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男子從林白手裏拿走錢，轉身走開。
    林白眼神波瀾不驚，彎腰將千雪拽了起來，拍了拍她衣服上的灰塵。
    “好了，現在你自由了。”
    剛剛發生的一切千雪都聽到了，不斷搖頭，在紙上寫下一段話遞給林白。
    “大哥哥你不要浪費錢，他們不會讓我走的，我們一輩子都不能離開這艘大船。”
    看完紙條內容後林白皺眉，拉著千雪換了個位置坐下，詢問道：
    “為什麽？剛剛他口中的船夫人，是什麽？”
    千雪立馬開始寫，就這樣，兩人一個說一個寫，開始了交流。
    “我們自從有記憶起就在這艘船上，從小訓練，訓練內容是怎麽討好服侍船上的客人，讓客人旅途開心，我們就是船夫人。”
    “船夫人在十二歲之前主要做服務，賣小掛件，紀念品，十二歲之後就要接客，幫主人賺取收益。”
    “我們每天都有業績，完不成業績就要挨打，已經習慣了。”
    看完千雪寫的內容，林白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暗罵一聲櫻花國這些人簡直就是畜生，畜生都不如！
    十二歲，還是小孩子！林白不知道這些畜生是怎麽下得去手的。
    林白又指了指千雪的嗓子，“那你這是……”
    千雪抿了抿嘴唇，繼續書寫。
    “阿爸說過，啞巴是為了我們好。”
    看完這句話林白心裏一驚！
    這句話的深層意思可太多了。
    首先，千雪的啞巴不是先天的，很可能是船上的畜生故意為之！手段可謂狠毒！
    其次，包括千雪在內的船夫人，從小在船上長大，沒有接受教育，接受的都是畜生們灌輸的扭曲思想。
    就拿眼前的千雪來說，在她的觀念裏，自己就是幹這個的，就是……一個奴隸！
    這一刻林白生出一股無力感。
    他可以救人，但救不了觀念，這需要時間，他顯然沒有。
    “嗯？”
    正糾結間，窗外突然掉下去個什麽東西，林白轉頭，探出腦袋看去，發現掉下去的竟然是一個人！
    一個小孩兒！比千雪大不了幾歲！
    “來人！有人墜海……”
    林白正準備呼喊，被千雪拉住了手臂。
    林白回頭，疑惑的看著千雪，千雪繼續在紙上寫。
    “船夫人沒用了，就要被丟下船。”
    林白非常不解，“什麽叫沒用？”
    “船夫人如果生病，或者意外懷孕等，就沒用了。”
    林白終於明白，緊緊咬著嘴唇，拳頭緊緊攥在一起。
    沉默良久之後，林白看著千雪說道：
    “你記住，你是人，打你的也是人，你們都隻有一條命，沒區別，沒有高低貴賤。”
    千雪歪著腦袋，烏黑的大眼珠子中滿是思索和不解。
    顯然林白這句話對她來說有些太過深奧。
    “我馬上就要下船了，以後好好活著。”
    林白摸了摸千雪的腦袋，深切叮囑。
    他也想帶著千雪，但自己此去凶險萬分，他都沒有活下去的把握，更別說帶著千雪。
    千雪抿著嘴唇停頓片刻，然後再次提筆書寫。
    “大哥哥我馬上十二歲了，你可以做我第一個服侍的客人嗎？”
    看完紙條內容林白一臉錯愕，緊接著深吸一口氣，看著千雪，眼神認真。
    “你不用服侍任何人。”
    千雪歪著腦袋想了想，繼續寫下，“千雪哪裏做的不好嗎？大哥哥不喜歡千雪嗎？”
    林白一臉黑線，他發現根本沒法和眼前這個小妮子交流，隻得轉移話題。
    “等船回去靠岸的時候記得下船，外麵的世界很精彩。”
    說完，恰好大船上響起了廣播聲。
    “各位旅客請注意，青禾號遊輪前方抵達東洛島，請東洛島下船遊玩的遊客提前做好下船準備，前往……”
    林白長出一口氣暗道總算到了。
    他看向千雪，伸手在千雪腦袋上揉了揉，“大哥哥要下船了，照顧好自己，記得大哥哥說的話，這是我的號碼，以後有手機了可以給大哥哥打電話。”
    林白在千雪的紙上寫下自己的號碼，也算給彼此留一份念想。
    寫完，林白起身，整理了一下風衣，最後看了一眼千雪，轉身離開。
    千雪握著紙坐在原位，直到林白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視線中時才猛然驚醒，抓起紙筆飛速跟上。
    甲板上，千雪終於追上林白，緊緊攥著林白的衣擺，雖一言不發，但意思很明顯。
    林白轉頭，看著千雪天真無辜的眼神，心裏特別不是滋味，蹲下身子說道：
    “大哥哥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你不可以跟著我，知道嗎？”
    千雪使勁搖頭，或許在千雪的世界裏，危險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
    林白正不知該怎麽辦時，先前拿走林白五萬日元的那個男子又走了過來，一把將千雪扯回身後。
    “哈哈哈先生要下船了嗎，旅途愉快。”
    林白皺眉，起身看著男子，袖中拳頭緊了又緊。
    這一刻他也算看清楚，這些人根本不會給千雪自由。
    自己這一走，千雪將再次回到船夫人的生活，等十二歲一到，便開啟服侍客人的日子，然後等死，被丟下船。
    他想根除這些人！但是不行。
    為了任務，他必須要低調，如果在這裏惹出事兒，自己一踏上東洛島絕對被九菊一派的人盯上！任務難度大大增加。
    可……
    林白轉頭看了看，遠處的海麵上已經出現了一座小島的輪廓，很多背著行囊的旅客聚集在甲板上等著下船，嘰嘰喳喳的，有些吵鬧。
    按照林白的預測，應該還有二十分鍾左右大船就能抵達。
    “時間夠了……”林白喃喃了一句，有了決斷。
    “嗯？什麽？”男子沒聽清。
    林白抬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還有點時間，我想體驗一下船夫人的服務，可以嗎？”
    男子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當然當然，當然可以，先生請跟我來。”
    說著，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林白返回大船，千雪緊跟在身後。
    一路七拐八拐之後，男子推開一扇木門。
    木門後，是一片用簡易隔斷隔起來的小房間，麵積很大，各種奇怪的聲音迎麵而來。
    “這邊請先生。”
    男子繼續帶路，帶著林白來到房間盡頭，這邊是一個獨立的大房間。
    進門後林白就看到七八個光著膀子的櫻花國人圍坐在一起，喝著清酒，旁邊是和千雪差不多大小年紀的船夫人，端茶倒酒，服侍，場麵淫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