏障消失,看不見敵人的林源已經無力阻擋。
    小高站在冰冷的窗沿上,任由狂風撕扯他的後背,他看著那堵碾壓過來的肉牆,握緊拳頭。
    沒有時間了。
    他甚至來不及再叮囑林源什麽。
    惡臭撲麵而來,胖子沾滿粘液的爪子幾乎要碰到他的衣角,像是要把他拖進地獄。
    小高鬆開手,身體向後一仰。
    他像片被風吹落的葉子,倒進了窗外呼嘯的風裏。
    一切。
    安靜了......
    男人臃腫的身軀急刹後停留在窗邊,握拳砸牆,似乎在為弄丟了獵物而感到惱怒。
    他還存留著神智,當然不會傻到跟著一起跳下去。
    這時。
    一股難以言喻的異香,如無數細小的蟲豸在顱腔內爬行,窸窸窣窣地鑽進他的鼻腔。
    男人的眼球猛地充血,猩紅的血絲在眼白上瘋狂蔓延,像是被某種力量控製住了神經。
    【馥鬱】!
    從來隻有人受到鬼的影響,還未曾有過靈異被人類吸引到無法自拔的情況發生。
    比起純粹的誘惑,這更像是一種指令,無法抗拒的指令。
    必須,殺死這個人。
    哪怕是死。
    小高仰麵墜落,風在耳旁呼嘯,模糊的視野裏,他看見那個肥胖的身影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然後......
    縱身一躍。
    三百多斤的肉體翻出窗戶,像一袋灌滿血的麻袋,直直砸向地麵。
    風灌進胖子大張的嘴裏,將那個扭曲的笑容扯得更加猙獰,他雙目紅腫充血,顯然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像是上頭的癮君子。
    某種超越死亡的執念,驅使著他空中拚命伸展手臂,試圖抓住那令他振奮的源頭。
    小高閉上眼睛。
    下墜的狂風撕扯著他,但他強迫自己冷靜,這一秒被拉得無比漫長。
    “反正不會死。”
    “還有一次機會。”
    “就當是在玩遊戲吧。”
    小高嚐試在空中蜷縮起來,他慶幸自己平時吃的少,體重甚至比女孩要輕,他借著蜷縮的力道微微側旋。
    就是現在!
    右腿帶著全身僅存的平衡感,用力地向牆壁側麵突出的空調外機上一蹬。
    力道不大,但足夠了!
    他像一片輕盈的落葉在空中蕩開,軌跡改變了,但下墜的速度並不會減少。
    即將墜落的最後一秒。
    他抓住手中始終緊握著的黃色拖鞋,墊在背後。
    然後——
    "砰!"
    小高重重的墜落,身體彈起,他感覺五髒六腑仿佛都搬家了,喉嚨一甜,口吐鮮血。
    十一層,作為一名不那麽出色的天眷者,這個高度足夠讓他死。
    但是最後一刻,迎接他的並不是冰冷的水泥地麵,一張柔軟的沙發將他托舉起來。
    是客廳的那張沙發。
    距離他不到兩米的位置,地麵忽然綻放出一朵血花,發出像是爛肉摔在案板上的聲音。
    胖子扭曲的身體抽搐兩下,終於不再動彈。
    ......
    十一樓走廊。
    “這麽久了,還沒動靜......”那名給林源捏過肩膀的雙馬尾小姑娘,手指絞著衣角,“他們......不會有事吧?”
    她臉色不安,時不時就轉頭看見那間房門,希望下一秒就能看見兩人安然無恙的走出。
    因為如果林源他們失敗的話,下一個參與者就輪到自己了。
    最慘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她的隊友......是那個喝個爛醉吐了自己一身的醉漢!
    “哎呀,瞎操心!”地中海大叔大手一揮,“你瞅瞅剛才那小夥子,單手拎兩百斤跟拎包薯片似的,那叫一個生猛!這種人能栽在裏頭?那不成笑話了嘛!”
    胖子拿著硬紙板對自己呼呼扇風:“就是就是,你別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肖隊長可是保證過的。”
    “我也不是烏鴉嘴,我隻是害怕......”小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
    “怕什麽怕......”胖子話沒說完,扇風的動作突然頓住,眼神看向一邊的角落。
    “誒,你醒了?”
    小姑娘和地中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隻見那個一直癱軟如泥的醉漢,不知何時竟自己站了起來。
    他臉上還糊著幹涸的嘔吐物,眼神卻像蒙塵的玻璃被突然擦亮,異常清明。
    “哥們,也不是我說你,平時邋遢點也就算了,今天這麽大的事還把自己喝個爛醉?你可真是......”胖子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醉漢沒理會他們,他脫下那件滿是嘔吐物的外套,露出裏麵那件幹淨整潔的白襯衫。
    他伸出兩根手指,撚住衣領邊緣,仔細撫平褶皺,將歪斜的領口翻正,接著,他抬起手,用指關節理了理油膩打綹的頭發,將它們攏向腦後。
    做完這些,他撐著地麵,站了起來。
    走廊裏瞬間安靜下來,參與者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醉漢。
    他竟然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刮胡刀!
    醉漢旁若無人般的開始刮胡子,最後他甚至還噴了香水。
    那個邋遢的醉鬼忽然消失了,男人煥然一新,像是婚禮上走丟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