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章 這哪裏是宗門守護神,分明就是請來個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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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見月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耐著性子沒吭聲。
好不容易來到她的寢殿前,雲見月消除了十二道禁製,五小隻聽到動靜跑出來,撲到雲見月懷裏,好一番親熱。
虞青焰的目光挨個掃過五個小團子。
他上下打量著蕭星塵,撇撇嘴:“土裏土氣的,一看就是土靈根,渾身都透著個‘土’字,穿得跟剛從地裏刨出來似的。”
蕭星塵:“?”
他又轉向鹿聞聲,皺眉扇了扇鼻子:“一股煙熏火燎的味,火靈根也不用把自己搞這麽髒吧?看著跟燒鍋爐的似的。”
鹿聞聲:“……”
輪到鬱仙,虞青焰眉頭皺得更緊:“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風一吹就倒。木靈根?平日不吃飯光喝水嗎?醜。”
鬱仙:請問呢?
江迷霧握緊凝霜劍,警惕地看著他,虞青焰歎氣:“舞刀弄槍的,渾身煞氣,粗魯得很,一點美感都沒有。”
江迷霧:不是,你誰啊?
最後是眨巴著大眼睛奶萌奶萌的蘇渺渺。
虞青焰盯著她粉雕玉琢的小臉看了幾秒,突然撇撇嘴:“你倒是長得玉雪可愛,但是......”
他話鋒一轉,用扇子擋住自己半張臉,傲嬌道,“我最討厭別人比我漂亮可愛了,煩人!”
蘇渺渺小臉上寫滿了大大的茫然和無辜。
雲見月終於忍無可忍,叉腰怒視虞青焰,“有你這麽跟孩子說話的嗎?”
虞青焰刷地展開扇子,邊搖,邊理直氣壯地回懟:“沒說你是吧?把五個孩子養的這麽差,麵黃肌瘦、土裏土氣、髒兮兮的......你還好意思說我?我都懶得說你。
我累了,給我安排個幹淨房間。”他倒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雲見月咬牙擠出一個笑容:“行!您老這邊請!”
她指了指旁邊一間簡單收拾過、相對還算完好的偏殿廂房。
虞青焰抱著“勉為其難看看”的態度踱步進去。
不出三秒。
“啊啊啊——!!!”
一聲淒厲程度堪比被踩了尾巴的貓的尖叫劃破了玄天宗寂靜的夜空。
虞青焰一陣風似的從房間裏衝了出來,指著那間廂房,手指都在顫抖:“這…...這也能叫房間?還沒有我家茅廁大,牆皮都掉了,又小又破,一股子黴味兒,房梁上還有蜘蛛網,蟑螂窩都比這幹淨,我才不要住在這種鬼地方!!!”
雲見月額頭青筋暴跳,拳頭捏得咯咯響,臉上還得努力維持“核善”的微笑,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那…您老打算住哪兒呢?”
虞青焰環視一圈,扇尖指向整個玄天宗唯一看起來還算高大、勉強能入眼的主殿——也就是雲見月自己的寢殿。
“喏,就那個吧,看著還像個房子。”
雲見月咬牙:“那是我的房間!”
虞青焰一臉理所當然,“那我就住你的房間了,現在,它是我的了。”
“那我住哪?”
虞青焰用扇子掩著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桃花眼裏滿是“關我屁事”的慵懶:“我管你住哪?柴房、廚房、樹上、山洞…...隨你便。
反正,我就要住在最大最好最漂亮的房子裏。”
啊啊啊啊——!!!
這次,輪到雲見月內心瘋狂尖叫了。
她帶回來的哪裏是守護宗門的高手?分明是請回來個難伺候的祖宗!
看著虞青焰理所當然的模樣,她第一次開始後悔:這十年,怕是有得受了。
造孽啊!
“師尊,他是誰?”蘇渺渺好奇的問。
雲見月揉了揉她的發頂,“他是為師找來修複護山大陣的,以後就住咱們玄天宗了。”
“啊?”五個小家夥齊齊皺起小臉。
江迷霧攥緊了劍,一臉警惕:“可是他好討厭,剛才還說我粗魯。”
“他還說我醜。”鬱仙難得接話,聲音悶悶的。
雲見月眼皮直跳,趕緊打圓場:“乖,他修為很高的,有他在,以後沒人敢來鬧事了。”
蕭星塵想了想,認真道:“隻要能保護宗門,那我們就勉為其難讓他暫住吧。”
其他孩子雖然還是不情不願,但也跟著點了點頭。
......
清晨,玄天宗主峰的小院裏,五個小蘿卜頭已經整整齊齊地坐在了小板凳上,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專注與期待。
自從拜入玄天宗,他們享受的可是純天然無添加的“放養式”教育,修煉全靠自覺,師尊從來不教。
今天,師尊竟然破天荒的宣布要親自教導他們“文化課”!
雲見月看著小家夥們那求知欲滿滿的樣子,欣慰的點頭。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她背著雙手,整個一幼兒園幼師的架勢,“你們光會吐納練氣可不行,咱們玄天宗弟子,講究內外兼修,從今天起,每天早上半個時辰,為師教你們——論語!”
“論語?”鹿聞聲、鬱仙和蘇渺渺齊齊歪頭,一臉茫然。
蕭星塵和江迷霧倒是聽過,畢竟出身名門,小時候夫子教過幾句,但此刻心裏也犯嘀咕:修真界學這個?有用嗎?
