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他就不該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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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佳期的話,讓他眼眶豁的一紅,強烈的憤怒湧上心頭。
    他正要發怒,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硬生生將這口惡氣壓了下去。
    “期期,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我不怪你……”
    薑時堰一邊故作深沉,一邊抬起右手,輕輕捋著頭發,擺出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我今天來,是聽說你家裏簽了試驗田。”
    “這麽大片田地,沒人管理可不行……必須得找個靠譜的人來打理。”
    “村裏的那些泥腿子,大字不識一個,他們哪懂什麽科研,什麽記錄的,到時連個報告都看不懂,丟的是咱大興村的臉。”
    “看在你我之前的份上,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幫幫你,做個記錄員,給科研人員打打下手……”
    薑時堰以為他耍耍帥,就能像以前那樣,將沈佳期迷得五迷三道的,說什麽都答應。
    結果他嘴皮都說幹了,沈佳期都無動於衷,兩眼幽深如冰涼的古井,直勾勾的盯著他,盯得他渾身發毛。
    “嗬嗬!”沈佳期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合著他拖著殘缺病體,上門來找她,是聽說她簽了試驗田,想找她引薦給農科所……
    真是癩蛤蟆娶青蛙——想得美!
    得知他的目的,沈佳期似笑非笑道:“想要謀個差事啊……”
    薑時堰哈巴狗似的不斷點頭。
    她故作傲嬌的下巴微揚,眼神中透著不可一世:“我呢,在他們領導麵前,還是能說上話的,不就是一個記錄員嗎?隻要我開口,一定不在話下。”
    這話放在之前,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可今天當著鄉親們的麵,農科所的所長拒絕了葉支書,轉而去沈家喝酒吃飯,給了她很大的麵子。
    或許,沈佳期沒有騙他,她的話比葉支書的話還要好使。
    想通後,薑時堰一瘸一拐,朝她靠近了半步:“期期,隻要你能讓我當上記錄員,我就給你個機會,我們冰釋前嫌,可好?”
    他這一靠近,身上那股沒洗澡的酸臭味,便鋪天蓋地熏了過來。
    沈佳期嫌棄地捂著鼻子,接連後退了兩三步,刻意與他拉開距離。
    “薑時堰,你是什麽值得原諒的大人物?還是說,我沈佳期是什麽很差勁的人,非要和臭蟲為伍?”
    “如果我沒記錯,前兩天才說過,絕不會再搭理我。”
    “怎麽?才過了兩天,你就忘了自己說的話?”
    “還是說,你這人說話就跟放屁一樣,沒有信譽可言。”
    “你……”薑時堰惱羞成怒,額頭的青筋一根一根鼓了起來:“沈佳期,你非要徹底惹怒我才會滿意嗎?”
    “別忘了,你陷害我去小樹林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今天你若是答應我,讓我當上記錄員,過去的事我們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沈佳期的心尖湧動出一道強烈的恨意。
    原書裏,薑時堰和葉昭昭聯手,將沈家人送去了牛棚改造,最後瘋的瘋、死的死。
    這筆賬,她還沒跟他算呢!
    他倒好,還敢拿小樹林的事威脅她。
    沈佳期冷冰冰地盯著他:“薑時堰,有種你就放馬過來,我沈佳期隨時奉陪。”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薑時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今天這招怎麽不靈了。
    過去,沈佳期最喜歡他抬頭仰望天空的模樣。
    可今天,他脖子都仰酸了,沈佳期卻毫無波瀾,反而步步相逼,難道,她真的死心了?
    不可能!
    薑時堰見威逼、誘惑不成,立刻變臉轉換了策略。
    “沈佳期,是你把我害得這麽慘,你必須得對我負責……”
    說著,他也不打算離開,幹脆坐在了院裏的藤椅上。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你那麽厚的。”
    沈佳期警告他趕緊滾,否則,就讓四哥親自將他“請”出去。
    她剛說完,身後的沈老四便開始摩拳擦掌,陰沉的眸光讓他不寒而栗。
    “自己滾,還是我親自送你?”
    薑時堰打了個寒戰,沈老四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嚇得立刻起身。
    “行,我走……不過期期,換個角度想,你幫我就是幫你自己。我早點掙工分掙到錢,就能早點給你還錢。”
    沈佳期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怎麽,我給你找工作,還得感謝你?”沈佳期抄起手裏的燒火棍,一端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麽沒臉沒皮的……”
    “想要工作是吧?先把你欠我的錢還完再說吧!”
    薑時堰被她逼得連連後退,往門口蹦躂而去。
    他腿上的傷還沒恢複,本就一瘸一拐的,手裏的拐杖慌亂中掉到了地上,他隻能金雞獨立地蹦蹦跳跳,別提有多丟人了。
    “嘻嘻嘻……”小寶在一旁看得直樂,露出一雙可愛的小虎牙,指著薑時堰笑道:“獨腳雞,獨腳雞……娘你看啊,壞人變成了獨腳雞。”
    薑時堰羞憤不已,一把握住了棍子棍:“沈佳期你夠了,我就一句話,這事你願不願意幫忙?”
    沈佳期目光如炬,一字一頓地道:“不、願、意!”
    “好,很好……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咱們走著瞧!”
    薑時堰來沈家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扶牆離開。
    他原本計劃,來沈家跟她敘敘舊,以她對自己的喜歡,三言兩語就能把她拿下。
    等事情談妥,正好到了飯點,沈佳期自然會留他吃個便飯。
    他可是聽說,沈家中午做了滿桌的肉,那香氣都飄到了左鄰右舍。
    那麽多肉,沈家人吃得完嗎?
    他此行,可是衝著工作和這頓肉來的。
    自從沒了沈佳期接濟,他已經好久都沒吃過肉了,都快忘了肉是啥滋味。
    昨天大隊分野豬肉,人人都去領肉了,唯獨他被人打斷了手,連個肉沫子都沒撈著。
    還想著今天來沈家打打牙祭,補補身子。
    可他都走出了院門,快要走出巷子口了,沈佳期還是沒有追上來。
    她的冷漠和反常,讓他莫名地瘮得慌,就好像……手裏的風箏斷了線,他拚命在地上追,最終還是弄丟了。
    他開始無比懷念之前的日子。
    不說頓頓吃肉,那也是隔三岔五的吃。
    沈佳期怕他膩味,還會變著法給他送吃的。
    今天送大白米,明天送大白麵,後天送香腸,大後天送五花肉……
    總之,兩年下鄉,他不僅沒被餓得皮包骨頭,反而還長胖了兩斤。
    平日裏,他也不用上工,舒舒服服躺在知青所,沈家兄弟自然會幫他幹活,閉著眼都能拿到工分。
    如今,他工分沒了,工作也沒有,不僅被懷疑偷盜貴重木材,還被人蒙麻袋打了一頓。
    遍體鱗傷不說,還吃了上頓沒下頓,欠了一屁股債。
    這過的都是什麽苦日子?
    薑時堰開始後悔,或許……他當初就不該退婚!
    如果他沒退婚,現在每天都好吃好喝,還有人替他幹活、上趕著伺候他。
    這記錄員的工作,也鐵定是他的。
    難道……他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