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神秘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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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舒宜在心裏臥槽個沒完,追問清月,“你拿信時有沒有人看見?”
    “沒有,奴婢是第一個起床去開門的,當時沒人在。”清月小聲說,“娘娘,這紙麵上有些濕潤,至少放了一個時辰。”
    她意思是,一個時辰前,信件就在正殿門口了,那隻有一個可能性,信件是嘉寧宮的人放的。
    韓舒宜把信件翻來覆去的看了,信紙是普通宣紙,墨汁是徽墨,沒有別的信息。
    但,信紙角落裏畫了一個徽記,這分明就是她跟父親通信時,專門用來作記號的。就連信紙,也是她專門教過的折法,折成了一朵五瓣桃花。
    這技法是她從現代看到的,不會有外人會的。
    她爹何時這麽手眼通天,都能安排皇宮的人了?!
    且信紙的疑點另說,裏頭說會有天花發病的事,才叫人擔心。
    如今臘月初十,再有十來天就是除夕,宮宴近在眼前,但京城裏也沒聽說哪裏,突然有人得了天花。天花是傳染病,總要有源頭才對。
    韓舒宜拿著信紙,心裏拿捏不定,這到底是一封未來的預警,還是事先埋好的陷阱。
    一刻鍾後,韓舒宜果斷決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若是做好預警,頂多就是多花銀子,可事情要是真的,那能夠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啊!
    她趕緊寫信去宮外,讓父親和大哥提前囤一些治療風寒的藥材,中間夾雜些治天花的,以及白酒紗布,都是能用得上的東西。
    至於嘉寧宮裏,進出加強戒備,艾草白醋存好,專門燒熱水給所有人飲用,防止病從口入。
    古代就算柴火也要人去打的,所以很多人圖方便會喝生水,沒過濾的水攜帶很多病菌,輕的拉肚子,重的就掛了。
    宮人也知道喝熱水的好處,隻是忙起來顧不上,現下娘娘吩咐人專門燒水喝,當然是感激涕零的。
    側殿。
    向美人的宮女心兒嘀咕著,“難道宮裏人都說賢昭儀難伺候,規矩多的很,又要勤換衣洗澡,又要勤洗手,連喝什麽都要管。”
    “你,站到屋簷下思過去,站半個時辰。”向美人看她一眼,直接罰了。
    心兒不高興的喪著臉,“為什麽罰奴婢,小主?”
    “非議主位娘娘,還需要什麽原因嗎?還是說我使喚不動你了?你若是不願意聽我的話,也簡單,我直接回了皇後娘娘,送你回東平侯府,做你的大小姐去!”
    心兒這才不甘不願的站到門口去了。
    向美人回頭對同樣出身東平侯府的佩兒說,“你呢?也要學心兒的多嘴多舌嗎?”
    佩兒機靈多了,“小主,奴婢跟小主進宮,就是小主的人,聽小主吩咐,自然不敢去冒犯主位。再說了,賢昭儀吩咐做的事,都是理所應當的,近身伺候主子,本就該幹淨,整齊,再說了,這些事情本身也是對奴婢們好的。”
    吃飽穿暖,冬日裏還少生病呢,宮人生病還不夠折騰的,隻能靠自己硬挺過去。
    向美人終於滿意了,“你懂就好,按我吩咐,以後東殿也照這麽安排。”
    她瞧著賢昭儀安排的很有條理,既不會累人,也能供應的上,學學也無妨。
    向美人還不知道,自己之後會有多慶幸,吩咐好後,專心準備除夕宮宴上的裝扮。
    每個需要出席的場合,都是宮妃的亮相時刻。
    收拾整齊後,向美人要在正殿等著,跟主位一起去參加宮宴。
    同樣打扮妥當的韓舒宜,塗上最後的唇脂,深吸一口氣,扶著清雲的手,緩緩走出來。
    這身迤邐的宮裝,帶著層層疊疊的裙擺,墜著寶石和珍珠,華麗又珍貴,不是除夕這樣的大場合,韓舒宜也不會穿它。
    也隻有穿它,才能壓住場子。
    這些日子她留心消息,實在沒得到任何天花有關的訊息,更沒查到報信人是誰,沒辦法,隻能等著水來土掩。
    這種知道有事發生,卻不知道何時發生的感覺,當真難受的很。
    “向妹妹,走吧。”她挪動裙擺,叫了轎輦,一齊朝著舉辦宮宴的殿堂而去。
    正儀殿人聲鼎沸,早就燈火通明,宮女內侍人來如織,尋到各自的位置坐下後,韓舒宜才有心思看。
    她前頭隻有兩人,苗妃和麗妃,苗妃還是東首,衣著打扮還是照樣的花團錦簇,華彩照人。
    而一直空了好幾個月的右首,麗妃居然難得出席了。這還是她自從小產後,頭次出現在公眾場合。隻穿了一身淡青宮裝,符合宮妃製式,可人比衣單薄三分,透出一股弱不勝衣的脆弱感。
    苗妃見著麗妃,渾身都不自在,兩人間的齟齬還沒解決,麗妃屢次拒絕苗妃的示好。
    苗妃想了想,命人取了自己的貂裘鬥篷來,送給對麵的麗妃,話說的好聽,怕麗妃著了風寒。
    麗妃看了眼價值千金的鬥篷,隻淡淡說,擱著罷,並不去接苗妃的示好。
    紅薇氣的捏緊拳頭,直說麗妃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
    苗妃臉上也是一陣陣的發紅發青,忍著氣說,“算了,總歸是我對不住她,以後就井水不犯河水算了。”
    失子之仇,的確沒這麽容易放下,換成苗妃自己一定要鬧的天翻地覆,所以,麗妃給她臉色看,她也忍了。
    惠嬪瞧了這麽一出好戲,歎為觀止,正準備起身去跟宜妹妹聊兩句,看到眼前有個人越過席位,站在宜妹妹的側麵。
    韓舒宜眼前有陰影,她抬頭,“是你啊,傅三姑娘。”
    “正是臣女。娘娘,臣女還未謝過那日娘娘寬宏大量,還替臣女請大夫的恩情。”
    來人正是傅汐,正恭敬的行禮,胳膊還有些不自然的彎曲。
    韓舒宜忍不住問,“你的胳膊還沒痊愈嗎?”
    “醫女說傷著骨頭了,還要靜養些日子,不打緊的。”傅汐道。
    “既然傷著骨頭,就不該走動,怎麽還要來參加宮宴呢?身體要緊。”
    傅汐淡笑,“父親和娘想帶臣女進宮,長長見識,再說隻是小傷,不要緊的。”
    韓舒宜想起這種大型宴會,也向來是各家青年男女相看的好時機,估計傅家人也有這方麵的考慮,遂搖頭不勸了,讓傅汐回座位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