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
    整個北方都亂了。
    這種亂好像有傳染性。
    一地接著一地。
    全都亂了起來。
    廣陽郡最甚。
    此刻。
    北三郡之一的廣陽郡。
    此地人傑地靈。
    物產豐富。
    當然。
    這是幾年前。
    最近幾年，此地物產不豐。
    好像被上天詛咒了。
    降雨量不多，導致莊稼長不起來。
    糧食一缺。
    人口也就跟著少了。
    很多人都離開了廣陽郡。
    都想給自己謀一個未來。
    而那些沒有跑出去的人，選擇落草為寇。
    他們以打劫往來富商為主。
    隻為了能填飽肚子。
    大家都想活著。
    在生死麵前，沒有人會拒絕對生的渴望。
    本以為死之將近。
    但峰回路轉。
    山上土匪這段時間都吃的滿麵油光。
    他們滿麵春風。
    甚至學著那些富商子弟，在大街上高談闊論。
    廣陽郡已經被土匪占領。
    下麵的幾個縣也已經淪為土匪的賊窩。
    他們還算有人性。
    並沒有對普通百姓趕盡殺絕。
    也沒有肆意屠殺百姓。
    還算規矩。
    哪怕是去窯子裏。
    他們也會給錢。
    這操作讓城中的百姓又驚又喜。
    可哪怕如此。
    也沒有人敢在街上晃悠。
    他們害怕被人殺了。
    土匪殺人是不會受到懲戒的。
    因為沒有人敢去和土匪作對。
    現如今。
    廣陽郡街道之上遊走的全部都是土匪。
    他們沒那麽多規矩。
    也不會說那些窮酸的話。
    張口就很粗俗。
    “呸！”
    有名土匪朝著牆根處吐了一口痰。
    然後衝同伴們說道：“這日子可真安逸。”
    “那些狗屁當官的也真是夠慫，我們還沒開打，他們就棄城而降了，真是沒勁！”
    “誰說不是，老子還想讓大當家給我們一人一個美妞呢，現在全沒了！”
    “靠那些人保護百姓，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幸好老子當初沒有留在縣城之中，否則，遇到這樣的縣太爺，估計死得更快。”
    交談之間。
    或許是走累了。
    他們靠在牆根處。
    眼中全是對城中當官們的不滿。
    那些人已經被他們抓了。
    關在以前的大牢之中。
    現在風水輪流轉。
    大當家雖然不讓他們殺人，可卻沒讓他們不能折磨人。
    之前有不少兄弟被他們給殺了。
    現在讓他們去住一下監獄，算是小懲大誡。
    一名土匪剃了剃牙。
    他挑眉看著街口，道：“咱們什麽時候去下一個地方？”
    “這裏的地主已經被我們抓了，家產也已經和兄弟們分光了！”
    “我手上的銀子花的差不多了，你要是再不去下一個地方，我又要變成窮光蛋了！”
    嗯？
    此話一出。
    旁邊的人立刻投來好奇的視線。
    “你把銀子都花哪兒去了？”
    “就這一把，兄弟們一人都能分到十兩銀子，那可是一年的收益，你都用完了嗎？”
    剔牙的土匪將手中的東西扔在地上。
    然後將剔出來的東西吐在了地上。
    “怎麽可能夠？”
    “十兩銀子而已，你知道花樓裏麵的消費嗎？”
    “我一個晚上就花了二兩銀子，那裏麵的姑娘還不給打折，氣得我差點把她們的腿打折！”
    “那你沒動手吧？”同伴們更震驚了。
    大當家可是說了。
    不能讓他們傷害百姓。
    但凡有此類事情出現，定會受到懲罰。
    之前就有兄弟不長眼。
    非要去冒犯別人姑娘。
    還要了對方的命。
    最後怎麽著？
    大當家直接把那人的腦袋給砍了。
    和那些當官的掛在一起，擺在了城門之上。
    經此一遭。
    誰敢陽奉陰違？
    “那不是沒敢嗎？”被兄弟們一說。
    剛剛還霸氣無比的人瞬間低下了頭。
    他覺得有點憋屈。
    他們是土匪。
    又不是什麽大善人。
    為什麽要如此善待這些百姓？
    他們不要這些人的命，可對方卻恨他們入骨。
    恨不得生吞活剝他們。
    走在大街之上。
    看那些人看他們的目光，就如同臭水溝的老鼠。
    這種感覺很不爽。
    偏偏不能打人。
    真是憋屈。
    “沒打人就對了！”
    “大當家可是說了，不準對百姓動手，誰要是不遵規定，準得完蛋！”
    “俺又不是傻子！”土匪悶悶不樂的開口：“我就是想不明白。”
    “你說，我們現在像個土匪嗎？”
    “土匪難道不該打家劫舍，不該隨心所欲嗎？”
    “怎麽現在把我們管的這麽嚴，還不讓我們對城中之人動手，為什麽！”
    這裏麵的姑娘不是他們想要就要嗎？
    以前是要不起。
    現在都已經打下來了。
    還不能讓他們爽一下。
    又是為什麽？
    其他人也想不明白。
    但他們腦子比較簡單。
    也沒這麽多小心思。
    他們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
    畢竟。
    他們以前可過不上這樣的日子。
    雖然不能隨意殺人。
    但卻能讓那些高門大戶的人跪在他們麵前求饒。
    還有他們曾經沒有娶到的姑娘。
    這會兒甚至主動送上門。
    隻可惜。
    他們已經沒什麽興趣了。
    反正現在的日子很不錯。
    能保存自己的一條性命，還有銀子花。
    規矩是嚴苛了一點，卻對他們沒有什麽害處。
    因此。
    身邊人的話並沒有影響到他們。
    “行了，說這些也沒啥用。”
    “趕緊收拾收拾，咱們該回去了！”
    他們是有固定的集合時間的。
    要是發現逃兵。
    可是會人頭落地的。
    雖然是土匪。
    但他們過的日子卻比正規軍還要嚴格。
    無論是正常訓練。
    還是其他，都會學上一些。
    這方麵大當家做的最好。
    隻可惜。
    大當家現在不在縣城之中。
    據說。
    大當家已經去別的郡縣了。
    他們也想過去。
    好的地方油水要更多一些。
    雖然不能殺人，但可以撈一筆銀子。
    等這件事了了之後。
    他們或許還能從良。
    能得到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
    地才是他們的根基。
    才能讓他們安心。
    有的就意味著有糧食。
    有糧食就意味著不會餓死人。
    他們就能好好的。
    廣陽郡這些年天不作美。
    土地因價格下降。
    物產不豐。
    讓很多人以地換糧。
    此刻的廣陽郡，土地大部分都成了地主的私產。
    想要耕種，除非將他們打入塵埃。
    他們現在做的就是這件事。
    把地主打壓下去。
    土地和他們的家產都是他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