蕭星塵遲疑道:“師尊,學這個有用嗎?”
“當然有用。”雲見月拍著胸脯,“能讓你們明白人生道理,變得更強大。”
蕭星塵和江迷霧:???他們怎麽不覺得?
鹿聞聲三個沒學過的,倒是深信不疑,小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
“好,今日開講第一句!”雲見月踱了兩步,抑揚頓挫地吟誦道:“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鹿聞聲求知若渴,道:“師尊,這是什麽意思呀?”
蕭星塵作為五個人當中的“學霸”,覺得表現的機會來了,搶答道:“師尊,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
我十五歲立誌學習,三十歲能自立於世,四十歲遇事不迷惑,五十歲懂得天命,六十歲能聽得進各種意見,七十歲能隨心所欲而不逾越規矩。”他答完,還略帶得意地看向師尊,等待表揚。
雲見月卻眉頭一皺,搖頭:“錯!大錯特錯!”
“啊?”蕭星塵懵了。
他明明記得家裏的夫子就是這麽教的啊?難道夫子教錯了?
雲見月一臉“你們還是太年輕”的表情,開始了他的獨家解讀:“聽好了!‘吾十有五而誌於學’——意思是,我十五歲就立誌要好好學習打架的本事!‘三十而立’嘛……”
她故意停頓,賣個關子。
五個小腦袋都湊近了些。
見此,雲見月滿意的繼續道:
“意思是,三十個人一起上,才配讓我站起來認真打!”
蕭星塵:“???”我是誰?我在哪?我學的到底是什麽?
江迷霧:“???”好像哪裏不對,但又好像……有點道理?
鹿聞聲、鬱仙、蘇渺渺:瘋狂點頭、師尊果然厲害,解釋得真霸氣。
“那……四十而不惑呢?”江迷霧小心翼翼地問,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雲見月鼓勵地看想蕭星塵:“星塵,你來說說看?”
蕭星塵遲疑了半天,試探著說:“四十個人……我打的時候不再疑惑?能……能輕鬆搞定?”
“Bin!恭喜你答對了!”雲見月一拍他的肩膀,滿臉欣慰,“看看,開竅了,孺子可教也!”
蕭星塵捂著發麻的肩膀,一臉複雜:這竅開得有點疼,還有點暈。
“下一個,五十而知天命,誰來?”雲見月目光掃視。
鹿聞聲積極舉手,小臉興奮得通紅:“師尊,我知道,五十個人會被我打得……打得以為自己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克星,被打得知道了自己的天命就是挨揍!”
“好,舉一反三,聞聲有前途!”雲見月豎起大拇指,鹿聞聲激動得小臉更紅了。
“六十而耳順呢?”雲見月趁熱打鐵。
一直很安靜的鬱仙突然開口,聲音清脆:“六十個人在我耳邊說好話求饒,我才會消氣,不打了,這就叫‘耳順’!”
“謔!都會搶答了!仙兒真是太棒!”
鬱仙被誇的小臉紅撲撲的,暗自決定,以後都要努力回答師尊的問題。
“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誰來回答?”
幾個小家夥皺著小眉頭苦思冥想。
隨心所欲又不越規矩?打架還能這麽講究?
雲見月看著他們糾結的小模樣,揭曉答案:“其實很簡單,意思是:隻要對方來圍攻我的人數達到了七十個這個級別,那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亂殺,怎麽痛快怎麽來,反正都超綱了,也不算壞規矩!”
她做了個瀟灑的揮拳動作,仿佛眼前真有七十個敵人灰飛煙滅。
“這一段話的核心思想是:隻有拳頭才是硬道理。”
孩子們:(【表情】o【表情】!原來如此!好厲害!
“都記住了嗎?”雲見月環視一周。
“記住啦——”五個小家夥扯著嗓子喊,小臉上是學到了“絕世真理”的興奮。
“能做到嗎?”
“能!”
“大點聲!”
“能——”
“我聽不見!”
“能——!!!”
孩子們的喊聲響徹整個玄天宗。
“孺子可教也,這節課你們學的很認真,為師很欣慰,記得課後多複習,下課!”雲見月滿意地一揮手,感覺自己為修真界人才的培養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五個孩子蹦蹦跳跳地散開,嘴裏還念叨著“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顯然把“打人攻略”刻進了腦子裏。
一旁的廊下,虞青焰聽得目瞪口呆,手裏的小鏡子都差點掉地上。
雲見月挑眉:“杵那兒幹嘛?偷師啊?”
虞青焰難以置信道:“你……你就這麽教導弟子?”
“不然呢?”雲見月一臉理所當然,“寓教於樂,沒看孩子們熱情高漲嗎?”
“你這分明是誤人子弟,歪曲聖賢!”
“大哥,這可是修真界,強者為尊,懂不懂?
聖賢書能幫你擋飛劍還是能替你挨雷劈?關鍵時候,還得是這個!”她握緊拳頭在虞青焰眼前晃了晃。
虞青焰愣了愣,仔細琢磨了一下,“你說得對,拳頭硬才是硬道理,這麽解釋非常完美。”
雲見月:“……”沒想到這妖孽居然 get到了精髓。
看著他若有所思、仿佛學到了什麽的樣子,雲見月突然有點擔心——這貨不會把這套“掄語”傳到上域去吧?