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二章 絕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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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想起往事,傅汐就想作嘔。
    她真把傅霄年當成兄長,雖是堂兄,但幾房人同住一宅,親兄和堂兄,都是一樣的親近。
    直到傅霄年借著她的不設防,開始哄騙欺辱,她才知道,傅霄年,抱著這種齷齪念頭。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傅汐抱著自己胳膊,似乎能夠抵擋,保全自己。
    眼看她要把那點子事情,抖露幹淨,傅大人起身,狠狠抽了傅汐一巴掌,抽到嘴角滲血。
    “太後!您別聽信傅汐的一麵之詞!她是得了失心瘋了,沒錯,就是失心瘋!”傅大人緊張解釋,“我傅家對她不薄,雖是養女,也尋了門好親事,讓她嫁過去。自從她死了丈夫和孩子後,就得了癔症,瘋魔了!成日神誌不清,念叨著有人要害她,剛才那些話,都是她自己癔造出來的!”
    傅汐抹去嘴角的血痕,“傅大人隻手遮天,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我相信傅大人甚至可以立刻找個大夫出來,證明我得病已久了,但是,你騙的過太後,騙不過皇天後土!若是我說了半句謊話,隻叫我天打雷劈!”
    “若是傅大人說了謊話,這雷,就全劈在你自己身上!”
    傅大人嘲弄一笑,真是孩子氣的話,朝廷斷案,靠的是證據和證詞,可不是什麽賭咒發誓。
    若是賭咒發誓管用,他早就死了幾百回了!
    傅汐轉向傅霄年,“我被堂兄多次欺辱,我一直以為父親不知情,心底對父親,還是有幾分敬重的。現在看來,隻怕父親早就知道了吧?他為了刺激,特意選了書房,父親不就將計就計,用來反製他嘛?”
    “嗬,原來你們這家子,從上到下,都是一路貨色!”
    啪,傅大人反手又抽了他一掌。
    傅汐挨了打,反而笑起來,“父親越是打,越是顯得心虛呢!不然何必阻擋我呢!”
    “您的侄子,雖然齷齪無恥,至少比您敢作敢當呢!他至少敢承認!”
    傅霄年道,“你又不是我的親妹,在乎什麽?”
    身上被背了罪名,傅霄年索性無賴到底。
    *
    傅大人喘粗氣,絞盡腦汁,思考怎麽辯解。
    賬本是一回事,整個傅家的名聲,是另外一回事。
    不能讓傅汐繼續說下去!
    他假意靠近傅汐,做出勸解的樣子,其實瞄準了傅汐的心口,準備當場打死這逆女。
    後麵不論是描補,都行!
    他正想靠近,傅汐咳嗽幾聲,突然笑著吟詩,“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像郎邊去。劃襪布香階,手提金縷鞋。”
    ”堂兄,你不是想要我模仿易和公主嗎?”
    “閉嘴!”
    太後臉色鐵青,突然打斷傅汐的話。
    “閉嘴閉嘴,痛痛閉嘴!”
    太後站了起來,“今日之事,不許任何人外傳!如果敢泄露半個字,哀家絕不放過!”
    傅霄年不知道,為何太後突然變了臉色。就是剛才,璿昭儀身世有問題,也沒有讓她這麽暴怒。
    傅大人惶恐請罪,也沒讓太後臉色變好一點。
    傅汐,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終於,引起太後疑心了!
    她的使命還剩下最後一步。
    “民女,狀告傅家將身世不明之女送進宮,並且欺辱良家女子,願以死明誌!”
    咚!
    傅汐撞上了堅硬的牆壁,暗紅色的血順著麵頰流了下來,鮮血迅速汙染了地磚。
    她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傅家,百死莫贖!”
    隨後腦袋輕輕一歪,沒了動靜。
    眾人誰都沒料到她的舉動,先前還狀告傅家人,眼下,人就沒了!
    室內一靜,落針可聞。
    傅汐的舉動,深深震撼眾人。
    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誰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翠嬤嬤過去檢查傅汐的屍身,對太後輕輕點頭。
    沒氣了。
    太後抓著椅子扶手,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心裏湧上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完了!皇家的醜事不僅傳了出來,甚至還被臣下,拿來肆意取笑,跟人調情。
    這讓太後臉上,如何掛得住!
    剛才傅汐提到的易和公主,是皇室裏一位對外報暴斃的公主。
    她與人偷情,事情暴露後,不思悔改,留下了那首絕命詩,自盡身亡。被太後深以為恥,並且處置了所有的宮人,隻為掩埋這個秘密。
    現在,讓太後知道,此事不僅沒蓋住,還傳開了?!
    太後目光掃過室內所有人,陳尚書隻覺得背上直冒汗,神經在急速發出警報。
    危險,非常危險!
    傅霄年也察覺到了,但他不知,到底為什麽會這麽危險,強笑著,想要將此事歸為家務事。
    太後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良久才說,“剛才傅姑娘所告之事,畢竟關係到傅家聲譽,你二人還是要留下,協助調查。”
    隻是協助調查,那還是有出去希望的,傅霄年的拳頭,捏緊了又鬆開。
    行,他也不怕,就是一個女子的事,頂多就是汙染聲譽,他聲譽已經夠糟,壞不到哪兒去。
    陳尚書押送著傅霄年和傅大人進天牢,以防逃脫。
    太後站在廊下,目光盯的傅霄年很不自在。
    扣人的獄卒正好轉身準備去拿麻繩,天上風雨變幻,突然飄來一片黑雲。
    啪!
    耳邊響起炸雷。
    傅霄年和傅大人悶不吭聲,就倒下了。
    陳尚書目瞪口呆,手指指著二人顫抖道,“遭,遭雷劈了!”
    雖然人賭咒發誓時,也常說天打雷劈,但親眼見證,陳尚書也是頭一遭啊!
    太後沉沉望著倒下的二人,獄卒都不敢靠近。
    “果然是做了天打雷劈的事。”太後說,心裏某個主意,更堅定了。
    唯有躲在屋頂上,擺弄一些看不清用途器具的獄卒,嚇的撲到瓦片上,一動不敢動。
    乖乖,主子說這東西可以引雷,原來真的可以引雷!還能控製打到那個方向。
    莫非,這就是天命所歸?
    獄卒肅然起敬。
    而刑部的後院,韓世衍憤怒的捏緊拳頭。
    明明是商量好的,想辦法把傅霄年引到室外,引雷降世,做實了他不祥之子,上天難容,也不用傅汐做出犧牲。
    沒想到傅汐憑著一腔憤怒,竟然以死明誌。
    雖讓太後更動怒,但也白白犧牲了傅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